写于竹林 | 第12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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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张 

图

让

心

静

下

 来 

文|根基和仪式感

早些年在温州的那段时间，寺院的寮房被设计成宾馆的样式，门口放鞋架，进门脱鞋。房间里除了被设计成，如果没有把手误以为是墙壁的一排柜子之外，就剩床头柜和六张依次排过去的单人床，床头柜低矮到和床一般平行。除了能站立完成的事，所有的活动聚集地都在床上。

初到温州的很长一段时间，非常适应不了，尤其是领导法师为了要求寮房整洁，总是要求房间除了床上能放被子，任何地方都不能放任何东西，床头柜放了水壶，被在大众中批评道，你怎么不把水壶抱在被窝里。

就是在这样看似的整洁中，每每进房间，换了鞋，只有床铺，仿佛总是有种进屋为了睡觉。而寸土寸金的地盘，不多的寮房，僧多地狭，大殿院子被游客包围，仅有的教室房间，也常常人来人往，师父们每当用功，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属于自己的那张床铺。

师父们纷纷购置折叠小凳子，爬在低矮床头柜或床上看书，怎么也适应不了坐这么矮并将经书放床上的我，在京东专门订购了一款高出床铺的简单小桌子，小桌子下层隔板，中间帆布折叠抽屉。大小可以置于两张床铺的中间，以床为凳，爬在桌上看书。

买回，用了一天的时间上螺丝组装。

这样一个小桌子，又挨领导的评判，理由是房间里所有师父都是小折叠凳爬床上看书。只有我，觉得低矮的床上看书别扭。

领导师父每每批评，强烈要求将桌子搬出去，总是每日花一番功夫将桌子藏在角落。遇到时间紧时，直接半拖半抱，又触恼了同寮的师父，时间久直接冲我吼，天天搬你那个桌子，地板都被你拖坏了。

也就是在这张小桌子上看《四分律藏》，划分目录，隔壁床铺年长的老师父在身后聊微信，操心俗家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离婚官司。

那段时间，适应不了看书爬床，适应不了领导法师要求之下的为难，适应不了同寮老师父使用我未曾接触已经开始流行的微信而没有一丝的羡慕的我，彻底想逃回山上做古人。

想逃离的心三年之后才实现。

三年仍然没能磨灭掉领导法师眼里我的那种格格不入的怪癖，看书到一个专门的地方，至少是有桌子的地方。

而我总觉得，不要什么都在房间，在床上完成。床，似乎沾床，和看书，念佛，诵经都不挂钩，床只能用来睡觉，即便很精进，在门口脱了鞋，进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床，也提不起精进的心。

即便走过了几个寺院，每个寺院都是大同小异——能有个看书的地方很少。这所寺院，三四百人的地盘也是。

被我经常看书的地方，选在了专门留着用来招待客人的吃饭的地方。

这个地方，会忽然遇到一群开完会的师父来了，而正看书的我，没来得及收拾利索桌上的书籍，会忽然被领导法师严厉质问一句，你还在这干嘛？

比如多人的寮房闹腾，疲惫到想反锁门在这个人少的地盘休息片刻，值班的法师，会突然出现，执著的要拧开把手，看到我也质问一句，怎么在这？反锁门干嘛？

有时候想，为何房价被炒到那么高，每个人都要拼尽了全力买房。大概像我一样吧。

喜欢发呆的时候，不要忽然会被出现的人惊到，因为发呆的地方不属于我专有。喜欢看书的时候，忽然静不下心来，满世界找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虽然所有的地盘都不属于我。

尽管每个人这个世界赤条条的来去，但总是要有一点地方，安放这个不确定长短的人身，顺便安顿心。无论僧俗，都是需要的。

有时候常常羡慕道安大师，这样善根深厚的人，一本经能在劳作中，利用中间休息的时间，一天就背下了经文，压根不需要蓄积书籍，书都会被装进脑袋。早些年在用师父那里，用师父特别照顾，让我管理钟鼓楼，那时候沉默话少，喜欢禅坐。

浪迹数年的我，不似当初话少，也没有因缘禅坐，如今盘腿坐，常常也被领导法师呵斥，就那么大长桌子，有的人盘腿坐，你旁边的人怎么办？那种当众毫不客气的指责，就像一次和一位师父在机场，时间过早，我们送客，坐在等候室，习惯性的脱了鞋子盘腿而坐，一位穿着短裙高跟鞋画着妆的机场人员忽然过来指责道，公共场合鞋子穿起来。早上空荡荡的候机室，我们周围没有任何人，面对忽然出现的指责，什么也没有说，只好放下不再盘腿而坐。

特别喜欢那些真正的禅和子。甩着长长的衣袖，身体轻安到走路都像是飘，浑身安静的气质，坐禅人，家当极少，身外不多蓄一物，连同书籍。

师父的房间，放置一个方方正正的禅凳和一张床。房间常常黑黝黝的舍不得开灯，而师父住的非常自在，四十多岁的师父，第一次见到他，总觉得他比二十出头我年轻，满脸没有皱纹痕迹的师父，似乎岁月在他脸上刷不了存在感。

师父常常坐禅凳，对于环境毫无要求，除随众，其余时候都在打坐，让我十分羡慕。

……

没有道安大师的智慧，也没有师父那般可随处禅坐的功夫。

看书离开房间，到专门的地方，忽然就有一种仪式感。

前来看我的一位师父说，嗯，你看书的地方挺好，还可以煮煮茶，地方大还可以站起来走一走。我想说，坐着看书，受不了看着经书，嘴里还塞着食物。也压根没有想做煮茶这样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事情。

标榜的仪式感，就像穿起袈裟，就要收摄身心，走路都不能甩着胳膊，也像寺院的吃饭，打板开梆云板，引磬各种法器敲响的唱诵之后，一口食物才能入口。

需要仪式感，就是针对我这样根基的人，要花费一番功夫，走一段路，到专门的地方，减少外界的干扰，才能用起功来。

而能满足这样的要求却少之又少，非常希望有一天，有道安大师那般的智慧根基，有师父那般一张禅凳就可对环境随遇而安的功夫，也便不会执着于有这样艰难的仪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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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天： 北方风光，描写形象，分享。

原文|海拔3500米 修改|引磬

冰沟河

两棵有年龄的树

讨论着河床中洪水的力量

即将消失的冰沟村

把去世的外婆埋葬

也掩埋了外婆童年的故乡

一台发电机带动水泵将水抽上山顶

我想，除了安静

没有什么能把守护发电机男人

从瞌睡惊醒

暴雨，闪电

突然而至

将群牛驱赶上岸

河道里江河怒放

如果是滚滚而至的财富呢？

欲望祥和，山河无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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