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有准堪舒耳——《论语》悟读【233】

言行在于美，而不在乎多。

《论语》第十篇第一章：

【原文】

孔子于乡党，恂恂（xún，恭顺）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庭，便便（pián，明白畅达）言，唯谨尔。

【译文】

孔子和乡人在一起时，平和近人，默默倾听；参政议政的时候，畅所欲言，只是很谨慎。

【悟读】

语中有准堪舒耳；事里无讹可放心。

说话，永远是一门人生大学问，它影响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日常生活中，若不分场合不观对象，狂言妄语，不仅难以达到目的，有时甚至伤人害己。

古语有云，三年学说话，一辈子学闭嘴。《道德经》也说，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本章是谈孔子在乡党和宗庙朝庭上不同的礼仪礼节表现。

乡党，古代地方组织的名称。五百家为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乡；恂恂，三国时代的经学家王肃注解为温恭，温和恭敬；似不能言，不善言说；夫子跟乡里乡亲在一起时，“恂恂如也”，不摆架子，故而言少。

宗庙，“宗，尊也；庙，貌也，如先人之尊貌也。”宗庙是祭祖之地，象征着先祖的容貌尊严；朝廷，当政者议事之地。钱穆说，“廷者，平地。朝有治朝、内朝，皆在平地，无堂阶，故称'朝廷’。”多言而慎，即“便便言，唯谨尔”。便便，辩说，善于辞令之意。朝廷和宗庙皆为威严场所，夫子说话既明辨又谨慎。

儒家讲多言与慎言，并不矛盾。该说的，必须说，有德必有言，沉默不是金。

东汉名臣张湛，端庄严肃，崇尚礼义，直言敢谏，官拜光禄勋。后告老还乡，至故乡平陵县门，下车步行。属下说：“您位尊德重，不应这样轻视自己。”张湛就引用了本章夫子之言，并说：“父母之国，所宜尽礼，何谓轻哉？”

“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这也是夫子对世人言说的教导。言为心声，说话不仅反应一个人的说话艺术，更能体现一个人的道德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