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歌声里的慌乱诗|张涛

下午开完会,见到了“一带一路”建设文化推广的于老师。握手的时候就寒暄说:“可得珍惜握于老师手的机会,不然,一会不知又要去哪了,下次握手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于老师依旧笑得跟花似得。里面渗透着老陕地道的憨厚,这在别处是不易看到的。

他连忙用左手抚住已经在握的双手,连说两句“可不是么”,后解释道:“‘一带一路’这样的道义担当把人不搞晕才怪,我一会在这,一会又得跑到别处,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人,我的根在哪里,最后我给自己总结说是‘地球人国籍’。”

地球人国籍?我觉得他说的是。看看现在的交通,现代人的生活习惯,就不难理解他说的“地球人国籍”是何概念了。

就像前些年某部电影里,形容某大款的生活状态:我经常在空中飞来飞去,早上还在纽约签合同呢,晚上就又陪客户去悉尼歌剧院赏歌剧了。当时,感觉那种“神话传说”离我们太远,就像小时候在还不能完全满足温饱的情况下,听“电灯电话,楼上楼下”般离谱的传闻。

但,我们曾经不相信的,影视里才有的生活,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我们眼前,来到日新月异,快速发展的中国,甚至睡前这个楼房还在稳稳矗立,明早睁眼却是一片废墟了。

我想起小时候乔羽老爷子作词,谷建芬作曲,毛阿敏演唱的经典名曲《思念》: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不知能作几日停留,
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为何你一去,别无消息,
只把思念积压在我的心头。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你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
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

似乎,还在耳畔。

我还想起那日听着《且留风住》《长安古韵》的曲子,却不知从何下载的内心独白:

听着听着,就像遥望君仪,不知诉说生活之苦,还是强说刻意之愁。

回眸处,找不见两首曲子的来处;我也不想做那自私之人,占为己有;只任那曲子陶醉着我,浸润着我。令人窒息,欲罢不能。

陕北有句地道的话:半夜里遇见你这勾命的鬼。

没错。我没遇见鬼,却遇见鬼一样的曲子。

曲子让人走得很远,走到小学六一儿童节的时节。我把校旗丢了,一整天都没敢出声;看见心爱的汽水,也不敢大声说话,蚊子嘤嘤般,拽拽母亲的衣角,给父亲指指看;剧场里“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的歌声流动,一切如雨后春笋般,长了出来……

在秋后一个“母老虎”的中午,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整理出来时,却是一首诗,我取名《梦·爱·殇》:

钥匙装在兜里,
你破口大骂。
骂我“不懂珍惜,
出门也不关窗!”

我们走在路上,
暂别在村巷。
你将背“PAY”的兰马甲穿起。
我不得不转身回去!

归来时路过小卖部,
想买点水果糖。
可里面是几桌玩雀的,
空气已被喧嚣和烟味占据!

远处走来一只藏獒。
对不起!是只大角羊!
余悸刚过,却看见它——
从门口幼羊的尾部爬上去!

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试图看到兰马甲。
不知何时它已消失——
在距初中不远的村巷里!

有人说,“挺乱”。我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梦就是那样,离奇!生活也是那样,离奇!而人,却横跨在这两者之间。快乐时,歌!痛苦时,高歌!而两者之间,却连起了一段岁月,一首慌乱诗。

就像某晚。

女儿雪域临睡前,在月光铺满的床上,为我和她母亲演唱着《绿罗裙》《海洋之心》,在中英双语间转换;我似乎回到少年,任同伴的歌声响彻在耳畔;歌声似乎又不在耳畔,而在心间,我又发觉自己已不再少年;而她的歌声,却已天籁般流传。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