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石楠花开(散文)
在我居住的郑州高新区,石楠是个非常普通且常见的绿化植物,无论是街心花园还是行道树下的苗圃,大都种植有石楠。并且,这里还有一条名叫石楠路的街道,顾名思议,路两旁种植的也是石楠。不过。石楠路上的石楠属于小乔木,和街心公园里的灌木石楠不一样,已经被人们培育成了“树”,笔直的树身,园园的树冠,犹如一柄高高大大的伞。既可以阻挡汽车行驶时带来的噪音,也可以给炎炎夏日下的行人荫凉,确实是个用处广泛的绿化植物。
郑州大学新校区西南角的科学公园内有一片小乔木石楠林,树冠连接树冠形成了密不透风的树荫,成了人们夏季休闲的好去处。往石楠林深处走,脚下绿草菌菌,长满了芨芨草、婆婆纳、苦苣菜等各种各样的野菜野草。几只蝉蜕趴在树枝上,茕茕孑立,连那些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灰麻雀也懒得理会。不过,春天石楠林却别有风韵,百花开放得风头最劲的时候,用一层层紫红色的嫩叶让石楠层林尽染,悄悄地孕育着一粒粒的花苞,待一场春雨过后,就洋洋洒洒地开放了。
石楠花香气馥郁,粘粘地,浓浓的,挥之不去,嗅之不及。犹如品味麝香之香,如果放在鼻翼下细闻时,散发出一股甜甜的臭味。雨后在石楠林内行走,脚下落满了石楠花细碎的花瓣,掩盖了青草的绿,给大地换上了一身素装。这个时候,最宜有凉爽的风吹来,石楠花那种浓郁的花香变成了幽雅的淡香,沁人肺腑,忍不住要长长地吸上一口气,让石楠花的幽雅之香充溢五脏六腑,瞬时间飘飘然,就觉得身轻如羽,上得了天,入得了地,俨然成为大罗神仙了。
小乔木石楠春季生长的嫩叶呈现出紫红色,人们还称石楠为水红树;因为其材质坚密,古时的文人雅士多用来做扇骨,所以被称为扇骨木。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她还有一个“端正木”的别称:说是唐玄宗李隆基为避安禄山之乱沿蜀道入川避难,被漫山遍野的石楠花所感动,在秦岭之中勒住了鞍辔,走下了銮辇,钦封石楠为“端正木”,才有了后世文人大家附庸风雅吟唱石楠意喻端正之风。其实,在李隆基钦封石楠为“端正木”不久,就发生了马嵬驿事变,在护驾军士的逼迫下,只得亲手赐死了爱妃杨玉环。在我看来,所有的诗情画意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声声扼腕嘘唏罢了。
李隆基在蜀道上看到的大抵是和石楠路上的小乔木石楠相同,还有另一种灌木石楠也非常漂亮,往往种植在街心公园内,和低矮的冬青、女贞相杂为伍,和石楠路上的那些成“树”的小乔木石楠相比,要低矮得多,极不显眼,也不成气候。今年4月初的一天,我和夫人沿着化工路的辅道散步时,就遇到了一大片怒放的灌木石楠花。此时,海棠已败,樱花已落,街心公园里紫叶李梢头已经挂果,枇杷的果实开始泛黄,一些身着华丽羽装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跳来跃去地寻觅食物。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胜利消息刚刚传来,辅道上的行人大都脚步匆匆忙忙,根本无视这些美丽的存在。就是在这样的静谧的时刻,那一片石楠花映入我的眼中:花团锦簇,密密麻麻,犹如一团团的雪堆积在枝头。和煦的春风吹了过来,一团团淡淡的香,如浓雾般在鼻翼间萦绕。有时,则像一群群播洒香气的精灵在周围飘逸,摇曳着那一团团的石楠花,花香时而若有若无,时而若隐若现,飘忽不定。一时间就置身于石楠花花香的世界里了。
龙生九子,凤育九雏,各有不同的景象。石楠也分为很多的品种,也有着不同的灿烂。化工路上的这段辅道,是我和夫人经常散步的地步。过去一直没有把这些灌木石楠放在眼中,总认为不过是荆棘丛生的一种,为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增添一点绿色罢了。即使是经历过了诸多的冬去春来,也从没有在意这里的石楠花开。没想到,一场新冠肺炎疫情的因缘聚集,竟然让我认识到了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