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随记
昨天早晨,雪花零零星星开始飘落,到中午就开始纷纷扬扬,一直下到晚上。或因为天气还未彻底寒冷吧,上午的雪还是即落即融,很少触地,到傍晚就真的成了落雪,在街道上被碾压成冰,制造了许多事端。
我和卓儿走过清真美食一条街与北地红丁字口时,一辆越野车直直的从斜坡上滑下来撞在一辆白色的桥车身上,很明显抱死的刹车已无法控制车身的坡滑,双方车主不得不凑在一起讨论权责的问题。那阵儿雪下的正大,桐树街的青槐树叶架起了厚厚的积雪,却依然下绿上白,卓儿好奇的问:“怎么下雪了树上的叶子还绿绿的不落。”
叶随雪落,碾雪成泥
我告诉她说:叶子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或说叶子还不想落下,想在高处多呆一会,看蓝天白云,享受阳光空气,只是岁月却不肯任它逗留,这不,雪不是来逼赶它了么。
在我的记忆里,这座小城里一直都是这样,尤其是街区,高楼日渐密集,树上的叶子往往都是在落过一场大雪后才会掉落,而不像乡野的白杨树,叶子早早在西北风里打旋儿零落,漫延过整个秋季。当然这样也有好处,特别有利于城市环卫,一场大雪,清洁工一次性大扫除,关于落叶的大部分问题就解决了,相对的有些年纷天年和暖,久无大雪,落叶整日里淅淅沥沥 ,落不尽,扫不完,就着实让人着急,我曾见有清洁工不堪叶落搅扰,放刻意去摇树杆,甚至用脚蹬杆敲,可有些树很高大,而且叶子不似果子,能摇掉的总是快掉落的,总有些似落非落,独自调皮,让人无可奈何。
我的记忆里有一场与昨日特别相似的大雪,是2006年初冬的第一场雪,那年我刚做过一场大的手术,首次到西峰打工,在朋友的电脑公司做维护,大女儿娴其时还在乡下读书,与她爷爷一起生活,那个下午一时里寒风呼啸,大雪纷气,树上的柳叶、槐叶不堪寒风和沉雪,与一些脆的嫩枝纷纷跌落,经街头车流的碾压融雪成泥,满大街都是那种绿血般令人作呕的泥浆。在那个夜晚我曾写过一首小诗,感悟寒冬的残虐,挂念女儿冰凉的小手和父亲对我的牵念,甚至自觉是一片不曾掉落的叶子,一直煎熬在生命的寒冬。
转眼十余载,二女卓儿都11岁了,娴儿已在两月前南下打工,昨天还微信视频告诉我,说她发工资了,打了二百元的红包“赏”吃零食,她给我省了学费,也算早早能自理了,我却似乎再难走出小城了,突然就觉得岁月真的像魔术师,人生的潮起潮落实在是难以预期。
今日下午去东湖公园拍雪景,道路上的积雪早已融尽,人行道上却还布满落叶和积雪,有许多清洁工正在忙忙碌碌清理,抬头望枝头,真的一下子就稀疏明朗,只是走一会儿,手足的冰冷就会带来发麻的感觉,可道路上还有身着纱裙的姑娘呢,她们真的很耐寒。
小城西峰变化越来越大,市区面积扩大了许多倍,高楼一个比一年多,而且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观念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化,耍花子牌的少了跳广场舞的多了,越来越多的是随处可见的补习班的艺术中心,只是企业依然很鲜见,尤其是工厂,就更是越来越少了。
东大街地下人防通道建起也才几年,如今已是市区最繁华的地下商街,人流比当年的三院巷子还密集,而环境却好过了许多,城市供热让这块地下街区温暖如夏,除了服装、美食、乐玩,如今还有一个极热门的行业,就是美甲,一家店接着一家店,竟也家家人气火爆,挤满了美妆少女,让我至不住想起一位河西汉子初到西峰街头的惊叹:“唉呀,莎莎真多呀,满大街都是美女”。
陇塬旱码头西峰,民众自古好洁净,对家居及个人形象都极其看重,所以有“西峰料片子”之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幸逢今朝盛世,能料起来,阔起来,讲究起来又何尝不是好事?
东湖公园近几年几经修缮,东临东环路,西临九龙路,环境越来越美,湖光山色,亭台歌榭,已是市区中心人气最集中的消闲游玩处,雪落初晴,公园里依然处处是游人,老老少少,散布在公园的各处,那些打球的孩子,堆雪人的孩子和打雪仗的青年,都不畏冷,甚至有读信的老人,坐在这个季节的凉亭内,他们都在这个城市的中心独拥自己的世界,净品着岁月的独特意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每一片雪后未落的叶子,还都保持着惯有的绿意。
随行随摄,贴几张图供朋友们雅俗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