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初恋 I王颖春
远或近
NEAR OR
FAR
人生啊，
如果尝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
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
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错肩，
也就足够了。
SPRING
青涩的初恋
王颖春
昨天单位整理个人成长档案，需要交一张高中毕业证复印件。她找出密码箱，轻轻拨动着密码，随着箱子打开的刹那，她的心跳加快了，突然手停止了。她呆呆地望着箱子，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此时她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琢磨，遗憾！伤心？幸福？
她是八十年代初的高中生。那时的学生比较保守，男女同学之间不说话也不来往。但这锁不住少男少女那颗萌动的心以及青春期对爱的渴望。高中三年，她一直暗暗喜欢他，他是班里的团书记，学习好，又长得一表人才。她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在女同学中也是佼佼者。每当她看到他或者是听到他的声音心跳就会加快。
1984年他们毕业了。他考上了一所中专，她考上了师范学校。他们以姐弟相称开始了书信来往。内容不过是谈各自的学习、生活、理想，相互鼓励，相互牵挂。她随时关注着他所在城市的气象预报，他也准时带来问候：你那里下雪了，多穿衣服，出门小心别摔倒！要知道他俩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相距一千多公里呢。只是他们对“爱”只字不提。很快他们都参加了工作，他被分到了大城市，她又回到了小县城，去了一个偏远的山村小学教书。
1988年元旦，她收到了他寄来的贺卡，画面是一对恋人牵着手，面朝大海。虽然是背影，但是能感觉出他们幸福的模样。贺卡上写着：
“在这美好而温馨的岁末，愿你一切梦想成真！”
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她终于鼓起勇气写了第一封特殊的情书。她在信纸上画了一颗心，沿着心的外沿画了一圈脚印。下面又画了许多小心，用这些心组成了一个问号。信寄出去了，她等啊，盼啊，盼着邮递员用洪亮的声音喊“小王老师，你的信！”漫长的一周过去了，她终于收到了他的回信。她拿着信，跑回宿舍，关好门，把信捂在胸口，不敢拆，她怕……
平静一下，拆信，读信，流泪。信很短，只有两句诗，她却看了很久很久，直至泪水浸湿了信纸。
“你说你爱她，
为什么不回到她的身边？
你说你不爱她，
为什么终日凝望她的方向？”
天很冷，外面下起了大雪。不知何时校园只剩下了她自己。雪越下越大，空旷的校园渐渐被雪覆盖，同时被雪覆盖的还有她那刚刚燃起的爱的火花的心！那颗心被大雪吞噬着，吞噬着……
大约过了一个月，他又来信了。“现在的我，一半是我，一半已经不是我了，我好无奈！你能懂吗？你没有摘到的只是春天里的一朵花，可是整个春天还是你的。姐，你闭上眼睛，我会来到你的身边，拥你在怀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读着信，流着泪，笑了，她笑了，流着泪，读着信。她写了回信：
“聚 不是爱的开始，
散 也不是爱的结束
让思念做爱的终点
让眷念做同行的伙伴
愿你愉悦相随
忧郁不再”
后来他在大城市安了家。她也在小县城有了归宿。三十多年过去了，他成了她埋在心底最深的那个人。那只密码箱保存着他所有的来信。
那是她的初恋，没有过拥抱，甚至没有牵过手，是那样的青涩，是那样的朦胧又浪漫。
王颖春，笔名，朦胧。第四实验小学学庄子分校教师，遵化作家协会会员，遵化诗歌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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