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头条』陈栓柱丨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

庚子新春,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疫情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也牵动着全国雕塑艺术家的心。由于疫情也影响了2020年度全国高校的教学计划,艺术教学也由现场教学改为云端授课。四月起雕塑头条将用若干期介绍各大美院、艺术院校雕塑系老师们的优秀作品,同时也可介绍云端教学成果(投稿邮箱:dstoutiaovip@163.com)。本期介绍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陈栓柱老师

艺术家介绍

CHEN SHUAN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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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栓柱

蒙古族,1975年生。
1998毕业于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系。
2008毕业于日本国冈山大学大学获硕士学位 。
现就职于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任雕塑系主任。
内蒙古雕塑学会副秘书长。
雕塑艺术创作情况
2007年 作品《花瓣雨》入选第37届日本全国雕塑展。
2007年 作品《静湖》入选第58届冈山美展获得市长奖。
2011年 作品《驯马》入选自治区雕塑学会年展获得二等奖。
2015年 作品《单于之女》入选自治区青年美展获得三等奖。
2015年 作品《醉琴》入选上海南京路雕塑邀请展获优秀奖。
2016年 作品《雪域清莲~仓央嘉措》入选2016丝绸之路雕塑主题邀请展。
2017年 作品《蒙古-决》入选全国第九届体育美展。
2017年 作品《苏和的白马》入选自治区成立70周年美展获得三等奖。
2017年 作品《达那巴拉—离别》入选自治区成立70周年新人新作展获得优秀奖。
2018年 作品《醉琴》入选美《我时代-命运共同》第四届中国青年雕塑艺术展。
2018年 作品《守护神》入选2018华彩艺境-首届“彩塑中国”全国雕塑作品邀请展。
2019.3 作品《达那巴拉—离别》入选《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 。
2019.9 作品《达那巴拉—离别》入选第十三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
能打动人心的创作才是好作品
雕塑家陈栓柱与雕塑的故事
作品欣赏 

《封印--千年》

119×90×60cm

2020年

《雪冬》

55×73×42cm

2019年

衷于情,成于式
——陈栓柱雕塑作品分析

文丨包桂英,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理论教研室教师

对于艺术家而言,艺术的表达永远是形式的,而艺术的初衷则一定是情感的。陈栓柱就是这样,尽管他的艺术具有着深入到骨子里的学院情怀,但他的作品从形式到精神早已不能用传统或流行来作为评价标尺,在商业浪潮和内蒙古艺术的潮流中,他始终坚持自己的思考,不盲从、不跟风,在其艺术实践与探索中不断为自己设定难题,又在突破难题的过程中找到情感的宣泄与艺术形式的经验,在一次次的突破与超越间,陈栓柱的艺术风格也逐渐明朗,日渐成熟。

《秋巡》

树脂

79×71×41cm

2019年

《守护--波如来》

84×74×43cm

2019年

陈栓柱的雕塑艺术给人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与蒙古族文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面对着他的雕塑,每一个人都会感受到那种来自草原的生命力。而面对陈栓柱本人的时候,他的性情、他的面容、他的谈吐乃至家庭都无不反映出他就是内蒙古文化的产儿,是内蒙古草原孕育出的土生土长的蒙古人。也正因如此,他的蒙古人物雕塑在情感的表达上更加真实细腻,它不是对草原风土人情的简单记录,更不是对乡土风情的矫揉造作,他的作品柔美中带着刚强,勇武中带着柔情,诗性里裹着智慧、粗犷中尽显细腻,将蒙古人的精神气质刻画的入木三分。毫无疑问,他是内蒙古雕塑界的后起之秀,他将个体的生命意志深深地融入到他所热爱的艺术中,用自己的艺术语言诉说了他对蒙古族历史、文化乃至民族精神的深层思考。

《纠-结》

86×80×80cm

2019年

《孛儿帖》

100×56×39cm

2019年

《恒古--勇》

120×112×91cm

2019年

《化石-海里布》

109×80×60cm

2019年

陈栓柱的雕塑以人物居多,他塑造的蒙古人物形象,无不体现一种发自内在的民族气质,那是艺术家对本民族的强烈认可和热爱的情感基础之上才能创作出来的作品姿态。

进入20世纪80、90年代以来,由于西方现代派艺术影响的日益扩大,在我国的艺术发展思潮中带有原始主义倾向的作品越来越多,尤其在少数民族和乡土题材上,原始风格逐渐盛行,在满足了艺术家艺术语言上的探索之外,少数民族形象被丑化或野蛮化的作品也不在少数。而陈栓柱的艺术则会一下子把我们带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本色而质朴的人性美的世界。

陈栓柱的雕塑艺术在题材的选择上是别具特色的。蒙古族历史人物、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和现实题材都是他喜欢表现的。尤其通过对历史人物和民间传说等题材的创作,不仅体现出作者专业能力之外的深厚文化学养,同时也为传播蒙古族博大的历史文化起到了积极的推广作用。作品《阿剌海别姬》就是其历史人物题材作品中的一件代表作。蒙古族女性在蒙古族的历史中始终扮演着及其重要的角色。她们不仅美丽善良、勤劳质朴,更是智慧果敢,视界宽广的代表。在蒙古族历史中不乏智勇双全的女性,阿剌海别姬就是其中响当当的一位。她是成吉思汗的三女儿,曾经位至监国,号令九州,然而因史官的偏见,她一直不为人所了解。《元史》上这样评价阿剌海别姬:“公主明睿有智略,车驾征伐四出,尝使留守,军国大政,咨禀而后行,师出无内顾之忧,公主之力居多”。就是说,这位监国公主聪明而智慧,成吉思汗出征时对后方没有后顾之忧主要得力于阿剌海别姬。陈栓柱在塑造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公主时,有意去除和简化了公主身上一些不必要的衣褶和装饰,以高度简略、概括的手法突出了公主挺拔自信的身姿和深谋远略、坚定睿智的脸庞。在这幅作品中,除了高高的固姑冠可以代表人物的尊贵身份外,阿剌海别姬所有的内在精神气质都以身姿、动态、面庞、表情达到了高度统一,没有一分多余的刻画,可谓“惜墨如金、笔简意足”,这种高度概括的能力和恰到好处的把握充分体现了作者精湛的专业素养和对人物情态的把握力,成功地为我们展现了这位传奇女性的精神风姿。

《阿剌海别姬》
100×39×34cm
2018年
《达那巴拉-离别》
94×66×44cm
2018年

作为古老神话题材的作品《单于之女》,虽同为女性人物雕塑,但我们看到在雕刻手法和人物形态的把握上又与《阿剌海别姬》有着非常不同的处理。《单于之女》这件作品首先在题材上是吸引观众的,也是从未有人表现过的艺术题材。甚至对于多数观众而言,该内容即是陌生的,又充满了吸引力。《魏书》中记载:

匈奴单于生二女,姿容甚美,国人皆以为神。单于曰:“吾有此女,安可配人,将以与天。”乃于国北无人之地,筑高台,置二女其上,曰:“请天自迎之。”经三年,其母欲迎之,单于曰:“不可,未彻之间耳。”复一年,乃有一老狼昼夜守台嗥呼,因穿台下为空穴,经时不去。其小女曰:“吾父处我于此,欲以与天,而今狼来,或是神物,天使之然。”将下就之。其姊大惊曰:“此是畜生,无乃辱父母也!”妹不从,下为狼妻而产子,后遂滋繁成国,故其人好引声长歌,又似狼嗥。

《单于之女》

113×121×76cm

2015年

动物与人合产部落、氏族始祖的神话,是动物崇拜、图腾神话和祖先崇拜合成的产物,具有世界性,而狼崇拜文化更是我国北方先民中曾普遍信仰过的原始宗教内容。陈栓柱的《单于之女》选取了单于小女儿与狼初结合的情节。单于女儿双手摊开,面颅微仰、神态安详、身姿秀丽,俨然一副欣然接受“上天”安排的姿态。而狼在该作品中充分显示出了野性与人性结合的一面,目光炯炯有神,趴在单于之女正前方,用身体遮挡住了女孩的下体,不仅暗示了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体现了狼要保护女孩、爱护女孩的霸气性格。这件作品在造型设计上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女孩的坐姿酷似佛像坐像中常见的“结跏趺坐”,该坐又称“禅定坐”或“如来坐”,被佛教认为是最安稳,且身端心正的坐姿。相传释迦摩尼在树下进行禅思,修悟正道时采用的坐姿。我们知道我国的北方少数民族继萨满教后普遍信仰的就是藏传佛教,这种坐姿的佛像在北方各民族的心里具有一定的认知度和神圣性。而该作品中单于之女的坐姿与身形俨然具有了佛性的暗示,即崇高又具有神圣的宗教感,让该作品不论从内容还是到精神都具备了其它作品所不及的高度。此外,在材质的选择和雕刻手法上选用泥塑的效果,并且在狼和底座的处理上采用极为粗犷的手法,这都为这件作品的原始文化性烘托了气氛。

《鹿石魂》
111×88×37cm
2018年
《容天下》
110×101×43cm
2018年

与其女性主题雕塑的美丽与自信风格不同,陈栓柱的男性人物雕塑则通常显现出一种狂野的力量之美。陈栓柱冥冥中有一种对遥远的先祖的膜拜,有一种对那个创造了伟大历史的族群的神往。他塑造的蒙古男人,通过丰硕、庄重、坚实的身体语言,出色地再现了这个民族的内在精神特质。《恒古-勇》《鹿石魂》《蒙古-决》《天地间》《桑博跤王》《征》等雕塑尽管在表现手法上不尽相同,但无论何种姿势,无不具有一种武士风范和坚如磐石的精神力度。

《守护神》
98×68×34cm
2018年

《天边》

89×68×32cm

2018年

观陈栓柱的雕塑,我们不仅感受到艺术形象的感染力,更能够被作品中深深的“情”所动容。这种“情”,细腻而绵长,从不夸张,却被毫无防备地感动。《暖》《相伴》《达那巴拉--离别》《苏和的白马》等作品把蒙古人的亲情、爱情和对马的情感表达的真实细腻,也把蒙古男人勇武背后的柔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而《仓央嘉措》和《天边》则充满了诗性与浪漫气息,宁静而深远。精神的多元性塑造是陈栓柱作品中体现出的重要特征,这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他本身对本民族的深刻了解,而非停留于表面的肤浅刻画。他所创造的是一种草原文化的理想人性,也是永恒的人性之美。

《云梦》

112×84×37cm

2018年

《妆》

46×57×33cm

2018年

作为一名当代的蒙古族艺术家,陈栓柱的艺术语言来源也是多元的。首先,学院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那种对形体的严谨推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融于血液,刻入骨髓。其次,内蒙古老一辈雕塑家的成功经验无疑也是极其宝贵的。王济达、温都苏等艺术家已为内蒙古雕塑开辟了成功先河,而陈栓柱的雕塑从风格上看,无疑是对前辈们艺术上的继承,更是在此基础上的发展与创新,具有承前启后的时代特点。再次,全国乃至世界艺术的纷繁无疑为当代艺术家提供了更广阔的视野。然而,艺术最终将归于本真,本我。我们不难看出,陈栓柱近年来的作品在纵览博彩之后,回归到本土文化的最初形态,他学者般专研蒙古族历史、民俗、宗教等文化的深层内涵和传统造型中的艺术特色,从中汲取养分,匈奴青铜器、鹿石、石人等古老造型在他的作品中都重新获得了当代审美体现,而这一切都成就了他今天不同凡响的艺术杰作。

《通灵者》

114×118×40cm

2017年

《蒙古-决》

84×85×66cm

2017年

《苏和的白马》

铸铜

116×115×52cm

2016年

《雪域清莲--仓央嘉措》

109×67×51cm

2016年

《征》

85×112×31cm

2016年

《醉琴》

130×96×70cm

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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