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心无挂碍无有恐惧?
只有一颗从各种占据中解脱出来的心,才能拥有巨大的能量。这或许便是能够驱散恐惧的因素之一。
恐惧的心活在黑暗之中
恐惧是生命中最为庞大的问题之一。
深陷恐惧之中的心,活在困惑与冲突当中,因此必定是暴力、扭曲以及颇具攻击性的。它不敢偏离自己的思维方式,而这导致了虚伪。
除非我们摆脱了恐惧,否则即使爬上最高的山峰、发明出各路神明,我们仍将长久地滞留在黑暗当中。
身体上的自我保护,本能地避开毒蛇、从悬崖退后、避免摔倒等等,这是身体上的本能反应,都是理智的、正常的、健康的。而这里,我关注的是心理上的恐惧。
我们都对某种东西怀有恐惧,抽象的恐惧并不存在,恐惧总是与某个对象有关。
你是否熟悉自己的恐惧——害怕丢掉工作,害怕食不果腹,害怕金钱匮乏,害怕邻居或公众对你的看法,害怕不能成功、丧失社会地位,害怕遭人鄙视、受人讥笑,害怕痛苦与疾病,害怕被人主宰,害怕不知何为爱或是没人爱你,害怕辜负别人为你塑造的光辉形象......
恐惧的根源是什么?
我们首先要问自己的问题便是:什么是恐惧,以及它是如何产生的?我们所说的“恐惧”一词并非恐惧的对象,它本身是何含义?
以“死亡”为例,我们为什么害怕它?是什么引发了这种恐惧?显然是思想。
你所目睹的无数死亡、以及把自己与那些事件联系在一起——是否正是这些意象造成了恐惧?令你恐惧的,是“死亡”一词,还是实际正在发生的生命终结?
所以,没有那个词,我们叫做恐惧的又是什么?还是说,是那个词制造了恐惧?
是那个词制造了恐惧,那个词就是对以前发生过的事,也就是我们所谓恐惧的识别。那个词变得重要。
抛开这些,当我们洞察恐惧的根源,那么无意识和有意识的恐惧都可以被了解。一旦你洞察到了那个根本,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心就没有任何重要了。只有对它的洞察。
恐惧的的根源是什么?对昨天、对一千个昨天的恐惧,对明天、对死亡的恐惧,或者对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的恐惧。
此刻并没有真实的恐惧存在。请仔细理解这一点。
因此恐惧的根源就是时间,思想也就是时间,因为思想就是运动,任何运动都是时间。而时间即过去的运动,它在此刻加以整理,然后在未来继续。我们探讨的是日常生活,而非只是理论。
你能否活的没有明天?去这么做!也就是说,如果你昨天有过身上的疼痛,昨天就把那个疼痛了结,不要把它带到今天和明天。因为,就是这种延续,也就是时间,带来了恐惧。
借由一个词语,无意识就可以活跃起来;经由一种气味,或者因为看到了一朵花,你立刻就会浮想联翩。那个仓库,那些存货,就是无意识。无意识即是储存起来的记忆,而我们一直对它大惊小怪。
恐惧是思想的产物,如果这样,那么恐惧始终是陈旧的,因为思想始终是陈旧的。正如我们所说,并不存在新鲜的思想,只要我们认出了它,它就必定是陈旧的。因此我们所恐惧的是旧事重现——把已然如何的想法投射到了将来。
所以说思想要为恐惧负责,事实就是如此,你可以亲自看到这一点。当你直截了当地面对某事,恐惧就不存在,只有当思想介入进来,你才会恐惧。
思想的运转方式之一,便是需要不停地被占据。我们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的头脑一直被占据着,这样我们就不用去看真实的自己了。我们害怕内心的空白,害怕直视自己的恐惧。
唯有当内心异常平静时,你才能去看,你才能直视恐惧。就像只有你的内心没有喋喋不休,没有为自己的问题和焦虑自言自语时,你方能听别人所说的话。同样,你能不能正视自己的恐惧,不试图解决它,也不引入它的对立面——勇气,只是真切地看着它,而不试图逃避它?
04
你能否观察恐惧,而不带着过去?
我是作为一个向内看的局外人来观察他的的呢,还是我把它作为我的一部分来观察?恐惧与我的意识是分不开的,它并非某种在我之外的东西。恐惧是我的一部分。
所以,我能不能观察恐惧,而没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之间的分裂。我认为那也许就是我们为什么无法摆脱恐惧的原因之一,因为我们总在对恐惧采取措施。我们总是对自己说:“我必须除掉他”,“我要拿它怎么办?”。
然而,如果一个人害怕,他说:“我一定不能害怕,我该怎么办?”等等,这是一种占据,而这种占据是一种能量的消耗。
只有一颗从各种占据中解脱出来的心,才能拥有巨大的能量。这或许便是能够驱散恐惧的因素之一。
你能否观察恐惧而不带着观察者?观察者就是过去。观察者依据过去认出了那个他叫做恐惧的反应,把它命名为恐惧。所以他总是根据过去来看现在,而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就有了分裂。
你侮辱了我或者奉承了我,那些都是积攒起来的记忆,也就是过去。而过去就是观察者,就是思考者。如果我用过去的眼睛去看你,我就无法清晰地看到你。所以我永远无法恰如其分的看到你,我只能用已经被腐蚀、被钝化的眼睛去看你。
所以你能否观察恐惧而不带着过去?也就是说不命名恐惧,根本不用“恐惧”这个词,而只是观察就好?
当你完整地观察恐惧——只有当没有观察者也就是过去时,那种全然的关注才可能发生——此时思想的全部内容即恐惧就完全消散了。
克里希·那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