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寡妇背男子入山洞,回头瞥见洞口闪过一影子,寡妇心头一怔

故事:寡妇背男子入山洞,回头瞥见洞口闪过一影子,寡妇心头一怔

作者:梁永逸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山村,村中有个命很苦的女人叫阿珍,她刚生下儿子不久,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她成了寡妇,带着年幼的儿子,与瘫痪在床的婆婆相依为命。

那年的春耕时节,一日,天刚蒙蒙亮,阿珍就起来了。喂完鸡鸭猪狗,晨光刚从山边升起。阿珍煮好一小锅番薯汤,让婆婆吃了;又打一小碗喂饱了年幼的儿子,自己才匆匆吃一碗。吃罢,将儿子抱到婆婆屋中,用一根布绳拴在儿子腰上,绳的一头拴住床柱,对婆婆道:“娘,我出去干活了,你留心着点孩子。”

说罢,便扛着锄头到田中锄田。汗腻了额头,她抹一把汗,累酸了腰,她停下捶一捶腰。由于早上吃蕃薯时,她将番薯多半都打给婆婆和儿子吃了,她自己吃的大部分是汤,这时劳作不到一个时辰,忽然就觉得内急。

她转头四望,见四下里无人,便到田边的树林里解手。刚解完手,忽听身旁一棵大树后传出一声呻吟。阿珍绕到大树后一看,只见一个男子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一条腿从膝盖处断了,鲜血还在汩汩流着,因失血过多,男子脸色苍白,痛得已奄奄一息。

“阿弟,你怎么了?”阿珍看得心头发毛,十分可怜。

男子看了阿珍一眼,说道:“大姐,我现在伤得很重,极有可能性命不保,你可否相救?”

“救死扶伤,每个人都应该的。”阿珍当下撕下衣服布条,替男子包扎了伤腿,见男子十分虚弱,担忧道:“阿弟,你伤得这样重,不如到我家休养一段时间吧。”

“那真是多谢了。”男子感激道。

阿珍将男子背到背上,正要向家中背去,却忽然停住,一时犹豫起来。男子见她迟疑,淡声道:“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若是不便,你将我留在这山上就是。”

“你伤成这样,怎么能丢在这山中呢?”阿珍如实道:“我不是不愿背你回家,只是我是一个寡妇,家中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婆婆,以及年幼的孩子,我是怕……”

男子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大姐,你是怕被旁人看见,说起风言风语吧?”

阿珍低下头,犹豫更甚:“阿弟,虽说身正不怕影子邪,但是人言可畏啊!”

“这世道人心,我明白的。”男子点点头,忽然向远处的山边一指:“大姐,那儿有一个山洞,不如,你把我背进去,让我在洞中休养就行了。”

阿珍心想也只有这样了,她当下就将男子向山洞背去。进到洞中,将男子放到地上,回头一瞥,忽见一条影子在洞口那一闪,转眼不见。阿珍心头一怔,以为是野兽,也不在意。春寒料峭,阿珍怕男子夜里着凉,当下赶回家中,收拾一床棉被,做了一份饭菜,一并带到洞中。

将男子安顿好,阿珍转出洞来,又赶去药铺买来伤创药熬好,悉心喂男子服下。忙完一切,天色将黑,阿珍告辞回家,第二日一早,又带来饭菜给男子吃,煎药给男子服用。如此这般,照料了四五天,男子的腿伤渐渐好转,但仍然不能动弹。

又过了两天,这日傍晚,阿珍拎着装饭菜的篮子,匆匆往山洞行去。正行到半路,一个人突然从路边的草丛里窜出,一下子拦住去路。阿珍定眼一看,不由得一惊,这人是村里的麻三。这麻三心术不正,平时游手好闲,专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阿珍对这样的人十分厌恶,不愿理会,正要从旁闪过。

麻三却牢牢挡住去路,嬉皮笑脸地调戏起来:“小娘们,又去会野男人啦?”

阿珍听得一惊:“你胡说什么?”

麻三嬉笑不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在山洞里,我都看到啦!小娘们,我也是个野男人,你也顺从我一次吧。”一边说着下流话,一边朝阿珍扑来。

阿珍被扑翻在地,装饭的篮子摔到一边,她拼命挣扎着站起来,一头撞身路边一块石头。只撞得头破血流:“麻三,你再敢胡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麻三见她如此贞烈,一时吓住了,可两只贼眼一转,却心生毒念:“你这娘们真是不要脸,竟然在山洞里跟野男人苟合。这事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看你以后怎么抬头!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将村人都喊来!”

麻三恶狠狠地撂完话,果真转身去了。

阿珍又惊又怕,捡起地上的饭篮,来到山洞中。那男子见她神色悲凄,出声询问。阿珍不禁将路上遭遇说了出来:“麻三若是真的将村人引来,可怎么办呀?我虽然是清白的,可到时只怕有一百张嘴,也不会有人相信呀!”

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要遭受无赖的恶毒诬陷,一时悲伤难抑,“哇”地哭了出来。

男子却是哈哈大笑:“我道是遇到了什么,原来是一个狗杂碎!大姐,你不必害怕,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去吧。”

阿珍思来想去,只得点点头,抹干眼泪,走出山洞。刚到洞外,便听到一阵嘈杂,那麻三已奔到近前,身后跟着一帮村人,一个个脸带异笑,竟是都急于看阿珍的丑事。为防阿珍逃走,麻三一挥手,吩咐几个村人扑上来,将阿珍牢牢抓住了。

“这娘们平时看着安分守纪,嘿嘿,却不想就在这山洞里偷汉子。”麻三疯狂地叫起来:“大家随我进去,看看那野汉子什么样。哈哈!”当先领头冲入洞中。

众村人押着阿珍,连推带拽,一块儿拥进山洞。阿珍知道此时不管说什么,众村人都不会相信了,只觉得心中悲痛,圆瞪怒目,一言不发。

“把那野汉子抓出来!”众村人进到洞中,大声叫嚷,许多人拿出了棍棒。

这山洞颇为深幽,空旷而昏黑,众村人点燃火把,进到洞底深处。正要大叫搜寻,忽然,见到山洞最深处,有两个绿幽幽的亮点,定定地飘在空中。众村人怔愣一阵,麻三叫骂一声,让人将火把举近一看,可不想,那绿幽幽的两点竟是狼的眼睛。一头狼静静地立在一块石头上,对众村人怒目而视。

众村人吃了一惊,纷纷后退。阿珍仔细一看,见这头狼一条后腿少了一截,伤口尚未痊愈,她心中微微一怔。

众村人本要退出,那麻三见寻不到野汉子,心中恼恨,便将怒火撒在这头狼身上,大叫道:“大伙们怕个卵!一起上,将这狼打死,免得它出来祸害!”

听到怂恿,众村人又转回来,纷纷举起棍棒,向狼逼近。

那狼瞧着众村人狰狞的面目,静静地一动不动,忽然,像人一样长叹一声,目光透过众村人,看向阿珍,悲切道:“大姐,我本想替你雪清羞辱就罢,可不想这些杂碎却如此可憎。我自得仙道以来,未曾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多这样的杂碎。那就怪我不得了。”

狼说话间,眨眼变大,狼躯高达丈余,浑身冒着青幽绿光,狼目中射出两道焰火,喷射在近前的村人身上,立时烧得滋滋作响,村人滚地嗷嗷痛呼。狼又要喷出焰火,阿珍已趁乱挣脱,挡在了狼面前。

“大姐,我欲替人世间清除这些杂碎东西,没有了这些可憎的杂碎,似你这样的好人才能安宁地活着,你为何要阻止我呢?”狼呆呆地望着阿珍,显是十分不解。

阿珍眼含热泪,不忍道:“这些人虽然可憎,到底也算是我的乡邻,便求你放过他们吧。”

狼听她恳求,沉默了许久,狼目中似乎也涌满了泪水:“好吧,就依你的意思,饶了这些杂碎吧。”

众村人得到赦令,如惊弓之鸟般涌出山而去洞,麻三也夹在其中。当众村人走尽,狼身上的绿光消散,慢慢地化回原形,最后又化为了那个受伤的男子。

“阿弟,原来真的是你。”阿珍看得惊讶不已。

男子点点头,幽叹一声,告诉阿珍道:“许多年前,你丈夫还在世的时候,曾在山中救过我一命。不久,我得了仙道,你丈夫病逝前一晚,我深夜里曾去见过他一面,告之他我是狼仙,是为报恩而来,问他有什么心愿未了。他跟我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妻子,我知道她的心,我死后,她一定不肯改嫁。到那时,她孤儿寡母,不知要吃多少苦’,他未说完就去世了。我虽有道法,却也不能违背天地法则令他起死回生。过了几年,也就是前几天,我化为男子模样,本要来赠给你一些银子,可不想在山中遇到一只恶山精,与其斗法一场,虽赶跑对方,我也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那时,恰巧在树林中与你相遇。你的心肠非常良善,这一点我更加喜欢,我打算等伤好了再偷偷留一笔财富给你,可不想会遇到这些人世中的杂碎,不得以现出真身。”

听闻这前因后果,阿珍怔怔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男子却已瘸着一条腿来到跟前,说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此刻便告辞吧,大姐,今后可要多加保重。”

阿珍默默地点点头,眼泪竟不争气地流下来。男子却是一笑,转身出洞,眨眼间不见了。

阿珍怔愣许久,也走出山洞,回家去了。当晚,半夜里听到一声巨雷,第二天,就听到村人传来的消息:那麻三一早被发现死在屋中,头顶上有一道焦黑,似乎是被雷劈死了。(本故事完)

注:这是作者想象创作的聊斋神话故事,仅供阅读,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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