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大地土楼群

午后离开新圩古渡,驱车20余公里,我们到达华安大地土楼群。

大地土楼群位于华安县仙都镇大地村,由“土楼之王”二宜楼、“福建土楼博物馆”南阳楼、“宜居典范”东阳楼三座土楼和周边的玄天阁、嘉应庙、慈西庵等景点组成,是福建土楼世界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三座土楼都是由蒋氏家族所建,他们依据山形地势,建成方圆不同的楼宇,冠以蜈蚣吐珠(二宜楼),狮子踢球(南阳楼),狮子踏印(东阳楼)的雅号,选址、造型、格局处处体现“天人合一”,神形兼备,为堪舆风水的经典之作。

被誉为“土楼之王”的二宜楼建于清乾隆五年(1740年),是目前保存最为完好,历史价值最完整的土楼之一。其占地面积9300平方米,属于双环圆形土楼,外环高4层,内环1层。整座楼分成16单元,共有房间213间。其中4个单元是作为共用的门、梯道及厅堂,余下的12个单元为住户,每个单元均有独自的楼梯上下,是福建省两大民系——客家民系、福佬民系地区单元式与通廊式有机结合的典范。“二宜”寓意“宜山宜水,宜家宜室”,融历史学、地理学、建筑学、军事学、哲学、美学和民俗学为一体,整个建筑追求天地人和谐的统一,是中国传统风水理论的一大实践。楼内共存壁画226幅,彩绘228幅,木雕349件,楹联163副,内容有花鸟、山水、人物等,在福建土楼是独有的,在中国民居中亦属罕见,堪称民间艺术宝库、土楼文化传承典范。

大地土楼群的入口处。正值土楼维护修缮期,拒绝团队游客入内,土楼内的住户纷纷在门外招揽散客。一位中年农妇上了我们的车,讲好价格,和门岗招呼一声就径直开进了村里。

一进大门有座小庵,外面看起来不太显眼,也就没有停车参观。

车子直接开到二宜楼墙下,磅礴巍峨,气势逼人。

墙上的小孔为传声洞,概因墙体高厚,留此空隙方便晚归人与楼内对话,细节之处可见匠心。

花岗岩砌成土楼大门厚达两米,可见其坚固。设两重门板,内层铆上铁板,门后有双闩。大门之上的孔隙是消防孔,可于其上漏下水或细沙,以防外敌火攻。由此可见土楼的防御系统细致入微。

门楣上悬挂这世界文化遗产的标牌。大地土楼群也是福建土楼里重要的组成部分。

二宜楼如今保存完好,仍为蒋氏聚族而居,住有36户,导游介绍说每户门前的门当、门框上的香座都不相同,小孩从小记住自家形制,以此辨别各自的家门。

内环平屋为“透天厝”,设厨房、餐室与客厅,一至三层为卧室、仓库,四层为自家祖堂,各有楼梯上下。大楼中心是公共场所的大内院,占地600平方米,只设2口水井,竖立着许多2米多高的石柱,可晾晒衣服和农作物。它兼有内通廊式和单元式两种圆楼的优点,抗风抗震,冬暖夏凉,公私兼顾,安稳舒适,故谓“宜家宜室”。

二宜楼外环楼通高18米,一至三层不开窗,四层只开小窗洞,且密布枪眼。从四楼的窗洞向外看,层峦叠嶂,导游滔滔不绝指引风水上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不明觉厉。楼前已经建好一个大广场,据说是马上要开张的3D灯光秀,不知道所谓的高科技搭配古老的土楼建筑,会是怎样的一种光合效应?

二宜楼在建筑格局上的“一统世界无贵贱,平分空间无大小”,非常有利于家族内部团结,发挥其凝聚、团结、制约和导向功能,说它“宜兄宜弟”、“宜子宜孙”倒也妥贴。 四层楼上在泥墙与板壁之间有全楼贯通的“隐通廊”,还有小门与各户相通。在总体设计上十分科学。祖堂设在中轴线尽端的重要位置,梁柱精制,彩绘生辉,华中见朴,繁简有度,说它是“宜文宜武”一点也不夸张。其修理梯、灯火座等设计都非常贴近生活,简单实用。

南阳楼位于二宜楼东南侧,相距约150米。建于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比二宜楼迟建47年,系二宜楼建造者蒋士熊之孙蒋经帮所建。因为以二宜楼为蓝本,所以二宜楼建筑设计方面的优点特点都被吸收,让他成为二宜楼的缩影,其木雕、石刻用材方面较之二宜楼更胜一筹。南阳楼是福建圆形土楼中最讲究楼外周边景观环境的土楼,不但门前有青山绿水的远景和日月辉映的中景,而且楼后有依山而建的后花园,楼内设计亦极其讲究唯美与舒适。

南阳楼已经开辟为福建土楼博物馆,现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土楼。由于是检修期间不开放,我们只能在一楼随意浏览了一番。天光云影,池塘田园,风景优美独特。

东阳楼与南阳楼阴阳相济,共成“天圆地方”之意,位于南阳楼西侧,建于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系蒋士熊之孙太学士蒋宗杞创建,是一座巨型的生土方楼,坐西北朝东南,占地2200平方米。整个建筑呈前低后高,等级分明,为内通廊式结构。门墙由十分坚固的细磨花岗岩砌成,主由于楼层较高,楼内使用了二节曲梯,二层住房的窗户宽度达1米×0.6米,护以木棂,墙上不见枪眼,这是东阳楼与其他土楼最大的不同。用现代的观点来看,他们的建筑思想不再围绕着防御,而追求厅大,厨房大,卫生间大、住房小的“三大一小”的居住舒适性,这在一百年前的华安山区出现,在山区的民居建筑史上可算是一次革命。

阳光和煦,青山逶迤,田野空旷,村庄错落,一派和谐宜居的乡村画卷。可惜,这种和谐没能维持太久:当我们游览完毕,导游殷勤地邀请我们回到二宜楼她家喝茶,顺便推销一些当地特产茶叶和小吃——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我们也乐于接受。然而正在喝茶时间,隔壁一家却忽然冲了过来,两家先是言语对骂,继而竟然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听言语内容,他们竟是堂兄弟,却因自行拉客的利益分配不均积怨而起冲突——真怀疑“二宜”二字传承至今是否已经变质?大为败兴,我们只能匆匆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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