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焦国平/那拉提,天山下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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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国平
到那拉提镇已是傍晚。接待我们的服务生是旅馆的产权人,从父母那里继承过来的老房子,扩建装修后承包出去,自己再受聘打工。“这里的景点比比皆是,越往里走风景越好。小时候,一到暑假,我就和几个同学结伴,带上吃的,一玩就是几天。晚上露宿或住在牧民毡房……”,服务生告诉我们说,“目前,这里已开辟出河谷草原(春秋牧场)、空中草原(夏牧场)、盘龙古道(以黑森林著称)三条线路,建成了国家五A级旅游盛地。”
如今,那拉堤的农牧民、林场职工借助天山西南的这片绿色谷地,投力旅游行业,都过上了福裕生活。青山绿水变成了越来越大的金山银山。
七月的观光农田最是好看的时候,三面环抱着它的吾热勒山那拉提山安迪尔山美色撩人,巩乃斯河像一条玉带缠绕在田边山脚的丛林中。一种江南的灵秀与塞外的雄浑融会贯通的精彩,直逼眼界。这种精彩,去空中草原上到天界台,看得更真切更直观,更能迅速达到深度的理性。
天界台让人留恋不舍。但不得不向游牧人家出发——那里是空中草原游客集散中心。
风景飘忽在方方屏幕里,一座座峰峦走出来又走进去,行走的还有树及不断地产生的超期望的惊喜。不动的是大地——像被绿液浸泡过了一样,一伸手便能沾得满满的。这里独特的气息,随着车轮不停地旋转,越来越猛烈地扑过来,你随时可能坠入梦幻。
游牧人家到了,哈萨克老阿妈摆出特有的姿势抛撒奶疙瘩、糖果、包尔沙克等食品,以“恰秀”的仪式欢迎游客的到来。
游客中,乔大姐夫妇是高老师专程请来的。她们一九七零年代同在一个基层的学校工作过。乔大姐退休后定居内陆,二十多后来疆看亲戚。那个年代建立起来的同事关系和友谊,含有特别的同志思想姐妹亲情,犹如老酒,品味甚盛。多情的大自然,爱怜深情的游子,这种地方,最能释放情怀。
空中草原草深花繁,天蓝云白,纵是数万人齐至也显空旷,任何一个角度的远方都是片片毗连的黛蓝、青翠、淡黄。她们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好的景观,合影留念,似乎欲把人间最高级的美丽连同久别重逢的感动尽数收入镜头。
彳亍而行、一跳一跨,谈笑风生,皆成风景;累了,坐成一种风景。
辽远的草绿张开了一挂瀑布,轻薄,柔软,不断闪着微光。凝神细看,可见湿热飘荡的絪缊与天空的一块块云团相连,让山有所凭依,淩虚飘逸。微风过来,那山影像画卷似的,变化无常,下意识用手摸了,似点了机关立时将山影幻成无数快闪。
星罗棋布的毡房,哈萨克的美食,勾起了晌午的馋虫。高老师选择跟随一位牧羊人来到依山傍河的一处毡房用午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雪峰,筋骨裸露,血性十足地昂着头。它的大半身被苍松翠柏簇拥环抱,像着了裙子,脚下的裙摆一直铺展下来。彼时,水草丰美,牛羊被季节供奉,俨然像天使。如果青草做着无言的注释,那么牛群羊群的沉静便是心吟一曲天籁之音。
一泓雪水从山腰下来,到达这里时,冲劲已经不足了,它撞击树根,拍打卵石,带走沙砾,极尽波折地流去。
沿曲壑蟠涧而上,处处绿荫蔽日,浓翳遮天,风拂云漫,空蒙幽翠,气韵万千。
玩着玩着听到喊声“肉熟了”。
乔大姐夫妇喜欢包尔萨克抹上酥油吃,嚼出了纯正的边塞味道,掰一块馕饼沾着奶皮吃,更觉得确实来到了新疆;津津有味地喝奶茶吃烤肉大块啃抓肉,好像牛羊之饮甘泉食朝露啜芳草香花,尽数吸纳大草原的精粹如。
吃过午餐,在草甸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清新的空气成了世界的主宰,只有在树叶上打坐的阳光不识闲,跳下来站在草尖或卧进花冠或爬在人的脸上。
南面的雪山不断地召唤,骑上一匹骏马,逆着河水下来的方向飞奔而去……。一座又一座雪山跑过来,一起跑过来的还有畅快的呼吸,嘭嘭的脉动,自由自在的精神。翻过最后一座雪山,脚印与远方的一行脚印相连,像是对接丁历史延续了探险。
雪山被覆盖上厚厚的回忆。
雪山下竖着天成台,横着雪莲谷。
绿色的风妆扮成阳光的模样,在花海冲浪,追蜂撵蝶,一寸一寸抚慰激动的雨。
大家不言不语。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这样惬意。
还有什么比大自然的赐予更慷慨更能温暖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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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焦国平,新疆人。以读、写为乐。读生活的诗,写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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