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海观涛
序言：
古代的高棉帝国，早于6世纪便有史记载，经历约4个世纪的发展，来到吴哥王朝，在吴哥王朝中期，其版图达到顶峰，西起缅甸湾，东至东海，南接马来西亚，北边与中国边境接壤，她继承古印度的艺术形式，又从中孕育出新的内涵，她把中南半岛的既有文明带去遥远的爪哇，又带回热带岛屿的梦。
不知何时，高棉帝国作为东南亚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大国，其文明便对南方海上帝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作为母体把承袭自印度的文明和宗教传入马来西亚与爪哇地区。不知何时（早于公元前7世纪）室利佛逝崛起于马来西亚，马打兰崛起于爪哇，这两个年轻的海上帝国从高棉传习了先进的文明形式，纷纷建立了印度式的皇室文明。在高棉衰落之时，爪哇得以回报，收留了她落难的皇子，而这个皇子成为日后强盛吴哥王朝的第一个皇帝。
以吴哥地区为首都的高棉帝国几经盛衰，多少帝王、英雄，多少美人、雅士都已经埋入历史的烟尘，化作青烟去了。空留下一座吴哥城，星点着几座孤庙供后来人瞻仰赞叹。“高棉的微笑”，微笑背后作何意义？悠长的吴哥壁画廊，当今千古事，讲的又是怎样的故事？高耸的塔山，深幽的回廊，缠绵的蛇树，石头的颜色也从白色变为红色，再度变为青色，我们的目光究竟该安向何处？下面带我一一道来，有些历史，未必多；有些掌故，未必真；有些故事，未必精彩，有些照片，未必是佳作；但无论如何，希望这些叙述能够增加一些众看客，游历吴哥的乐趣。
一、罗洛士遗址群
首先我们从罗洛士遗址群开始，遗址群的建筑多由砖砌，唯独得一尊石质塔山却也系采用白色砂岩制成，与吴哥地区其他建筑是不同的。据考古学调查，罗洛士遗址群约建于公元九世纪前后，其建筑时间早于吴哥城、吴哥寺几个世纪。罗洛士遗址群可以看作是吴哥王朝早期在建筑艺术上的一次试验和探索，并最终奠定了整个王朝的建筑艺术风格。
1、巴空寺（bakong）由因陀罗拔摩1世，建造于公元9世纪末。它作为罗洛士遗址群最大的一座寺庙，以白色砂岩修建而成，巴空寺奠定了塔山结构的建筑形式，是吴哥地区第一座以石材作为建筑材料的寺庙。寺庙具有三层结构，最上面一层修建起五座塔，形成“塔山”，每一层得四角矗立着白象，印度神话中托载世界的神，三台基层分别代表欲界，色界，无色界。有人猜想巴空寺是因陀罗拔摩1世时的皇家祭祀场所。
2、落雷寺（lolei）位于lolei村，寺庙名称和建设目的已不可考。落雷寺砖砌而成，寺庙很小，已经残破不堪，残破的寺庙墙壁上，依旧很好的保存了这个天女像。对比年代更早的，位于印度本土、爪哇的，天女形象，可以看出这个天女的面相具有鲜明的高棉特征；对比吴哥王朝后期寺庙中的天女形象，此天女像的形式又显得非常的古拙大气。落雷寺据说由琐耶拔摩1世纪建设于公元9世纪末，目的是纪念其父，因陀罗拔摩1世。
3、神牛寺（Preah Ko）建于9世纪初，祭拜湿婆。五座砖塔立于一个正方形平台上。与Lolei寺十分类似，由于Lolei寺时间上遭遇神牛寺，因此我们可推测，也许是Lolei寺的建筑结构启迪了神牛寺，从而进一步启迪了后面要叙述的豆蔻寺。中央的塔明显高出，代表须弥山（曼陀罗山），其中有过一尊湿婆雕像，现在不翼而飞。而寺庙门口卧着湿婆的坐骑，神牛南迪，面对主塔入口，恭迎湿婆驾到。
二、吴哥景区的早期建筑
接下来我们进入吴哥城景区，由简入繁，首先介绍几座不起眼的，但不容错过的，修建于吴哥王朝早期的寺庙。
1、豆蔻寺（Prasat Kravan）位于吴哥景区内的一处不起眼的所在，容易被错过，但错过这个砖砌的，建筑格局非典型的小寺庙，绝对是莫大的遗憾，因为这个寺庙残存的砖砌浮雕具有非常规的魅力。豆蔻寺的总体格局，类似于神牛寺，是前“塔山”时代的建筑。豆蔻寺具有两处非常精彩的浮雕。第一处为于侧殿内，是一幅吉祥天女的浮雕。吉祥天女是印度教八大天女之首，是“搅乳海”之时，从海中诞生的“宝物”，毗湿奴的妻子。在摩诃婆罗多中则化身黑公主嫁给了般度五子。大乘佛教承袭了作为印度史诗中转轮王七宝的天女形象，构成自己的女性崇拜体系，在这个体系中吉祥天女的地位依然显赫。
2、豆蔻寺正殿内，雕刻着一幅砖刻浮雕，毗湿奴骑着迦楼罗的形象生动的显现于浮雕之上。迦楼罗乃梵天之孙，为救母，大闹天宫，夺取甘露，和湿婆打得不相上下。毗湿奴出面调停，答应满足迦楼罗一个愿望，但作为交换也要提出一个能被满足的愿望。迦楼罗傲慢的希望要永远位于毗湿奴“之上”，于是毗湿奴把迦楼罗印在了自己的战旗上，而迦罗楼成为了毗湿奴的坐骑。在这之后，迦楼罗得到甘露拯救母亲，也成为了毗湿奴忠实的助手。吴哥寺（Angkor Wat）的壁画廊浮雕，刻画了罗摩大战罗什那的故事，而罗摩的坐骑也被刻画成了迦楼罗（在原著中罗摩的坐骑是猴王哈努曼），显然其形象设计受到豆蔻寺浮雕的影响。
3、从建筑材料推论，变身塔，或升天塔（Pre Rup）分三期建成。首先建成的是地面上的焚尸台和洗尸亭，而后加盖了的是由红色砂岩组成的两层平台，最后则用青色砂岩加盖了一层平台，以及平台上的五座塔山。从升天塔各部的建筑顺序，及其建筑材料的变化可以看出，吴哥王朝初步崛起之时，皇室风格比较节俭，建筑材料是廉价的砖砌，而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开始使用砂岩作为建筑材料，而塔山的建筑结构，也是这个时期出现的。皇家审美的奢靡之风越来越盛行，白色砂岩也被弃用，转而采用从荔枝山里开采主来的，美丽的，绯红色砂岩。但在完成了女王宫的建设之后，似乎绯红色砂岩突然绝迹了。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修建柏威夏寺（10-12世纪）几乎耗尽了绯红色砂岩。在这之后，吴哥地区大部分的建筑物都采用了青色砂岩。从建筑形式的变迁看，升天塔最初没有塔。作为皇家、贵族的烧尸场，它最初配备了由红色砂岩修建的、精美的烧尸台和洗尸亭。随着皇家信仰的发展，烧尸场逐渐被扩建成寺庙，最终拥有了自己的塔山，成为升天塔。
4、女王宫(Banteay Srei)始建于公元10世纪，建成于公元11世纪末，系由绯红色砂岩建成，并以其精美绝伦、不厌繁复的浮雕闻名于世。女王宫最初作为公益性质的医院，由一个信奉毗湿奴的慈善家建成。11世纪，在慈善家去世之后，女王宫被收归国有，赐给一个湿婆派高僧做修道院，按其构想扩建之后，有了今天的规模和形貌。因此，女王宫建筑群也就分成了两个部分，比较古老的一部分是毗湿奴寺，而较新的一部分是湿婆寺。毗湿奴寺的浮雕以史诗《罗摩衍那》为主，而湿婆寺的浮雕以史诗《摩呵婆罗多》为主。
5、这幅位于女王宫(Banteay Srei)毗湿奴寺门楣上的浮雕，展现了《罗摩衍那》中的著名桥段，波林大战妙项：妻子被魔王罗什那劫走，罗摩要闯入魔岛救妻，期望得到神猴哈努曼的帮助。但哈努曼是“在野”猴王妙项的大臣，而妙项被自己的兄弟波林夺取了皇位，赶到了森林里。恩怨起于多年前，波林是猴王，有妖怪进攻猴国，波林去追击，久久未归，于是妙项娶了波林的老婆，自己当了皇帝。没想到波林多年后打败了妖怪，得胜回国，看到弟弟霸占了皇位和老婆，大怒之下把弟弟妙项赶入山林。妙项对罗摩提出条件，如果帮自己夺回皇位，就帮助罗摩攻入魔岛。妙项、哈努曼和罗摩一行人找到猴王波林，波林绅士的提出妙项单挑，胜者为王。浮雕画面正展现了波林和妙项打斗正酣时的场面：画面中央的两个猴子是国王波林和被他赶入山林的弟弟妙项，画面左下角的是妙项的三大重臣，其中之一是猴王哈努曼。画面右下角是罗摩和弟弟罗什曼纳。画面中妙项逐渐落入下风，罗摩拿起弓箭准备暗箭射死波林。这是一个很势利的故事，罗摩为了得到哈努曼的帮助而助阵有些理亏的妙项，最后暗箭射杀了猴王波林。
其它的寺庙
在介绍吴哥最引人入胜的寺庙之前，再让我们搜寻一下其中的遗珠。
1、茶胶寺。从上向下的俯拍，可以看出它的陡峭。从远处附塔的门楣本该有浮雕的位置看来，其确为一座半成品。传说此寺庙由一个篡权的国王修建，未完工他便一命归西，于是这座寺庙也就烂尾了。这个烂尾楼倒是为吴哥地区寺庙的修建工艺提供了可以考证重要的线索。
2、神秘的Khleang资料极少，有学者猜测它是仓库。其位于国王道、斗象台、癜王台的对面，位于十二生肖塔的背后。其建筑形式与天宫类似。其余资料暂无。
3、天宫，位于巴戎寺和巴方寺的北部。其周围围绕着面积很大的围墙，围墙内部南北有两个水库，这个结构和整个吴哥王城类似。天宫所在的这个院落该是寝宫。天宫顶层原有木质房屋，里面居住了一个蛇女，国王中了她的咒语，每日与之交媾，直至死去。红颜祸水，常不是历史的本来面目。
4、巴方寺。其顶部建筑形式类似于南北大仓和天宫，都是带有居住功能的回廊结构。巴方寺在中国文史资料中有详细描述，其三层基座上应该曾矗立着28尊铜质佛塔，今天已经不知去向了。巴方寺修建于12世纪，最初是湿婆寺，14世纪被改造为佛寺。据说其背面曾立有一尊巨大的卧佛，亦不知去向了。从巴方寺可以看出吴哥皇室从印度教信仰转变为佛教信仰的大致时点，寺庙建筑本身也是吴哥寺庙从印度教风格过渡为佛教风格的缩影。
5、pithu寺前，坐落着一座现代上座部佛教寺庙。这是一张颇有门道的照片。佛像面前是有着千年历史的林迦，而佛陀则与之共处无碍，这是一种怎样的包容力，这是一种怎样的胸怀。
6、保存比较完好的林迦，男性生殖器崇拜者树立的偶像。其形式古雅抽象，毫不猥琐。印度哲学里面的性力崇拜最仅代表了一种宇宙的自然力量，万物生于性活动，战争也起于对异性的争夺。因此性力既创生也毁灭。性力崇拜应该非常古老，后来印度教吸取了其信仰形式，经过数个世纪的发展，性力崇拜在印度本土又发展出了“上层教派”和“底层教派”。关于林迦有一个故事，湿婆无意间侮辱了一个婆罗门仙人的妻子，婆罗门盛怒之下斩断了湿婆的生殖器，而后发现湿婆是无意的，后悔不已，湿婆却泰然处之，因为他的生殖器有无限的再生能力，此外湿婆漏到大地上的每一滴精血都长成了“林迦”也就是湿婆生殖器的代表。
7、神秘的pithu寺，深藏于丛林中。按照英文wiki所述，丛林里应该有一个有5-6座类似结构寺庙组成的寺庙群，统称pithu寺。pithu寺是供奉象头神ganesha的寺庙。ganesha趣闻传说众多，在这里介绍最有趣的一个，ganesha是湿婆和恒河的第二个儿子，他有一个著名的哥哥，战神skanda。有一天skanda和ganesha赛跑，众所周知，世间比skanda跑得快的只有时间，比赛开始之后，skanda冲了出去，而ganesha原地不动，不一会儿skanda便绕世界一周回来了，看见ganesha原地未动。询问原因，ganesha说他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环绕了世界一周了，于是skanda甘拜下风。pithu寺中的ganesha雕像据说为古代泰国、占婆侵略者所掠夺。今不知去向。
8、除了荔枝山，巴肯山（Phnom Bakheng）算是暹粒地区的至高点了，巴肯山观日落是不容错过的绝佳景色，虽然人特别多，几乎挤满整个山顶。夕阳时分，整个吴哥地区会浸在玫瑰色的薄雾当中，能够看到各处景点如同玩具一样散落丛林间，景色非常奇幻。巴肯山据说是当时的祭祀场所，装饰算不上非常华丽，但是建筑布局却值得玩味。通向山顶的高大石阶十分陡峭，但是处于文物保护和游客安全，石阶已经全面封闭，游客只能从山体一侧的象道上山。
四、奠定吴哥城格局的寺庙
吴哥城是经过精心规划而建成的都城，具有自己的布局审美和风水理论，在吴哥城中，可以说以下几座寺庙基本奠定了吴哥城的大致格局。
1、梅蓬寺（Mebon，图片来自wiki百科）。在吴哥城的东西两侧各有两个大水库，水库的中间各有一个寺庙，东、西梅蓬寺，西梅蓬寺坍塌殆尽，东梅蓬寺还可一观。梅蓬寺之所以重要原因有二，首先它是吴哥城区域最古老的建筑，其次它是吴哥城“风水”的基点。据说吴哥城的格局是按照高棉风水理论厘定的，而最首先定下来的就是东西梅蓬寺的坐标，根据这两个寺庙修建了水库，再根据水库的位置，规划了吴哥城。
2、巴戎寺（Bayon）
巴戎寺内有众多四面雕刻，雕刻具有神秘而美丽的微笑，被称为“高棉的微笑”，作为整个吴哥城和柬埔寨的标志。介绍巴戎寺的书籍很多，在此不冗述，只提两点，首先巴戎寺是一座扩建时间非常晚的佛教寺庙，其芯里是有印度教遗迹的，据说其拥有一个湿婆崇拜的地下室。从扩建投入的资金规模看，这个时期，吴哥王室已经完全皈依了佛教。其次巴戎寺的四面佛的原型是阇耶拔摩七世，四面佛本身模仿的是印度教梵天的四面形象，我个人认为“高棉的微笑”的用意在于讨论佛陀悟道那一刹那的表情，同时兼有慈、悲、喜、舍四种特征。
3塔普伦寺（Ta Prohm）被人所知其实还是托了《古墓丽影》的福：“朱莉在树下捡起一朵茉莉花……“，只要去塔普伦的人必须和”《古墓丽影》之树“合影。这种树被当地人称为蛇树或者鳄鱼树，也正是这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树，造就了塔普伦的高逼格视觉效果——这里绝对是摄影爱好者的聚集地。塔普伦寺是阇耶跋摩七世献给母亲的礼物，这座建于1186年的寺庙之王有两个不容错过的看点，其一是寺庙的题字上有关供养人和居住者的信息，其二是里面的宝石塔，据说宝石塔里当年嵌满各色宝石，月圆之夜，满月将会正对塔顶的圆孔，月光使得所有宝石都闪耀出不可思议的光辉。目前塔内只能看到墙上的一些窟窿。
4、圣剑寺（Preah Khan）虽然是吴哥最大的寺庙之一，但是却不像小吴哥和塔普伦那样拥挤，旅行团一般不去，尤其是在雨季。寺庙掩映在一片翠绿之中，保存的也比较完整，不但能很好地了解当时的建筑布局和雕刻艺术，也能安静地拍两张好照片。这座建于1191年的庞大寺庙据说也曾是是阇也跋摩的临时住所，建筑本身是个宗教文化大杂烩，有佛教风格的东门，有印度教的湿婆、毗湿奴和婆罗门，居然还有希腊风格的双层建筑，基本就是怎么奢华怎么来的节奏。寺庙在我们到访的时候还在修缮，其实吴哥里的很多寺庙都还在修缮，如同柬埔寨孤儿，寺庙的修缮是认领制，所以也有必要走访下中国认领的茶胶寺和周萨神庙。
5、吴哥寺（Angkor Wat）作为吴哥皇族的家庙存在，由吴哥王朝最伟大的皇帝苏里耶拔摩二世修建于12世纪，修建之初作为毗湿奴寺庙而存在，后被改作佛教寺庙供奉。吴哥寺是“塔山”结构建筑最终的形态，东方石质宗教建筑所能达到的艺术、材料、结构极限，对于它的美不必多说，简略聊一下吴哥寺壁画廊。吴哥寺的壁画廊采用了蒙太奇的手法，将苏里耶拔摩二世征服占婆这个历史事件和《罗摩衍那》中罗摩大战罗什那，以及《摩诃婆罗多》中的俱卢之野大战的盛况剪接到了一起。这种蒙太奇的手法，把苏里耶拔摩二世比喻成史诗英雄罗摩，并把征服战争比喻作般度五子对俱卢百子的讨伐。而蒙太奇故事中间穿插多个印度教史诗插话，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印度教创世神话“搅乳海”。
搅乳海是这样一个故事，最早的时候修罗（后来的天神，梵文直译为不朽）和阿修罗（后来的魔，梵文直译为有死者）本是出于同一个血脉的兄弟部落，有一天梵天给他们传达信息，应该去搅动大海，这样能得到至宝甘露，谁喝下甘露就可以长生不死。于是修罗和阿修罗联合起来，用须弥山作为搅棒，用蛇王婆苏吉作为搅绳，大神毗湿奴把苏摩丢入大海之后，修罗和阿修罗便拉住蛇王的两端，开始搅动。乳海中先后出现了众多宝贝，最后出现甘露，修罗首先拿到了甘露，而阿修罗抢夺未果，失去了不死者的资格。吴哥比画廊中间刻画了毗湿奴的形象，而左右分列了以十首王罗什那为代表的阿修罗以及以猴王哈努曼为代表的修罗，场面之宏大、雕刻之传神实在无法用语言叙述。
五、卡布斯宾与柏威夏寺
1、卡布斯宾（kbal spean）是一处位于山腰处的溪流，清澈的溪流底部和溪流周围分布着2-13世纪陆续修建的高棉祭祀场所。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公元二世纪的几处浮雕。公元二世纪的高棉历史未有文字记载，其文化、宗教、历史都隐藏于历史的迷雾之中，从这几幅仅存的浮雕，或许我们可以窥见些许上古留存的信息。
这些浮雕模糊了，不过大致可以看出来或许是曼陀罗的传统。也许公元二世纪印度文明已经传入了这片土地。
卡布斯宾其余浮雕大多是吴哥王朝时期的作品，从中可以看出在吴哥王朝皇族皈依佛教之后，仍旧在进行印度教式样的祭祀活动。
这个浮雕上的中心人物是《罗摩衍那》的大反派，十首魔王拉什瓦。罗摩出身刹帝利，而拉什瓦被描述为罗刹王，可是他的世系却是高贵的婆罗门，是七大仙人的直系后代。《罗摩衍那》讲述的实际上是一出刹帝利与婆罗门斗争的政治大戏。故事中的罗刹都城，楞加城，位于今天的斯里兰卡。
这个浮雕呈现的是摩诃婆罗多前五册秉持创世神话：在一片黑暗之中，毗湿奴躺在水面上，做着一个关于世界的梦。毗湿奴的肚脐上开出一朵莲花，梵天诞生于莲花之中，按照毗湿奴的梦境创造了世界。
位于溪水底部的林迦阵，其核心是小吴哥寺的沙盘。
2、柏威夏寺（preah vihare）位于柬泰边境的扁担山顶部，在山顶能够俯瞰整个柬埔寨大平原。
柏威夏寺始建于公元10世纪，建成于公元13世纪，修建期长达2个余世纪，有人猜测修建柏威夏寺耗尽了柬埔寨的红色砂岩，导致吴哥中期以后的寺庙不得不采用较暗淡的青色砂岩。柏威夏寺初建作为印度教神庙，如今它则成为东南亚上座部佛教的精神中心。
下面的浮雕展现了骑着那迦（naga）的水神伐楼拿（varuna）。伐楼拿在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里面被描绘成水神，地位不高，且和拉什瓦一样，作为罗刹出现。但伐楼拿却是吠陀的主神，地位高于毗湿奴和湿婆。
下面的浮雕位于寺庙最核心密室的门楣上，表现得是舞王湿婆，可以看出寺庙的主神应该是湿婆。从密室的建筑形式看，带有些许湿婆密教特色，而吴哥后期皈依的佛教派别，恰恰是带有密宗特色的金刚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