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伤寒论》真相的不二法门
丁 六经真伪
六经之说,起于伤寒例,源于王叔和,引自《素问—热论第三十一》。
黄帝问曰: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
既然已经明言皆伤寒之类也,则热病实异于伤寒也。黄帝就怕后学把伤寒热病混为一谈,特意立热论篇加以警示。堂堂太医令,奈何偏偏不解黄帝良苦用心?
岐伯对曰: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
帝曰:愿闻其状。岐伯曰:
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
二日阳明受之。阳明主肉,其脉侠鼻,络于目,故身热目痛而鼻干,不得卧也。
三日少阳受之,少阳主胆,其脉循胁络于耳,故胸胁痛而耳聋。
四日太阴受之太阴脉布胃中,络于嗌,故腹满而溢干。
五日少阴受之。少阴脉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
六日厥阴受之。厥阴脉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
既然太医令以为医圣一依热论而作伤寒,整理《伤寒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伤寒数百条文,可有一条和热论所述相吻合?既然奉行太医令的六经传变之说,不知古往今来可曾见有哪位一家哪一例医案是首日麻桂,次日承气,依照热论次第用药?
其不两感于寒者,七日巨阳病衰,头痛少愈;八日阳明病衰,身热少愈;九日少阳病衰,耳聋微闻;十日太阴病衰,腹减如故,则思饮食,十一日少阴病衰,渴止不满,一古干已而嚏,十二日厥阴病衰,囊纵,少腹微下,大气皆去,病日已矣。
如果说诸位医家却但是为人民服务,真人早年却是饱受伤寒困扰。曾患太阳中风十数日却仍然是个太阳中风之证,不见一经传变,更丝毫不曾见哪日有病衰之兆,最后依然一剂桂枝汤而痊愈。
帝曰:治之奈何?岐伯曰:治之各通其脏脉,病日衰已矣。其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
所谓未满三日,按照热论的说法,“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脏者,故可汗而已。”
可是到了《辩少阳病脉证并治》这里,医圣却明言警示:“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不可发汗;汗则谵语,烦躁。”为什么在阳明病篇里,承气汤会作为阳明病的主方,阳明为二阳啊,为何也不是“可汗而已”呢?
《伤寒论》桂枝汤被名为中医众方之祖,在《太阳病篇》里,医圣赫然写到: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那么何为荣卫呢?这个问题,黄帝专门讨教过,“何气为营?何气为卫?营安从生?卫于焉会?”看看天师是如何回答的。歧伯说:“人受气于谷,谷入于胃,以传与肺,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在脉中,卫在脉外,营周不休,五十度而复大会,阴阳相贯,如环无端。”
还没能看明白吗?
黄帝曰:愿闻营卫之所行,皆何道从来?
岐伯答曰:营出中焦,卫出上焦。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贯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阴之分而行,还至阳明,上至舌,下足阳明,常与营俱行于阳二十五度,行于阴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而复大会于手太阴矣。
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气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脉乃化而为血,以奉生身,莫贵于此,故独得行于经隧,命曰营气。
营出中焦,卫出上焦,荣弱卫强,故使汗出。这和太阳经有半毛关系吗?
在序言里,医圣明确过,除了《素问》《九卷》还撰用了《八十一难》等其它典籍。那我们再看看在《八十一难》里,秦越人是怎么说的:“心者血,肺者气。血为荣,气为卫,相随上下,谓之荣卫。通行经络,营周于外。”
心主营,肺主卫,原来营卫之病,是心肺之病哇,那就更不关膀胱经之事啦。
稍微细心一点其实不难发现,热论六经之说和《伤寒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格格不入的地方比比皆是。医圣创作《伤寒杂病论》,完全是对《黄帝内经》的补充和发展。《素问》里针对单一的疾病,黄帝有热论、疟论、 欬论、风论、痹论、痿论、厥论等篇论述,但是针对五运六气所致的伤寒杂病,9篇运气大论虽然已经穷极天地大道,但医家依然会感觉无所适从。
所以有感于家族的不幸,“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而且“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医圣这才“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补经典之不及,创作了《伤寒杂病论》。
但是由于医圣对经典的理解,对《黄帝内经》的把握和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伤寒论》完全脱胎于《黄帝内经》,但在著述时,除了六病名目,读者便很难再发现其中和经典有任何联系了。
所以,等到王叔和搜集整理《伤寒论》的时候,一个能够把自己的著作命名为《脉经》的太医令,把伤寒和热病混为一谈也就不足为奇了。但是无论如何,一人之错成为千万人之错,张冠李戴的错误理论千百年来却被千万人信受奉行,却不能不说是中医的一大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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