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麦芽、柴胡、白蒺藜、茺蔚子

生麦芽

朱老指出:大麦芽又为疏肝妙药。诚如张锡纯所说:“虽为脾胃之药,而实善舒肝气。盖七情之病,多从肝起,即王孟英所谓肝主一身之里也。肝气易郁,郁则疏泄失职。疏与泄,均有“通达”之意,而扶苏条达,木之象也,故肝郁之用药,疏泄以复其条达之常而已。常用药如柴胡、香附、川芎、薄荷梗之类,一般多用柴胡疏肝散,朱丹溪用越鞠丸,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则常用逍遥散去白术、甘草之壅,加郁金。但疏肝之药,◆率皆辛温香燥升散,故只可暂用,不可久用,宜用小量,不宜大量尤其是肝病日久,肝阴不足,又兼肝郁气滞者,不疏肝则无以行滞,疏肝则香燥之药难免伤阴,昔魏玉璜有见于此,而拟一贯煎一方,于甘润之中,加川楝子一味,川楝子虽能泻肝行气,细究之犹不免苦寒伤中之弊。!唯大麦芽疏肝而无温燥劫阴之弊,虽久用、重用亦无碍,而且味甘入脾,其性微温,不仅不败胃,而且能助胃进食,大得“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之妙。

  朱老治慢性肝炎,肝阴不足,症见爪甲少华,口燥咽干,烘热肢软,纳谷不馨,食后胀闷不适,大便干结,两胁胀痛,舌红、苔少,脉细数者,亦常用一贯煎加减,多以生麦芽易川楝子,药如杞子、北沙参、麦冬、首乌、木瓜、蒲公英、生麦芽、生地、黄精、鸡血藤等。如肝火炽盛之目赤、烦躁不安、胁肋胀痛,当用川楝子以泻肝止痛者,亦必加大量生麦芽以为辅佐。生麦芽用量以每剂30克为宜。

  古道瘦马按:我临床上特别爱用麦芽,消食炒麦芽,理气生麦芽,十个方子里,五六方少不了大麦芽。实践证明该药物贱效宏,故此推荐。请看河南名老医毛徳西先生如是说:

  麦芽舒肝,最早闻听于我的老师张文甫先生。有一次一位年轻医生给病人开了一张回乳的处方,是一味生麦芽二两,水煎服。张老师马上纠正说:应当是炒麦芽,不应当是生麦芽。问其原因,他说:生麦芽舒肝通乳,炒麦芽健脾回乳。还引证《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云:“无儿食乳乳欲断,炒麦芽汤频服宜。”张师对生炒麦芽功效的甄别,至今记忆尤深。

  《素问·金匮真言论篇》云:“东方色青,入通于肝……其味酸,其类草木,其畜鸡,其谷麦”。可见麦是人于肝经的。张师还指出,麦芽,包括谷芽、稻芽,从出芽到成芽,其生长过程犹如甲、乙二字,甲像草木破土而萌,阳在内而欲出;乙像草木初生,枝叶柔软舒展之状。肝为乙木,胆为甲木,木喜调达,麦芽人于肝(胆)经,其生发之气自可舒解肝郁,调达肝气。

  后来看到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云:“大麦芽性平,味微酸,虽为脾胃之药,而实善舒肝气(舒肝宜生用,炒用之则无效)。盖肝于时为春,于五行为木,原为人身气化之萌芽(气化之本在肾,气化之上达由肝,故肝为气化之萌芽),麦芽与肝为同气相求,故善舒之。”由此,使我对生麦芽舒肝有了更为明确的认识,凡由肝郁引起的各种病症,如肝炎、胆囊炎、胆结石、脂肪肝、肝硬化、肝肿瘤、慢性胃肠炎、神经官能症、乳腺病、月经不调,以及前阴疾患等,均可用生麦芽舒解之。而炒麦芽为健脾消食药物,不具备舒肝作用。上述疾病,凡见病变部位出现痞、满、闷、胀、下坠、疼痛,以及口苦、纳差、情绪郁闷等自觉症状,舌苔白而不缺津者,均是生麦芽的适应症,不必犹豫。一般用量为10~30克;乳络不通,可用60~100克。

  柴胡

柴胡,味苦,气平,微寒。气味俱轻,升而不降,阳中阴也。无毒。入手足少阳、厥阴之四经。泻肝胆之邪,去心下痞闷,解痰结,除烦热,尤治疮疡,散诸经血凝气聚,止偏头风,胸胁刺痛,通达表里邪气,善解潮热。伤寒门中必须之药,不独疟症、郁症之要剂也。妇人胎产前后,亦宜用之。目病用之亦良,但可为佐使,而不可为君臣。盖柴胡入于表里之间,自能通达经络,故可为佐使,而性又轻清微寒,所到之处,春风和气,善于解纷,所以用之,无不宜也。然世人正因其用无不宜,无论可用不可用,动即用之。如阴虚痨瘵之类,亦终日煎服,耗散真元,内热更炽,全然不悟,不重可悲乎。夫柴胡只可解郁热之气,而不可释骨髓之炎也,能入于里以散邪,不能入于里以补正,能提气以升于阳。使参、 、归、术,共健脾而开胃,不能生津以降于阴;使麦冬、丹皮,同益肺以滋肾,能入于血室之中以去热,不能入于命门之内以去寒。无奈世人妄用柴胡以杀人也,余所以探辨之耳。(〔批〕柴胡散半表半里之邪,开手即宜用之,远公阐发独精,斟酌尽详。)

  或问柴胡不可用之以治阴虚之人是矣,然古人往往杂之青蒿、地骨皮、丹皮、麦冬之内,每服退热者,又谓之何?曰∶此阴虚而未甚者也。夫阴虚而火初起者,何妨少用柴胡,引诸补阴之药,直入于肝、肾之间,转能泻火之速。所恶者,重加柴胡,而又久用不止耳。用药贵通权达变,岂可拘泥之哉。

  又问柴胡既能提气,能补脾而开胃,何以亦有用之而气上冲者,何故?此正见柴胡之不可妄用也。夫用柴胡提气而反甚者,必气病之有余者也。气之有余,必血之不足也,而血之不足也,必阴之甚亏也。水不足以制火,而反助气以升阳,则阴愈消亡,而火愈上达,气安得而不上冲乎。故用柴胡以提气,必气虚而下陷者始可。至于阴虚火动之人,火正炎上,又加柴胡以升提之,火愈上腾,而水益下走,不死何待乎?此阴虚火动,断不可用柴胡,不更可信哉。(〔批〕柴胡提气,止宜提阳气之虚,不宜提阴火之旺,不可不知。)

  或问柴胡乃半表半里之药,故用之以治肝经之邪最效,然而肝经乃阴脏也,邪入于肝,已入于里矣,又何半表半里之是云,乃往往用柴胡而奏效如神者,何也?夫肝经与胆经为表里,邪入于肝,未有不入于胆者,或邪从胆而入于肝,或邪已入肝,而尚留于胆,彼此正相望而相通也。柴胡乃散肝邪,而亦散胆邪之药,故入于肝者半,而入于胆者亦半也。所以治肝而胆之邪出,治胆而肝之邪亦出也。

  或问柴胡既是半表半里之药,邪入于里,用柴胡可引之以出于表,则病必轻;邪入于表,亦用柴胡,倘引之以入于里,不病增乎?不知柴胡乃调和之药,非引经之味也。邪入于内者,能和之而外出,岂邪入于内者,反和之而内入乎。此伤寒汗、吐、下之病,仲景夫子所以每用柴胡,以和解于半表半里之间,使反危而为安,拨乱而为治也。

  又问柴胡既是调和之药,用之于郁症者固宜,然有时解郁,而反动火,又是何故?此必妇女郁于怀抱,而又欲得男子,而不可得者也。论妇女思男子而不可得之脉,肝脉必大而弦出于寸口。然其怀抱既郁,未用柴胡之前,肝脉必涩而有力,一服柴胡,而涩脉必变为大而且弦矣。郁开而火炽,非柴胡之过,正柴胡之功,仍用柴胡,而多加白芍、山栀,则火且随之而即散矣。

  或问柴胡为伤寒要药,何子不分别言之?曰:伤寒门中,柴胡之症甚多,何条宜先言,何条宜略言乎。虽然柴胡之症虽多,而其要在寒热之往来,邪居于半表半里之言尽之矣,用柴胡而顾半表半里也,又何误用哉。(〔批〕伤寒用柴胡之症虽多,数言已足包括。)

  或问柴胡开郁,凡男子有郁,亦可用之乎?盖一言郁,则男妇尽在其中矣,岂治男一法,而治女又一法乎。世人治郁,多用香附,谁知柴胡开郁,更易于香附也。

  或问柴胡本散风之味,何散药偏能益人,此予之未解也。盖克中不克,克即是生也。柴胡入肝,而性专克木。何以克木而反能生木?盖肝属木,最喜者水也,其次则喜风。然风之寒者,又其所畏,木遇寒风则黄落,叶既凋零,而木之根必然下生而克土矣。土一受伤,而胃气即不能开而人病,似乎肝之不喜风也,谁知肝不喜寒风,而喜温风也。木一遇温风,则萌芽即生,枝叶扶疏,而下不生根,又何至克土乎。土不受伤,而胃气辄开,人病顿愈。柴胡,,风药中之温风也,肝得之而解郁,竟不知抑滞之气何以消释也,故忘其性之相制,转若其气之相宜。克既不克,非克即所以生之乎。克即是生,克非真克,生乃是克,生实非生。全生于克之中,制克于生之外,是以反得其生之之益,而去其克之之损也。

  或疑柴胡用之于补中益气汤,实能提气,何以舍补中益气汤用之,即不见有功,意者气得补而自升,无藉于柴胡耶?曰∶柴胡提气,必须于补气之药提之,始易见功,舍补气之药,实难奏效。盖升提之力,得补更大,非柴胡之不提气也。

  或疑柴胡用之补中益气汤中,为千古补气方之冠,然吾以为柴胡不过用之升提气之下陷耳,胡足奇。此真不知补中益气汤之妙也。补中益气汤之妙,全在用柴胡,不可与升麻并论也。

  盖气虚下陷,未有不气郁者也。惟郁故其气不扬,气不扬,而气乃下陷,徒用参、归、芪 、术以补气,而气郁何以舒发乎。即有升麻以提之,而脾胃之气,又因肝气之郁来克,何能升哉。得柴胡同用以舒肝,而肝不克土,则土气易于升腾。方中又有甘草、陈皮,以调和于胸膈之间,则补更有力,所以奏功如神也。是柴胡实有奇功,而非提气之下陷一语可了。使柴胡止提气之下陷,何风药不可提气,而东垣先生必用柴胡,以佐升麻之不及耶。夫东垣先生一生学问,全在此方,为后世首推,盖不知几经踌度精思,而后得之也,岂漫然哉。

  或问大、小柴胡汤,俱用柴胡,何以有大小之分,岂以轻重分大小乎?不知柴胡调和于半表半里,原不必分大小也,而仲景张夫子分之者,以大柴胡汤中有攻下之药,故以大别之。实慎方之意,教人宜善用柴胡也,于柴胡何豫哉。

  白蒺藜

本草经解》中记载,白蒺藜气温,禀天春和之木气,入足厥阴肝经;味苦无毒,得地南方之火味,入手少阴心经;气升味降,秉火气而生阳也。作者擅用白蒺藜代替柴胡来治疗各种不耐受柴胡的疾病和体质。 既避免了“柴胡劫肝阴”之弊,又达到了疏肝、升阳的目的。

  笔者近10年来临床运用白蒺藜甚多,治内、妇科杂证凡需疏肝解郁者,每方必用。喜用之因,缘起于用柴胡疏肝屡显弊端,尤其是在连续8年治疗免疫性肝炎过程中系统观察2名患者,但凡应用柴胡后,肝功能检查转氨酶必定升高。至此始幡然醒悟叶天士“柴胡劫肝阴”之说不谬。回瞻咀嚼历年临床得失,再反复比较研究诸家本草,白蒺藜堪称有柴胡之利而无柴胡之弊的药物。

  疏肝解郁治“免肝”

  免疫性肝炎(“免肝”)多源于系统性红斑狼疮对肝脏之损害。由于病因病机不同,通常治肝炎的传统方药不但对其无效,甚至反而有害。笔者自1994年起,先后治疗2例“免肝”患者,历经曲折,终以柔肝体、养肝阴、疏肝气、解肝郁而渐次取效。

  笔者以疏肝解郁养阴清热为治则组方,一贯煎、二至丸等为组方基干,参用四逆散之意而摒弃柴胡斨伐肝阴、枳实泄伐中气,代之以白蒺藜、佛手;清热不用连、柏苦寒之属,而用蒲公英、忍冬藤、丝瓜络等清润通络之品。自拟方“清柔疏肝汤”,组成为:白蒺藜、蒲公英、忍冬藤、蛇舌草、女贞子、旱莲草、全当归、赤白芍、佛手、枸杞子、金铃子、石见穿、丝瓜络。

  是方以归、芍、杞柔肝体,蒺、楝、佛疏肝气,蒲公英、蛇舌草清热败毒,忍冬藤、丝瓜络清润通络,二至养护肝阴,白蒺藜、石见穿解郁散结。诸药共奏疏肝解郁养阴清热之功。其中,白蒺藜疏肝、白芍药柔肝均须重用,用量在20g以上。丝瓜络在夏秋季节有鲜品时,养老丝瓜,去皮弃子,剪碎入煎为佳。

  清疏通降治胃炎

  胃为水谷之海,喜润恶燥,宜和宜降。笔者近3年来在治疗各型胃炎往往加用白蒺藜,取其清疏通降之功。经验方为清胃一贯煎,方剂组成:白蒺藜、蒲公英、炒黄芩、南沙参、全当归、金铃子、炒白术、姜半夏、生二芽、炒神曲、炮内金、瓦楞子(先煎)。是方以一贯煎、半夏泻心汤加减组方,重用白蒺藜、蒲公英,均在30g以上,用炒白术一般不超过12g,炒黄芩不超过15g。腹胀明显先加佛手,不应再换用枳壳。

  笔者观察,白蒺藜有清疏上下、开贲通幽之功。因此,近期临床治疗晚期胃癌患者必重用之,效果满意。

  利窍通络治“脑梗”

  脑梗塞(“脑梗”)是老年人群中的常见病、多发病。头颅CT的广泛使用,使其检出率大为提高。笔者治脑梗塞以利窍通络为治则,肾水不能上涵、肝火失制者,以一贯煎、左归饮化裁;肝阳上亢、风痰袭扰清宫者以温胆汤、一贯煎合参,如此随证施治,都必用、重用白蒺藜为主药。

  笔者之所以倚重白蒺藜,是因其有利窍通络之功。已故安徽芜湖地区名中医承忠委先生善用白蒺藜,曾云:“白蒺藜、路路通一身带刺,四通八达。”笔者在治疗脑梗塞时,尤其注意了解患者肝肾功能状况,对肝肾功能不良者,禁忌使用虫类药,尤其是蜈蚣、全蝎等有毒昆虫,以免增加肝肾负担。当此之时,白蒺藜、路路通等可担当利窍通络之大任,而以白蒺藜为主,用量多在30g左右。

  解郁泄毒治“丙肝”

  丙型肝炎(“丙肝”)多通过输血或血制品、血透析、母婴传播等渠道传染丙肝病毒引起。“丙肝”患者在急性期如不积极争取抗病毒等针对病因治疗和适当对症治疗,约有一半患者ALT持续处于高水平,并发展为慢性,从而缠绵难愈。

  笔者治疗“丙肝”抓住解郁泄毒为第一要务,组方以白蒺藜担当解郁重任,协同降低ALT和减轻胁胀胁痛等临床症状效果显著。自拟“解郁泄毒汤”:白蒺藜、太子参、炒白术、当归、赤白芍、茯苓、怀山药、生谷麦芽、金铃子、女贞子、五味子、蛇舌草、垂盆草。白蒺藜用量在30g以上。是方疏肝健脾解郁泄毒,临床实践证明,能较快且稳步降低ALT。

  升发阳气代柴胡

  笔者多次在临床中体察到柴胡刚燥杀伐之气,在部分敏感病员身上会造成不良后果。其升阳之功完全可寻用他品取代。清代黄宫绣《本草求真》认为白蒺藜“可升,可降,可散,可补”,确是真知灼见。故笔者在使用补中益气汤、升阳益胃汤等但凡取柴胡升阳功用的方剂时,都代之以白蒺藜,效果颇佳。如仍嫌其升阳之力不足,可考虑略增升麻用量,或再加用葛根。

  至于小柴胡汤等方中柴胡和解之用,显然不能以白蒺藜取代。笔者临床体察,白蒺藜除前人所述功用外,还有清疏通络、利窍泄毒的功用。

茺蔚子

益母草为唇形科植物益母草和细叶益母草的干燥全草。野生或栽培。全国大部分地区均产。原植物益母草生于溪边、路旁、山坡、草地;细叶益母草生于石质山坡、砂质草地或松林中。喜温暖湿润气候,对土壤要求不严。味苦、辛,性微寒。归肝、心包经。功效活血调经、利尿消肿。临床用名有益母草、酒益母草。

【本草汇言】

《神农本草经》:主治瘾疹痒,可作浴汤。

《本草拾遗》:亦捣苗傅乳痈恶肿痛者。又捣苗绞汁服,主浮肿,下水,兼恶毒肿。

《开宝本草》:主瘾疹痒,可作浴汤。

《本草衍义补遗》:产前产后诸疾,行血、养血、难产作膏服。此草即益母草也。其苗捣其汁服,主浮肿下水。

《本草纲目》:益母草之根茎花叶实,并皆入药,可同用。若治手、足厥阴血分风热,明目益精,调女人经脉,则单用茺蔚子为良。若治肿毒疮疡,消水行血,妇人胎产诸病,则宜并用为良。盖其根茎、花、叶专于行,而子则行中有补故也。

活血破血,调经解毒,治胎漏产难,胎衣不下,血运血风血痛,崩中漏下,尿血泻血,疳痢痔疾,扑打内损瘀血,大小便不通。

《本草经疏》:简误:益母草,辛甘以阳,故性善行走,能行血通经,血崩禁用。瞳子散大禁用。惟热血欲贯瞳人者,与凉血药同用则不忌。

《本草蒙筌》:益母草一名茺蔚,味辛、甘,气微温。无毒。单用最效,方载女科。总调胎产诸证,故加益母之名。去死胎,安生胎,行瘀血,生新血。治小儿疳痢,敷疔肿乳痈。汁滴耳中,又主聤耳。细剉醋炒,马啮堪敷。且制硫黄,尤解蛇毒。多服消肿下水,久服益精轻身,子味相同,亦理胎产,善除目翳,易去心烦。

谟按:丹溪云:茺蔚子活血行气,有补阴之功,故名益母。凡胎前产后,有所恃者血气也。胎前无滞,产后无虚,以其行中有补也。

《药性解》:益母草,味辛甘,性微寒,无毒,入诸阴经。主行血养血,安胎利产,消浮肿恶毒疔疮,治头风血虚目疾、瘾疹发痒,堪作浴汤。子茺蔚,益精明目,除水气,疗血逆大热、头痛心烦,下腹中死胎,理产后血胀。

按:益母本功治血,故入诸阴之经。行血而不伤新血,养血而不滞瘀血,所以为胎产圣药。又能消疮肿者,取其行血而且辛甘发散也。

《景岳全书》:味微苦微辛,微寒,性滑而利。善调女从胎产诸证,故有益母之号。能去死胎,滑生胎,活血凉血行血,故能治产难胎衣不下,子死腹中,及经脉不调,崩中漏下,尿血泻血瘀者宜之,若血气素虚兼寒,及滑陷不固者,皆非所宜,不得以其益母之名,谓妇人所必用也。盖用其滑利之性则可,求其补益之功则未也。本草言其久服益精轻身,诚不足信。此外如退浮肿,下水气,及打扑瘀血,通大小便之类,皆以其能利也。若治疗肿乳痈,丹毒恶毒,则可捣汁饮之,其渣亦可敷贴。

《本草备要》:一名茺蔚。通行瘀血,生新血。

辛微苦寒,入手足厥阴。心包、肝。消水行血,去瘀生新,调经解毒。瘀血去则经调。治血风血运,血痛血淋,胎痛产难,崩中带下,带脉横于腰间,病生于此,故名为带。赤属血,白属气;气虚者补中益气而兼升降,血虚者养血滋阴而兼调气。为经产良药。消疔肿乳痈,亦取其散瘀解毒。通大小便。然辛散之药,瞳子散大者忌服。

《本经逢原》:茺蔚入手少阴、足厥阴血分,活血行气,有补阴之功。凡胎前产后所恃者,血气也。胎前无滞,产后无虚,以其行中有补也。然所谓补者,是散其瘀而营血受荫,非补养血气之谓。丹方以益母之嫩叶阴干,拌童便、陈酒,九蒸九晒,入四物汤料为丸,治产后诸证,但功专行血,故崩漏下血。若脾胃不实,大肠不固者勿用,为其性下行也。近世治番痧,腹痛呕逆,用以浓煎,少加生蜜,放温,恣饮有效,取其能散恶血也。

《本草求真》:益母草专入心包、肝。一名茺蔚。辛微苦寒。功能入肝、心包络。消水行血,去瘀生新,调经解毒,为胎前胎后要剂。是以无胎而见血淋血闭,血崩带下血痛;带下者,因病生于带脉之意也。带脉横于腰间,凡病人下白,则为白带,属气虚,宜补中益气;下赤则为赤带,属血虚,宜养血滋阴而兼调气。既胎而见胎漏;临产而见难产;已产而见血晕,疔肿乳痈等症,服此皆能去瘀生新。时珍曰:益母草根、茎、花、叶、实并皆入药。若治肝经风热,明目益精调经,则用子;若治肿毒疮疡,消水行血,妇人胎产诸病,则宜并用为良。盖因根、茎、花、叶专于行血,而子则行中有补也。盖味辛则于风可散,血可活;味苦则于瘀可消,结可除;加以气寒,则于热可疗,并能临症酌施,则于母自有益耳。外此番痧腹痛呕之用此浓煎恣饮,亦取能散恶血。若其病非恶血,则非所宜。然气味辛散,瞳子散大者,其切忌之。

《得配本草》:益母草即茺蔚,制硫黄、雌黄、砒石。忌铁。

辛、苦,平。入足厥阴经血分。行血而新血不伤,养血而瘀血不滞。利二便,治产后血胀,疗血逆大热,消乳痈,解蛇毒。

得山楂炭,治产后血不止;得陈盐梅炭,止赤痢。入凉血药,治热血贯瞳人;佐当归,去风热。去瘀生用。

崩漏,瞳子散大,二者禁用。

《本经疏证》:世之视茺蔚也,美其名曰益母,任以职曰行瘀,行瘀是已,血行不止者,又复资之,妇孺咸知,村野广用,而实堪取效,乃本经绝无一言道及,岂古人之智不若今耶,曷不究夫别录乎?试观盛夏蕴隆,日近如炙,土焦如渴,而水反盛涨,在人则津液消耗,而百脉反愤盈,是何故哉?以诸阴尽为阳所劫持也。不然,血既逆矣,乌得更为大热,而心烦头痛,绝似外感之所为耶?妇人当胎产时,血亦已伤矣,而种种患害,复皆本于血,血既为逆,则一身所聚之水气,及津液涕唾便溺,何者不可从血以为患。益母者不及盛暑已告收成,明明不与浮阳为伍,且当夏气初动,随即处处会精聚神于阴阳交届之节,是益母行瘀,非行瘀也,取其未及盛满,先留余地也;益母止血,非止血也,取其不劫持阴气,尽化为血也。由是言之,则茎叶所主仍是其子除水之功,特通畅条达,令其行所当行,止所当止,奏效更长耳。

《本草新编》:益母草,味辛、甘,气微温。无毒。胎前、产后,皆可用之,去死胎最效,行瘀生新,亦能下乳。其名益母,有益于妇人不浅。然不佐之归、芎、参、术,单味未能取胜。前人言其胎前无滞,产后无虚,谓其行中有补也。但益母草实非补物,止能佐补药以收功,故不宜多用。大约入诸补剂之中,以三钱为率,可从中再减,断不可此外更增。

或问益母草,以益母得名,宜其有益于产母。今人未产之前用之,犹曰治产母也,无孕之妇人孕然并进,益母之谓何?曰:益母草,实不止专益于产母。凡无产之发,均能受益。盖益母草治妇人之病,居十之七,治产母之病,反不过十之三。无产之妇,可以多用,而有产之妇,转宜少用耳。

或疑益母草古今共誉,而吾子何独有贬辞?曰:吾言益母草佐补药以收功,正显益母草之奇耳,何为贬辞哉?

或疑益母草,古人单用以收功,而吾子必言佐补以取效,何也?不知益母草单用以收功,不若佐补收功之更多而且捷。

《本草分经》:辛、微苦,微寒。入心包、肝。消水行血,去瘀生新,解毒,利二便。辛散滑利,并不补益。

【现代药理研究】

·益母草注射液有抗血栓形成的作用。

·小剂量益母草碱有强心作用,反之大剂量时呈抑制作用。益母草水煎醚溶部分及益母草注射液对心肌缺血有明显保护与改善恢复作用;益母草煎剂可使冠脉流量增加,心律减慢。益母草碱有降压作用。益母草还能明显改善动物肠系膜微循环障碍。

·益母草煎剂、酒精浸膏、益母草碱对子宫平滑肌均有兴奋作用。其益母草碱小剂量时能兴奋肠平滑肌,大剂量时反能抑制肠平滑肌。

·益母草碱小剂量时能使呼吸加速,大剂量时呼吸由兴奋转为抑制。

·益母草碱对急性肾功能衰竭有一定治疗作用,对中枢神经有抑制作用,大剂量时能使兔血悬液发生溶血作用。

·益母草水浸液、益母草碱对多种细菌均有抑制作用。

·益母草中所含半日花烷型双环二萜-前益母草素具有增强T淋巴细胞功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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