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凤”字的纠结

一提起凤字,大家一定会说,不就是凤凰的凤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其实,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听我慢慢道来。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一支小足球队。大家经常在一起训练,还经常参加比赛。我们的成绩还不错,曾获得过河北区中学足球联赛的亚军。这主要是有一个踢得很棒的球员,他的名字叫于金凤。正因为有了他,我们的成绩才有了保证。他身体强壮,球技高超,头脑灵活,后来,他被八一足球队选中,成了一名职业球员。那时候,尽管他的业务很强,大家也都佩服。可是大家对他的名字总是议论纷纷。这个说是个小姑娘的名字,那个说这是个小丫头片子的名,更有甚者说好好个爷们,怎么叫了个娘儿们的名字。

每逢此时,于金凤就被这些议论说得低下了头,脸红红的,垂头丧气的,就像泄了气的足球,瘪了,也像长时间没有浇水的花草,蔫了,更像被吓傻的孩子,苶了。

大约半个月后,我们再次训练时,于金凤可是满面春风,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他洋洋得意地跟我们说:“你们都错了,我于金凤的名字并没有错,凤是雄性,这有什么错,全是你不懂。这可是我外公说的,我外公是大学的老师,说的准没错。”我们听完后,都傻眼了,一个个都灰头土脸地悄悄地散了。回到家后,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总觉得他说的是否正确,还要证实一下。我即刻找出了现代汉语词典,迅速查到了凤凰这个词,解释如下:凤凰,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羽毛美丽,雄的叫凤,雌的叫凰。常用来象征祥瑞。看完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来,我们的确是错了,让于金凤蒙受了“不白之冤”。第二天,我把查词典的事跟大家一说,大家也明白了,几句说笑给于金凤的心灵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以至于他找到外公诉说求证,大家纷纷跑过去跟于金凤握手道歉,彼此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知识的逐渐积累,对凤凰这个词更有了深刻的认识。以后我又查了很多字典和词典。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解释都是:凤凰,古代传说中的神鸟,雄为凤,雌为凰。

凤凰这个词,释义本来很清楚。可是,国人在使用这个词时,出现了很大的偏差。例如亰剧《龙凤呈祥》,讲的是三国时期刘备招亲的故事。当时,刘备没有立足之地,他采纳了诸葛亮的建议,找东吴借了荆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可是,借了之后,长期不还。这样,东吴的孙权当然不干,他和周瑜定下计谋,用美人记诓骗刘备到东吴,逼刘备归还荆州。可是,孙权没有想到,他们弄巧成拙,在吴国太和乔国老的策划下,刘备和孙权的胞妹孙尚香成亲,真正是弄假成真。

这出戏的内容本无非议之处,可是它的戏名《龙凤呈祥》却需商榷一番了。既然凤为雄,岂不是雄雄婚配,上演了一出同性恋?倒是《龙凰呈祥》更为准确。可能是有人觉得戏名有问题,就把这出戏改作《甘露寺》,也有称它为《刘备招亲》或叫做《孙权嫁妹》的。大约总是要纠正“雄为凤,雌为凰”的谬误吧。

其实,对凤凰这个词的正确使用,古已有之。早在两汉时期,古曲“凤求凰”,就被司马相如演奏,作为追求卓文君的求爱杀器了。

民国时期,郭沫若在他的《凤凰涅槃》里也有凤求凰的篇章。这些都是正确使用凤凰这个词的明证。

对于凤凰这个词使用不够准确的并非只有《龙凤呈祥》。又如京剧《游龙戏凤》,讲是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微服私访,在大同城郊一个客栈,偶遇客栈的美女老板李凤,皇帝见后非常喜欢,就不断挑逗、勾引,最后,皇帝亮出底牌,终成好事的段子。

再如京剧《凤还巢》讲的是明朝的将门之后穆居易,来到程员外家,程员外和穆居易的父亲是结拜的兄弟。程员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程雪雁乃大夫人所生,面目凶恶丑陋。二女儿程雪娥是二夫人所生,她丽质聪明,美丽动人。程员外本来打算把二女儿程雪娥许配给穆居易。他们两个也般配。没想到大女儿程雪雁看上了穆居易。她居然夜晚跑到穆居易的书房,还冒充是程雪娥。穆居易被她的容貌和行为吓坏了,连夜就逃走了。这大女儿程雪雁后来和也是冒牌货的朱千岁成亲。两个丑八怪在一起,正好天生一对。后来,穆居易为国家屡建战功,官位显赫,在大家的劝解下,终与程雪娥完婚,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有现代电视剧《家有九凤》讲的是改革开放后,一家有九个女儿。在新的社会条件下,她们各自的生活和成长的故事。

另外,民间还常把双胞胎一男一女称之谓“龙凤胎”。

明明字典词典都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可是仍然会出现这些偏差,不免让人有些纠结。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究其原因,窃以为,“龙”形态威猛,颇具阳刚之气,加之真龙天子成为封建帝王的专利用词,把其归于雄性之列到也顺理成章。而“凤”则不然了。除了公鸡、母鸡之外,民间对于禽鸟大多不辨雌雄,譬如人们常见的喜鹊、乌鸦、麻雀、燕子等等,没有人再细分其雌雄、公母之别(当然动物学的划分属于科学学科之列)。因此,对于凤凰这一已有雄雌分属的神鸟,也按照民间对于喜鹊、乌鸦等的习惯,通称之,久而久之,许多人可能就以为“凤凰”就是这种神鸟的称呼。加之凤凰羽毛美丽多彩,人们自然又把它与美丽的女性联系到一起。大概这就是“龙、凤”搭配的由来了。

当然,也可能还有其它答案。国人有从众心理,或是“屈从”或是“盲从”。先说“屈从”,中国人长时间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官本位思想非常严重,总是认为官方说得就是对的,不去思考,更不去怀疑。即使出现秦朝时丞相赵高“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有勇气敢于指出其荒谬;再如《皇帝的新衣》 ,千万人中,只有一个孩子道出真相。

再来说说盲从。只要有人提出某项主张,就会有人响应,。至于正确与否,那是你们的事。一说抵制日本,就会有人砸日本的丰田汽车,烧毁日本的三菱电器,哄抢日本的料理。一说抵制法国,法国资本的的家乐福超市就要遭殃。一说抵制台湾,台湾人开的超市易初莲花就要遭殃。

就是最近,仍然有盲从的事件发生。在2019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有一个节目,是由岳云鹏和孙越合说的相声。其中提到诗词的平仄。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他们却说成“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他们还反复了几次。可气的是下面的观众也跟着一起喊,明明是错的,还是喊得兴高采烈。可见,盲从影响之深。

大家知道,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是向全国乃至全世界直播的。此相声一经播出,稍有文学常识的的人士都对此提出了批评。因为很多人士都认为这是中国的国粹,不应该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可是,时至今日,既未见岳云鹏等人道歉,更未见中央电视台认错。中央电视台向来标榜自己一贯正确,从来就没有缺点,更谈不上什么错误。

可是话又说回来,中央电视台也有认栽的时候。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深受大家欢迎,由于体育类节目繁多,中央电视台又开通了体育赛事频道。这本来是好事,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体育赛事频道要另外收费。恰巧,体育赛事频道要直播当时重要的围棋比赛。本来在体育频道直播的节目突然变成在体育赛事频道直播,而且要另外收费,全国的围棋迷们愤怒了,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这时候,棋圣聂卫平站出来说话了。在记者为这件事采访他时,他脸色铁青,十分愤怒地说,中央电视台是自己找挨骂。此话一出,全国观众特别是围棋观众骂声一片。要知道,棋圣聂卫平可是重量级的人物,他为中国的围棋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为中国的围棋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能是迫于各种压力吧,时间不久,中央电视台就把体育赛事频道的收费取消了。希望:全国的志士仁人都要向聂卫平学习,勇于讲真话,敢于说实话。

也希望,国人遇到任何事情,要经过自己认真的思考,深刻的分析,反复的对比,仔细的研究,多问几个“为什么”,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决定,只有这样,才会少犯或者不犯错误。

中国社会和中国人只有抛弃了屈从,告别了盲从,中国社会才会大踏步地前进,中国人民才有可能跨入世界先进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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