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居家忆起远方的亲
居家忆起远方的亲
周传奇||湖北
2020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直至3月，仍然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烟火，没有人群，没有欢声笑语，空气变得安静。这个本是踏青访友走亲戚的美好时节，却因禁足居家，抗疫逆行，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对于在家中很少外出，日日祈盼疫情消散的你我他，其实也是一种艰难的考验。居家的日子里，我每天除刷看疫情动态新闻和看书写作外，就趴在窗前发发呆，给远方亲朋好友打打电话，或微信互动，闲聊之中宽慰心情，谈及回乡访亲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28年来，我在西北边陲服役，后来又在外地安家，与亲戚的来往就少了。对于离家多年的我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走亲戚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清晰。怀乡恋旧之情越发浓烈，走亲戚是追怀既往，踏寻旧迹；或是走亲访友，分享快乐；或是亲近自然，放松心情，别有一番滋味！
前年三月一天上午，春暖花开、阳光明媚，正是春游下乡走亲戚的好时节。我从老家高铁站下车，偌大的高铁站尽收眼底：干净整洁、通透明亮、大气美观。惊叹之时一名出租车司机凑过来问我：“请问你到哪里去，坐车吗？”见他很客气，我不好意思地说：“老乡！我不坐啦，请问到朱阳河怎么走？”那位老乡热情地用手比划了几下，我总算明白过来。谢了谢，凭着当年的记忆，独自沿着宽阔的大道西行向舅家方向走去。一路感受家乡春天的变化：只见路旁一棵棵杨柳争相变换春装，就连那些粗壮苍劲的老树，也焕发出新芽；远处的田野几乎成了花的世界，樱桃花纷纷开放，油菜花漫山遍野，红的艳，白的娇，黄的嫩，构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图画，远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芳香……走近一个个岔路口，不知不觉迷路了。于是，走一路问一路。几番周折，总算在一位好心人的带领下，向舅家村庄走去。只见家家户户盖起了结构牢固、造型美观的二层楼房，楼房顶上还有一排排整齐的太阳能；村村通水泥路虽曲曲折折，但硬化变平了、变宽了，路况变好了，摩托和轿车多了起来……临行前就许愿给自己多留一点空闲的时间，听听老舅的高见，他那见多识广的趣闻轶事，足够通宵彻夜说个不停。哪怕报刊、电视里似曾相识的时政镜头，家乡变化等等，常常引人入胜，至今都会引起连绵不断长久的回忆。然而，事与愿违，那天迎上来的不是舅舅，而是他大儿子朱新桥——我的大老表。原来舅舅和舅母到外地工作的二儿子那里去了。大老表见我有点失落，主动陪我一路观看村庄沿途的风景：春风吹绿了大地，小草苏醒了，垂柳发出新芽，山村的春天来得特别早。一路上，他娓娓道来，话题由近及远、由物及人、新旧对比，颇有新鲜感和时代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感慨家乡翻天覆地的新变化。我俩欣赏之中带着满满的幸福，边走边谈，他高兴地告诉我，那年下半年，正当他为儿子上大学发愁，为自己治病危难之时，政府及时为他送来了扶贫援助款，让他渡过了难关，他连连夸奖党的政策好，他知道我有写作爱好，还不忘让我代他在报刊杂志上感谢各级政府，说到动情处，鼻子一酸，激动的泪水……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艳阳天，小弟骑摩托带着我向大姑家出发，一路上无限风光在眼前：小河水哗哗地流淌，杨柳发了芽，花儿张开了笑脸，小鸟在枝头欢唱着，多么美好的春光啊！陶醉其中，不知不觉， 一小时的行程就到了东新乡高家冲——大姑家。
大姑的儿子在县城安了家。可老两口爱劳动，喜欢清静，愿意住在乡下，那是一个山林深处的小村庄。记得小时要淌几条河、翻几座山才能到她家。印象最深的那一年寒冬，大雪封山，我们兄弟几个就是不敢从她家门前下山，不到200米的下山路竟然绕行了1个多小时。提起往事，年老体弱的姑父记忆犹新，滔滔不绝……姑父博学多才，知书达礼，但时运多难，怀才不遇。耕读传家宝，诗书万年长。如今他的儿子和孙女继承了他的书香基因，一个是财务高管，一个是名牌大学生。新旧房屋紧密相连，一字排开。新房宽敞明亮，老屋古朴典雅，屋前屋后树林茂密，春色迷人，呈现出风景如画的田园山庄。那天气温宜人，春风轻拂，我们坐在老屋旁的古树下，尽情倾听姑父叙述，唤起众多追忆的东西：或花、或草、或山、或水、或路、或桥、或衣、或食、或住、或行……时而忙碌的姑姑、老表也凑上几句，恰到妙处的附和，赢得一阵阵欢声笑语，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春意盎然的气氛。
味到浓时即家乡。大姑家如今虽然富裕起来，但他们仍然保持着乡村纯朴的风俗，保留着好菜好酒留给客人享用的传统。听说多年没见面的我要去，大姑提前一天就准备着，保留着年货的味道：红彤彤的苹果、金黄的桔子、精装的糖果、香喷喷的花生和瓜子……当天，勤快能干的表妹在大姑的指导下，一会儿功夫，就做了满满一桌丰富的饭菜：肉丸子、清蒸鱼、红烧肉、闷羊肉、炖鸡汤……尝遍家乡的美食，想起了亲人们相聚忙碌而欢快的场景，那浓郁的各种美味，令人垂涎欲滴，荟萃着陈年的梦，成了一种留在心底最温馨的回忆。
接着拜访二姑。二姑一家平淡、开朗、热闹。提起二姑挺自豪的，是她让我第一见识到了火车，我在满意的笑声中数着一节节车厢，那冒着浓烟的火车头在“呜呜”的鸣声中驶向远方；她喜欢在门前清澈的小河里挑水浇菜，每次看到我与老表们在水中戏嬉的场景，她既担心又兴奋，那条小河为我们童年的生活留下了欢快的笑声！如今二姑和姑父随着孩子们搬进了城郊。那里加快了美丽乡村建设的步伐，所住的城郊呈现出一排排光艳整洁的楼房；条条宽阔的街道，整齐划一的小区，成为当地赞不绝口的风景。家乡变化美不胜收，我沉醉其中！“老表好！”二姑家的两个儿子热情地迎过来，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原来他们从工厂开完协调会提前赶回来的。走进他们家，只见宽敞的客厅，温馨的卧室，还有现代化设备齐整的厨房。“记得从前，哪家有一轿车都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无论距离多远，近有轿车接送，远有高铁乘行和天上飞行，人与人相见距离也缩小了，方便极了。”二姑小儿子姚行刚告诉我，“现在家乡的生活一点不比城市差，让人感到真正进入了现代化，这两年我们也不外出打工了，就在附近加工厂上班，薪水不低，还能照顾家人，多好！”大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饭后，大家边看新闻边抒情怀，畅所欲言，纷纷盛赞扶贫政策得民心惠民意，政策公开透明、作风求真务实，精准扶贫效率高，如今农村的日子好过多了……这不，二姑、姑父时时享受天伦之乐的福份，高兴之时还能搓麻娱乐几把，虽然年老昏花，把把出错，却场场赢点小钱，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三天的春游下乡走亲戚，浓缩了亲情，宽慰了心灵。行程中，处处散发着春意盎然的气息和家乡的味道，我随时拿出手机，尽情地留下亲人们的笑脸和家乡的巨变，让幸福的见证成为我的安神茶、励志汤，随身带着，保持家乡的温度和热度，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往事记犹新，宅家人不闷，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是啊，我们要相信，疫情终将过去，天明就会来临。好好待在家里，沉下心来生活，学会感知身边寻常的幸福，不辜负每一次遇见，每一份拥有，每一个时日……待到春暖花开时，去见想见的人，去做想做的事，去看想看的风景。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传奇，男，汉族，湖北大悟人，硕士研究生。军旅20多年，多次参加重大任务并立功受奖，如今自主定居信阳。兴趣广泛，平时爱好读写，先后在《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甘肃日报》《宁夏日报》《军营文化生活》《中国武警》《军嫂》《政工导刊》《部队管理》等军内外报纸杂志刊稿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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