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运和/高考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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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运和
误食“安定”
当年我在河南省新野县六中（溧河高中）上高中，1987年毕业参加的高考。7月6日到县城赴考，我们住在车站对面的新福宾馆里面。农村娃很少进城，虽说高考前有些压力，但新奇感更强，颇有刘姥姥一进大观园的感受
同室住宿共有四人，分别是张书彬、秦海玉、王云明和我。龙潭街村医卢民生和张书斌、王云明是同村好友。7月6日晚上，他到宾馆看望朋友并鼓劲加油。当年并无父母送考、陪考之说，在人生关键时刻朋友前来陪伴，足见他们三人感情之笃了。
卢民生是个有心人，考虑到我们明天就要上考场，他们三人寒暄的时间并不长。走之前，他拿出来几个药片让室友服用。我很好奇，问那是什么药。卢民生诡称是“维生素片”，但仅让我服食半片。第二天早上，我在酣睡中被室友叫醒。一看，天已大亮了。秦海玉笑着抱怨说：“李运和呀，李运和！昨晚你一沾床就开始呼呼大睡，真让我们眼气啊！”。原来，昨晚我们服的是安定片。他们三人服药量比我大，但心中焦虑，压力大，安眠药的药效竟也打了折扣。
弄巧成拙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高考，因录取率太低，被人形象的称为“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同班同学于某，之前已被“挤”掉过两次。1987年的高考，对他来说可谓“三上独木桥”。考前他曾对我说：爹妈对他说了，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必须回家结婚。他调侃地笑称：“接个老婆，生几个娃，种上十几亩地，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可笑中带泪，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鉴于他的考位就在我的后边，他向我提出了请求，让我在考英语时帮他。说实在话，除数学外，我科科成绩优秀，英语自不在话下。而于某自初中起英语就差，虽经复读后“恶补”，但终究基础薄弱，把握不大。可他的人生没有退路，当年必须上榜。否则，就要回去种地了。考虑到这一点，懵懵懂懂的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直到现在，社会上仍然一致公认高考制度是最公平的人才选拔机制。其能够保证公平的关键就是考纪严肃。当年高考的考风考纪之严，就更不用说了。同学于某也是煞费苦心，发明了一个“五官”作弊法，让我用后脑勺、左耳、鼻子、右耳，分别代表ABCD，给他传递信号。
可最终事与愿违，搞砸了。原来，开始倒也顺利。于某按我所示，填写ABCD。但不觉间，一个监考老师走至我的旁边。由于紧张，本该摸后脑勺的我，却又摸了一下左耳。这一下导致的后果就是：此后传递的信息，全部错位了！
考场遗梦
回顾早年求学生涯，可谓“数学”误我一生。初中时我的数学成绩并不差，自进入高中后数学成绩变得一塌糊涂。高一的数学老师，照本宣科，高二的数学老师不甚用心，高三的数学老师一换再换。甚至高考前两个月，学校竟让全班同学“无师自学”！
偏偏当年的高考数学试卷较平时训练的要更难一些。拿到试卷一看，我的头就有些发蒙。做完最简单的所谓送分题后，我思之再三，在考场即做出一个来年复读的决定。既如此，也就不再往下做题了。恍惚中，竟然趴在考场桌子上睡着了。
高考结束后，我的心里放松了很多。既然决定复读，索性连志愿也懒得填报了。最后还是好友秦海玉帮我填了几个学校。当年高考成绩揭晓，我考过了专科线。可数学仅仅吃了48分（满分120分），比全班平均分少了整整20分！
试想，如果当时在考场并不放弃，如果数学考个及格分（72分），如果当年坚持复读 --- --- 我此后的人生该是一个什么模样呢？可惜时光不会倒流，人生没有“假若”。人啊，其实就是一枚棋子。谁能知道，命运这只无形的大手，下一步会把你摆向哪里呢？
最后说明一下，1987年高考后，我们在新福宾馆的四名室友，当年即被录取三人。另一人，次年也上榜走人。同学于某最终亦修成正果，跳出农门，现在外地工作。当年的我们呢，现在“都挺好”。
作者简介
李运和，男，60后，河南新野人，文学爱好者，现于新野县政协从事文史资料编篡工作。曾在《中国教育报》《河南日报》《河南文学》《南阳日报》《南阳晚报》和《躬耕》等报刊和相关网媒发表散文、随笔、评论等上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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