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运动的性质、源流和棋手们的心态

(2018-12-22 22:54:07)

　　　——兼及东亚象棋差异的渊源流变与棋文化的一些背景和现状

　一、象棋活动开展的空间范围及其定义

　　从北亚的蒙古算起，再经过东亚的日本、朝鲜半岛、中国大陆，再到东南亚方向的越南、柬埔寨、泰国，以至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最后进入缅甸和印度，存在着一条源远流深的象棋文化圈，实际上这个圆圈从东北亚一直延伸到南亚次大陆，再一路深入到大致属于西亚范围的波斯地区，然后又从波斯转回到中亚地区最终进入北亚，好象完全绕着中国本土，构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其间跨越了万水千山，经历了悠悠岁月，实在是漫漫长路，绵绵不绝，在如此广袤的地区形成蔚为壮观的人文景观，虽然是无形的，但又到处可见，十分热闹。

　　这里所说的“象棋“是含义有着明确界定的某一大门类的棋种，涉及的定义内容主要有：各种象棋类中棋子之间的名称和内在价值不一样；开始前是以布阵方式对垒的，这两条与围棋、黑白棋以及连珠棋之类靠不断往棋盘中布子且棋子本身不能再行移动而进行的棋类项目迥然不同；各种象棋在吃子时并不存在先天的食物链关系，这与斗兽棋之类比较原始初级的棋种不一样；各地象棋的终极目的是将死对方的王，并围绕着这一目标的执行情况判定对弈结果的胜负和，这就与争取首先完形的跳棋和对角棋以及纯以吃子与围困为目标的鸡母棋又完全不同了。另外，各国象棋在棋盘样式、棋子名称和走子规则上隐隐约约、多多少少都有着内在的传承和嬗变关系，这一点极其重要，也是以此关联整个象棋门类的依据所在。

　　上述各国各地的各种象棋虽然我们暂且都归之为象棋门类，但实际上却又各具自身的特色，反映出的内容远远超过文字的记载，也折射出多达数千年时光的流传和演变的历史，也凝聚了各国各民族的文化和习俗特征。这里要特别说明的是，本文所说的“象棋”指的都是各地各种古代时便已流行的传统象棋，不包括现代衍生出来的形形色色的新兴象棋棋种，比如仅据目前已知的中象方面的资料看，中象已经有多达百余种的民间象棋的变种，至于其流行程度就不得而知了，毫无疑问的是，各种棋类的内在价值及其趣味性都须经过长期的时间检验。

　二、象棋在中国和越南的现状

　　中国和越南可称作是中象运动的本土，可中国象棋眼下却连中国人自己都已经不怎么玩了，尤其是在人数居多的中青年中，似乎已接近成为又一种“古典艺术“，至少将其视为一种“文化遗产”现在已不会有多少异议，这与曾被特意标示的那些诸如“国剧”和“国术”的传统文化技艺的情形类似。的确，在如今商业化和娱乐化日益严重的现实和网络游戏的世界里，这种全凭闷声动“死脑筋”的老古董自然已显得非常另类，或者甚而言之是那样的不伦不类，与当今大陆社会讲究效果上要立竿见影、节奏上要短平快而又越来越不爱独立思考的风气格格不入。毕竟棋类运动对不爱动脑子的人毫无观赏性，非此道中人无由窥觑其堂奥，远不如其他娱乐类型那般具有直观简明的视觉体验，在当下普遍怀着快节奏心态的中国社会上，抽象化似乎就等于小众化，就应该被边缘化。

　　与中国大陆的情形迥然不同的是，如今中象棋开展得最火的地方应该就是越南了。仅从中象向海外推广的角度看，越南是唯一一个除中国本土外不被看作是所谓异域文化的国家。实际上，说中象是越南的“国技”在某种程度上也未尝不可，因为其全民参与的程度实在太高了。在世界非职业大赛或者是面向中国境外选手的业余分组赛上，来自越南的专业棋手将会享受与中国内陆职业高手一样谢绝掺和的“礼遇”，也是唯一需要排除在外的境外地区，海外高手们在参赛的秩序册上要特别标示是否属于非汉越裔，并以此为标识分开比赛，这说明了越南人对中象的热衷程度已到了完全与中国本土不相上下的地步了，根本无需再去费力推广。当然，从最顶尖的职业水准上来说越南人依然存在着些许欠缺，毕竟他们专业棋手在训练时间、参赛强度以及师承传授上与我们联赛高手尚有不少差距。

　　普通的越南人极其热衷于下中象。的确，这玩艺儿简便易行，老少咸宜，而且最主要的是几乎零成本，没什么耗费而硬件要求又极低。这股热乎劲儿几乎就与所谓的“改开”前的岭南地区一模一样。粤越两地在风土人情方面雷同之处非常多，从人的五官相貌、言语声腔、历史渊源、气候环境、岁时习性诸方面无不高度近似，网上多有称其为“猴子”的，这当然是戏谑之称，但从两地人的习俗、身材和肤色尤其是性格上等因素综合考量起来，这种类比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再说人与猴毕竟在生物演化史上还是有着充分的科学依据的。

　　以下言归正传。很多年以来，笔者发现网上只要是非纯中文环境的地方，但凡可以下象棋的地方无不充斥者成群结队的越南爱好者，他们多是一声不吭，夜以继日，长年累月，好此不疲。顺便提一下，越南人不光下中象，而且国象也下，国际奥赛上无论男女，其成绩都还不错，似乎都有前二三十名的实力，其中九零后特大黎光廉也可算是多年来的世界名将了，其等级分常年保持在2700+之上，也就是相当于至少世界男子个人前五十名的样子。越南人下国象似乎女的水平还要更高些，这与以前中国竞技体育普遍阴盛阳衰有些类似，历史上的岭南风俗是女的干粗活重活，包括出门和下地种田，而男的负责家务，甚至女的出门挑担子时会把丈夫装箩筐里一起挑着走，这当然与当地男的个子普遍矮小也有关系。目前越南国象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有个三十多岁的越南女棋手今年还获得了代表世界国象整体最高水平的奥林匹克团体大赛的二台个人金奖，有的越南女棋手如阮氏梅兴等还被请到中国参加男女混合的国象联赛，也有的凭借国象技艺移民并代表欧洲国家参赛的。在本次国象奥赛上，越南男队赛前等级分排名世界第27，最终却因超常发挥意外地获得了第7名，女队赛前第19，最后是第15，考虑到共有多达两百多支参赛队，如此成绩确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