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笔（七）

许多人有这样的疑问：“学文科有什么用？”假如有人这样问我，我会如是回答：“学文科是为了明史，为了知人；为了认识现在，为了创造未来。如果你承认作为一种高级动物的人类还需要有一个精神世界的话，那就应该充分重视文科的巨大作用，这些作用包括引导作用、审美作用、提升作用等等。”

民族的飞跃、社会的进步归根到底依靠的是人，或者说依靠的是有质量的人。而对人的质量的提高离不开对人的质量现状的了解，而对人的质量现状的掌握又离不开对人的质量的历史的探析。于是，我们就非常有必要回过头去了解本民族的历史传统，梳理固有文化对本民族的诸多影响，剖析本民族精神深处的优缺点，找到民族优缺点产生的真正原因。这些应当是我们承前启后的必经之路，是民族前进的基本前提。若是不去正视铁一般的事实，而妄图一蹴而得某种跨越，或是通过遮掩而自欺欺人，那即便是喊出再光明、再理想的口号，也只不过是一场误国的空谈而已。

既然要正视事实，就不仅是正视优点，还要以重视优点之热心去重视缺点，这后者对发展更具价值。章太炎先生曾提出“俱分进化”的观点，我们在传承优秀传统的同时，也传承了卑劣险恶的传统。这负面的传统似乎更有穿透力，更能在潜移默化中塑造这一氛围中的个人，而对负面因素的直视与改进便更具有了革除弊端与添加动力的意义。这或许就是龚自珍、鲁迅等先哲的犀利篇章以及《丑陋的中国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等著作的伟大卓异之处。阅读这些作品，酣畅处确实冥会于心，但沉痛处也着实让人不忍卒读。然而，这即是我们的民族，我们既要承认，更要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