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与大树》文|红柳*诵读|橙果
三江文学
散文诗刊第850期
陪伴您每一天
老师与大树
文|红柳 诵读|橙果
编辑|慕妍
（一）
孩子们的王老师病了，要去北京动手术。
王老师的膝盖有伤，大夫们老早就催着她休假去治疗，为了不耽误孩子们的功课，王老师一拖再拖，实在拖不过了，才不得不去。
全班孩子们，还有家长们，一下都被雷击了：从一年级到四年级，王老师早已比孩子们的亲妈还要更亲了，现在要去北京动手术了，怎么安慰下亲爱的老师呢？
不约而同，孩子们用自己的方式，每人亲手制作了一张心愿卡，组合在一起，装订成册，送给他们的老师。我是家委会委员，主动帮孩子们收集整理。
这都是些怎样的心愿卡啊！每个孩子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或巧手编纸花，或妙笔画图片，纷纷为老师祈祝：早日康复，早日回来，我们等着老师再上讲台……
很多孩子都不约而同选了大树做主题。大树上有果实、有花朵，大树下，老师和孩子们一起，一起上课，一起玩耍。还有几个孩子，直接给老师写了一封信，煞有介事地糊好信封，还封了口。我理解孩子们，小学五年级了，早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心里话，不会告诉父母，却和最亲爱的老师无话不说。
这真让家长们羡慕嫉妒，却没有半点“恨”。老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亲缘关系，却最开心别人家孩子进步的人啊！
帮孩子们装订好，拿在手中，沉重的份量似乎托也托不住了。我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这一刻却泪流满面。
所有孩子最真挚的愿望，长成了一棵高耸的许愿树，“助”老师早日康复！这个“助”字，我理解不是孩子的错别字，一定是他们想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老师，帮助老师早日康复！
（二）
我小学时的启蒙老师是邻居家的一个奶奶，我喊她老师奶奶。
小学校园中有好几棵高大的苦楝子树，每当秋天淡黄色的楝子成熟，从树上掉下来，老师奶奶都会喊我们帮她捡拾好多，装满用空了的粉笔盒。
上课了，谁有不集中精力，跑神了，老师奶奶会随手捡起一粒楝子，轻轻地抛到那个孩子桌前，跑远了的小心思，马上又回到课堂上了。
有一次，老师奶奶把我们几个调皮得忘了写作业的孩子喊到办公室。她问我们为什么没有写作业，有个胆大的同学回答，写作业很辛苦。老师奶奶随手拿起楝子的干果粒，每人一粒，发给我们，让我们用牙咬开。
“啊，天呐，太苦了！”
“孩子们啊，这个世界上，有好多苦，远比写作业更苦！今天让你们尝尝楝子的苦，以后你们应该有勇气，承担生活中形形色色的苦了。”
楝子干果的苦，只尝了那一次，我就能记一辈子。楝子树和老师奶奶，我也一辈子都不能忘。
（三）
大学时有位教高等数学的牟希元先生，很是有趣。
牟先生喜欢喝酒，还喜欢酒后到课堂授课。有一个学期，学校临时通知一学期要考上、下两册高数，对于文科班的我们，高数应该是最头疼的课程了。牟先生却满不在乎：不用着急，我多给你补几个晚自习，保证轻松通过。
牟先生上课从不带课本。哪一页，哪道题，都早已清晰地印在他脑子里了。他总是随口一说，你们打开课本三十七页，看第四题……再翻到五十二页，第三题应该这样解……我们那个佩服啊，一个字，五体投地！
毕业多年，去广西游玩，我看到了老榕树。盘错交织的锈褐色气根丛树冠上垂下，飘飘好似老酒仙。一下子，我就想起了牟先生，酒后给我们条分缕析地讲高等数学，从容睿智的样子，和这南国的榕树啊，何其神似。
（四）
当年同窗共读的同学中，也有不少后来当上了老师。其中有一位秀珍老师，是很有个性的一位。
有一次同学们聚会，秀珍老师和我们说起毕业班毕业典礼。她教的是初中，每届孩子毕业，她都忍不住和孩子们一起，大哭一场。
秀珍老师面容清秀，性子温婉，闲时常弹古琴，修身养性。她哭起来的样子，我们都没见过，在我想来，该是“梨花带雨”吧！
印象中最深的，是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我们教导主任，每次毕业前都会叮嘱老师们，最好不要当着学生的面哭鼻子，要开开心心地和学生们送别，特别是秀珍老师，一定要绷住啊！”
“可是，可是……每次毕业典礼，我都绷不住！每次都哭到不行，毕业分别太痛苦！”
这一句“我绷不住”，让我们感动好久。这就是为人师者，心中自然流露的对学生的爱吧。梨花也并不想哭，奈何分别的雨啊，太过撩人。
每位老师都是一棵大树，小时候随老师们学读书、学做人，我们都感觉到老师们好高大啊。高大到必须努力仰望，才能把心中敬意贮我们感恩的眼睛。
长大了，我们好像觉不出老师们的高大了。那是因为，我们都站在了大树般的老师们身后，学着他（她）们的样子，站在一起，成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红柳，原名韩永，又名铁马冰河，黄河入海口东营人氏。缓一缓红尘匆匆，关心花香鸟语，岁月静好，清香永芳。
主播简介
橙果：华音文化传媒公司主诵成员，居成都，热爱生活，喜欢文学，音乐以及诗歌、散文底板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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