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钩沉 | 她受过三个集中营的摧残，差一点被送进毒气室，音乐让她在战争中活了下来......

集中营里的音乐梦想

（《政府法制》201920期）

　　

1927年1月，鲁日奇科娃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一个家境殷实的犹太人家庭。她从小开始学习钢琴，并对巴赫产生了浓厚兴趣。然而，她的音乐老师认为，要想练好巴赫的曲子应该学大键琴而不是钢琴。于是，体弱多病的鲁日奇科娃不远千里前往巴黎，拜入当时最顶尖的大键琴家门下，希望长大后能成为一名音乐家。

但是，二战彻底打乱了鲁日奇科娃的生活节奏。1939年3月，随着纳粹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全境，鲁日奇科娃一家被送往捷克斯洛伐克最大的纳粹集中营——泰雷津集中营。对于鲁日奇科娃来说，她的童年就此结束，紧接着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祖父母都在集中营里去世，而自己和母亲也沦为了苦力。虽然每日受苦挨饿，但鲁日奇科娃对这段经历还有些好的回忆：音乐。当时，她还能继续接受教育、可以弹钢琴，偶尔还有音乐演出。还能做一些与梦想相关的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好景不长，1943年12月，鲁日奇科娃与母亲被押上了前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的火车。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带任何跟音乐有关的东西，于是便将巴赫英国组曲第5号e小调的部分曲谱抄在了一张纸上。在火车上的三天里，当其他人对生死存亡担忧的时候，她却不停地看这张曲谱，在脑海里不断演奏。虽然鲁日奇科娃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她觉得音乐就像一张护身符，随时随地伴随着自己。

到达奥斯威辛火车站，鲁日奇科娃和母亲下车之后发现，除了纳粹德军外，还有很多大狗冲着她们叫。随后，她被押上了一辆卡车，可母亲还在外面。原来，守卫把她手里的乐谱抢走了，母亲知道这张乐谱对她有多重要，于是便追着那张纸跑。卡车上的其他人看到了，便合力把她母亲拉上了车，这样她才和母亲在一起。后来，鲁日奇科娃觉得这是一件幸运的事。刚踏入集中营，她就看到了焚化室里的火光，空气都被污染了。每天都看着那些毒气室、那些烟，鲁日奇科娃晚上经常对着母亲哭：“我想活下去、不想死，巴赫的曲子还没练完呢”。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依然认为音乐给她带来了好运。

诺曼底登陆之时，鲁日奇科娃差一点就和母亲一起被送进毒气室。后来，在汉堡做了几个月的苦力后，母女俩再次被送到了贝尔根·贝尔森集中营。在那里，她感染上了鼠疫。1945年4月，当集中营被解放时，鲁日奇科娃的母亲也身患重病。回捷克斯洛伐克后，由于长期做苦力和营养不良，鲁日奇科娃的手部严重受损，医生建议她放弃音乐事业。但认定“没有音乐不能活”的鲁日奇科娃没有采纳医生的建议，反而为了弥补在集中营里失去的时间，每天坚持练琴12个小时。

1956年，鲁日奇科娃赢得了慕尼黑国际音乐比赛，成为了一名职业音乐家。但在战后的捷克斯洛伐克，大键琴被当局视为封建社会和宗教崇拜的象征。除了遭到监控之外，鲁日奇科娃在表演时需要弹奏两种乐器：先在钢琴上表演，然后才能在大键琴上弹奏同样的曲目。在这样的背景下，鲁日奇科娃在1960年代和70年代之间坚持录制了巴赫的键盘作品全集，所有曲目由大键琴演奏，成为史上第一人。后来，她获得了多项国际大奖，包括法国文艺的最高奖章艺术及文学勋章。

2017年9月，鲁日奇科娃因病去世，享年90岁。她生前接受采访时说，正是她对音乐的热爱，让她在战争中活了下来。在她看来，只是成为优秀音乐家的梦想是不够的，“你必须疯狂，你必须感受到自己没了音乐是不能活的”。

作者简介：梁水源，笔名：引水思源、原水、水刃木、随源、梁子等。曾经：当过农民种过地，摆过地摊受过气；上过大山养过鸡，下过大海捕过鱼；上过战场杀过敌，解甲归田靠教育。文字散见于《演讲与口才》《做人与处世》《知识窗》《意林》《格言》《辽宁青年》《高考季》《花开不败》》《思维与智慧》《特别关注》《环球人物》《求学》《当代青年》《百家讲坛》《文史博览》《智富时代》《青州文学》《厦门工人》《职业》《至爱》《少年月刊》《博爱》《启迪与智慧》《文苑春秋》《善者》《阅读》《农民日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石油报》《厦门日报》《东南早报》《中国老年报》《老年康乐报》《家庭百科报》……公开发表超过8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