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说爱你（2）
3
其实，七年前，沛林也曾兑现过。
然而，那时的静婉，对沛林却是深深的恨。那时的沛林，为了江北百姓的安危，痛定思痛后，只好同意盟军的苛刻条件，迎娶其女，共同杀敌。
但，面对深爱自己的静婉，沛林实在没有勇气告知真相。于是，只好以战事凶险为由，劝静婉出国躲避一段时日。
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何况还有小人从中挑唆，静婉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
“闻君有两意，古来相决绝”。她无法原谅沛林的欺骗，无法接受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光明正大的事实。
为了保留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她决定离开。然而，此时的她，恰好已有了爱情的结晶。
4
得知静婉已有身孕后，沛林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走。他苦苦哀求她的原谅，求她留在他的身边。承诺她，虽无法给她“妻子”的名分，但一定疼她和他们的孩子，一辈子。
也是在这样的夜晚，沛林带着心灰意冷的静婉，来到这个结了冰的承江上，请她共舞。
他说：“静婉，让我好好地陪着你，好吗？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一点一点地做到，只是我需要你给我时间。”
她冷冷地看着他，想起了他曾经在她耳畔说的“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会将这个天下送到你面前来”。
刹那间，她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悲愤，冲他大喊：“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天下，我宁可不要。”失声痛哭，掩面而逃。
空余沛林一人，在空荡荡的承江边上。心，就像掏空了一样。
5
“静婉，在想什么呢？”沛林拥着静婉，轻轻地问。
音乐很慢，他们跳得也很慢。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
“我答应过你的，在冬天的时候，我们会在结冰的湖面上跳舞。每逢冬天来临，我都会想起这个承诺。好在上天怜悯我们，终于还是实现了。”
是啊，那些往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了。那时，她恨他那么深，其实是因为爱他那样切。如今，世事变迁，国难当头，每一个有骨气的国人，都要奋起抗日，救亡图存。
没有国家，何来小家？在大爱面前，个人的小爱，又算什么呢？
“草木葳蕤，山河春暖。我和沛林，永不分离。”在沛林温暖的怀抱里，静婉呢喃细语，“沛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去面对。”
不知为何，头，似乎越来越沉了，终于无力地靠在了沛林肩头。
沛林停下脚步，拥着怀中已沉沉睡去的静婉，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静婉，我爱你，一辈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行热泪，夺眶而出，滚落在静婉的秀发上。
一旁的家平，似乎不忍打扰沛林和静婉在一起的最后时光。良久，才说：“总司令，请放心，安眠药剂量很轻，不会有任何危险，夫人会很安稳地睡着离开承州的。”
于是，静婉被连夜送走了。离开了沛林，离开了烽烟四起的战场，离开了和爱人生死相随的机会。
6
沛林终究没有答应静婉，终究不忍心让她与他一起共赴国难。因为他明白，留在这里的人，注定要以身殉国了。他死不足惜，只希望他心爱的女子，无论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
沛林心里明白，和日本人的这场仗，不好打。但，这是他的选择。
“当治国，平天下”。六岁那年，身为江北承军统帅的父亲慕容宸，问沛林长大了想做什么？沛林的回答，语惊四座。父亲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有这样的抱负。
从此，戎马倥偬，注定是沛林的一生。
在军阀混战的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这一生，陷入困境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每一次，都有静婉陪伴身边，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沛林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民国年代小说连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