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康·柯桥中学旧事漫记
柯桥中学建校70周年了。而我,进柯桥中学读书也50年了,或许可以算有点年头了。这里,录出几件记忆较深的旧事,凑个热闹。
“两倍扣分”
我们进柯桥中学读高中,整整读了两年半,最后是在1974年1月和比我们晚半年进校的那批同学同时毕业的,也不知为何?(不像后来读大学时,因为是1978年3月进校的,后来学校征求大家意见,读三年半也是本科毕业,还是读满四年。结果是大家一致要求读满四年。)例子之一就是:一次物理考试,我错了一道题,试卷发下来后,我忽然发现别的同学这道题做错只扣了5分,我却被扣了10分。于是就和蔡秀琳老师说:这是为什么?蔡老师的回答让我无语:因为你的同桌和你错的一样。老师认为我们考试有作弊行为,所以错的一样,要加倍扣分。其实,我还真的是自己做,没有作弊,只是错了。我的同桌也很优秀、正直,但不知缘何,俩人这道题都错了,并且错的答案一样。应该说,老师加倍扣分似乎没道理,但这正说明那是老师的认真和严格要求,而这,对我们的影响是长远的、深刻的,教育和帮助也是长远的、深刻的。
困难补助
我读高中时,家庭经济十分困宭。冬天里,也就穿着一件旧的对襟棉衣和两条单裤。忽然有一天,班级的生活委员找我,说是学校研究决定,有一份困难补助给我,大约是5~6元钱,但不能移作它用,只能用来买衣服,还不能自己去买。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后,很快给我买来了一套腈纶棉毛衫裤,蓝色的。这应该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穿买来的衣服,这之前,我穿的衣服都是家里母亲自己做的,或者用布票买来布料请村里的一位老裁缝做的。这套棉毛衫裤,我一直穿了好多年。说起来,我没有打过任何要求补助的报告,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困难补助这样的事。但老师、同学和学校却无声无息地关心着我,事后,也没有多少动静。更有,那时根本没有别的同学对此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因此而歧视我。可见,当时学校的风气是很淳朴、很有人情味的。
检讨书
在柯桥中学,我还蛮认真地写过一份检讨书。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文革”依然势头不减。虽说学校和老师很想抓教育质量,但限制太多。最突出的,是没有课外书可以看。学校图书馆好像在中午时候是可以去借书的,问题是只有几本鲁迅的书,其他真的没有。对我们住校生来说,毕竟那时不像今天那样有做不完的作业和试卷,空闲时间不少,总想找点事或看点书。一次,一位同学从校外借来一本《隋唐演义》的书,被我看见,强借过来先看。下午上课去时,我把这本书压在草席下面,拉过棉被盖着。不知那位进步的好同学把这向老师报告了,年级的政治辅导员带了几个人把我草席下的这本书给查了去。后来又把我叫去办公室,两个老师找我谈话。那时,这本书绝对属于“封资修反动书籍”,是上纲上线的事。而我,更怕牵连到借我书的同学,还怕这本书万一被没收,无法和人交代。于是,我说这书是自己从校外一个亲戚那儿借来的,请求老师能把书还给我,我马上退回给亲戚。老师严肃批评,我虚心接受。最后是要我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于是,我很认真地写了一份不短的检讨书,而老师也悄悄地把书退给了我,使我能够对同学有个交代而不让他为难。尽管,那时“极左”之风甚烈,老师既不可能想的那么明白,也无可奈何,但能够把书还给我,其实是要冒风险的。所以,老师还是很有人情味的,着实让我私底下感恩之心在漫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