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会女兵

原创：北风寒

跟总机班长学习“吹牛”的故事

　 在部队，把侃大山、摆龙门阵之类称之为吹牛。而在总机班则是专指两个总机在线聊天。通常是值夜班时电话稀少，于是两个相邻单位的总机便隔着银线，通过耳机话筒大吹起来，相当于今天的网聊。

关于吹牛，记得总机班长小姚是这样给我示范的（一问一答）：

“ 你吃过饭了吗？”“吃过了。”

“吃的是什么饭？”“面条。”

“面条里有肉吗？”“有。”

“有几块？”“三块。”

“有几块肥的？”“一块。”

总之就是废话连篇，无话找话！小姚说：“不这样，怎能熬过整整一夜？真正的高手可以吹一夜而滔滔不绝！你要不要试试？” 说得北风蠢蠢欲动，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一个吹牛高手。

那天深夜，经过小姚的一番调教后，北风上机，小姚在旁计时，看北风能吹多久？记得与中心的训大同学陈小梅共拉了一个多小时。北风侃侃而谈，关于“面条”北风未好意思提，讲的都是部队往事。一个话题尚未结束就要准备下一个，不然话题接不上时就要陷入尴尬的境地。那时虽哑口无言，但耳机里静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就这样，1秒，2秒，3秒.....，让你如坐针毡！最后北风搜肠刮肚，实在无话可讲，只得逃之夭夭！

小姚当时总结，“吹得不错，但双方配合不好，你应该等对方给你话题，多向对方提问。出现无言的局面时，应自我调节一下，比如借口接个电话，暂时离线，重整下思路，再上。如果双方都是高手，就可以通过相互递招来化解这种局面。”吹牛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后来当北风看到小姚与中心总机吹牛时那从容不迫的神态，不禁肃然起敬！感到自己离真正的吹牛高手相差远矣！

北风深信部队的总机兵在如今的QQ上，绝对都是聊天高手。而不象北风在QQ上，三言两语讲完后便有逃跑之心。真辜负了当初小姚的一番心血！他们那吹牛的底蕴和气质绝非一日之功，乃是他们在军营总机上千锤百炼而成。

毋庸置疑！

北风的“吹牛”老师小姚

　　我们总机班与中心总机班的关系越来越融洽，电话也好要多了。班长姚军良又结识了中心“17”(读“幺拐”)号总机，这样的话，我们在中心就有两个熟人了，一个是北风的同学陈小梅，另一个就是17号。每次对班时，小姚上机吹起牛来眉飞色舞。在这大山里没事时和女兵吹吹牛（相当于如今的网上聊天），倒也快活！

林场总机孙跃看我们整日兴高采烈的，便问：“愿不愿意去见一下真人？”

看我们有些犹豫，孙跃再三保证，“我开车送你们去，到那儿看一眼就回来，没人会知道的！” 说得我们心里怦怦直跳，“去！”

就像今天的网友见面，一直只是闻其声而未见其人 。

孙跃开着借来的部队油罐车，我和小姚挤在驾驶室里，“怀着愉快的心情”（北风小时候写作文时，开头必用此句）向中心驶去！象鸟儿离开了笼子，我们一路高歌“自豪吧,光荣的通信兵!”“银线连接雄师百万，电波飞向大地长空！”

可走后没多久，车便开不动了。孙跃这家伙竟然对驾驶是一知半解！他是老同志又不好意思当着我俩面向别人请教，我和小姚只得去拦车，请司机帮忙。人家指出是油路的问题，用手动一下油泵就好了。北风也讲不清楚，总之，车头那个部位有个东西，用手动两下就行！这下可好，一路上开开停停，中途还做了一次雷锋，有辆抛锚的军车向我们借油，人不亲衣服亲！让那家伙抽走了一桶油。跌跌撞撞，终于来到中心！

陈小梅出现在我们面前，个子不高，米黄色衬衣，红色制式领带，笑起来甜甜的！北风似乎感到有点印象了。要知道，在训大时总机班有20多个女兵，我们技工班平日里对她们仅仅是远观而已。在女兵宿舍里，我们正襟危座，彬彬有礼，带着几分拘谨和陈小梅亲切地交谈起来 。可茶尚未喝完，17号还未出现，孙跃便示意赶快回去。离开时小姚带着遗憾，恋恋不舍。

回去的路上同样不轻松！开开停停，在离林场两三里的地方，汽车彻底不动了！经检查是没油了！那个借油的家伙真舍得抽！估计看我们是油罐车就猛抽，可我们是空罐车。孙跃便到沟里打些泥水倒进油箱，好像是说用水把箱底的油顶上来。我们一致夸孙跃聪明，但是车仍然不动！孙跃气得大骂。这是油罐车的主人曾经教他的一个绝招。北风和小姚只得回去运油，当我俩用木棍架着一桶油回来时，夕阳已经落山了！

回到驻地，关上门（怕连领导发觉），总机班一片欢呼！像迎接凯旋的英雄一样把我俩围在当中，打听着见面时的情景。如此森严的部队，竟敢不假外出，跑离演习区域，去偷会女兵，这是一次多么胆大的行动！

15年 过去了（此文写于2005年），只知道小姚退伍后当上了交警（浙江嵊县），当年的那个女总机班长和林场总机孙跃不知别后一切可好？！

中心的铁树开花。

事后才想起，我们最初去中心是打着去看铁树开花的旗号，但见到女兵后就把那60年一开花的铁树扔到了脑后，无人再提起。这是后来小姚向17号讨要的铁树开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