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高晓茜】巧玲 / 开普饭

点击"大荔文学"免费订阅

268

巧玲

原创/高晓茜

巧玲是乡里乡亲面馆原来后厨服务员。巧玲，不巧，是个可怜娃。娘家在洛河南的耿园，姐妹仨人，爸有精神病，妈嫌弃抛下姐妹仨跑了，奶奶把她姐妹仨抚养成人。前几年爸死了，奶奶也得了不治之症死去了，姐姐长大招了女媚顶起门户，有个兄弟在外打工还未结婚。奶奶死后，她仿佛与娘家断了关系，很少回娘家，因为奶奶是最疼爱她的人。

巧玲从未上过学，她不认识字，数不清数，不认得表，不知道自已的年龄，生日。幸运的是遇到了家好婆家。命也不赖，有了一儿一女，儿子已上高中，女儿也已二岁多了。婆婆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待她如女儿般的疼爱，颇为关心和呵护。

巧玲憨厚，干活从不偷懒，很有责任感，再脏再累的活，她都不嫌弃，你安排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你不安排，她也不会去干，因为在她的脑子里想不到那些。巧玲算是颇受“欢迎”的人，附近来店里吃过面的人，她就认为是她的“熟人”了，来店或回家的路上碰到这些人她会主动去打招呼，热情的很，她才不管人家想理不想理她，反正她笑着问候人家，也不管人家忙与闲。

天生的母爱是每个做母亲的天性，巧玲吃到好吃的总会说“让我给我娃带些”。前段时间有伙计给老李送来一袋子西瓜，巧玲说:“下午回家让我给我娃拿一个。”“你不嫌瓜沉”，“不嫌”老李当然是会让拿的，把西瓜放面粉袋里让她提着，她果然不嫌沉，十几斤重的西瓜，从西二环花城路口提到棉花公司公交站坐公交，大多人是懒得怕提的。老李本身心善，也喜欢孩子，对巧玲的女儿便多了份疼爱，每天都会让巧玲带些好吃的给娃，饼干、蛋糕、零食、肉夹馍、娃哈哈，酸奶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娃留些让巧玲给娃带回去。

夏季老李精心晒制浆水制作浆水面，他一直坚持用手和面，用手擀面，切成菱形旗花面，说这样的口感好。开始一直是老李老婆擀面，巧玲来后，老李问“能擀面不？”“能，在家我会擀面，但我不会切面。”“行，你擀我切。”这样老李老婆忙时，巧玲便擀面，老李便切面，巧玲劲儿大，擀的面薄厚均匀，口感极好，颇受顾客喜欢，老李表扬巧玲擀面擀的好，巧玲高兴的怕怕。

老李风趣幽默，给忙碌的后厨增添了不少乐事。给巧玲便起了不少的外号，“阿旺”“泥鰍”“李二厨”“旺旺”“玲玲”“巧巧”等等不下十几个，随性而起，目前“阿旺”已叫起来，“阿旺，腿脚麻利些，快些端面来”，阿旺便一摇一摆的扭动着她笨拙的身体从前台到后厨赶来。

阿旺后厨工作逐步地在成熟，在老李的指导下！老李认为女同志首先得学会切菜做饭，这样才能养活自已，照顾她的大人总会老去，她不会切菜做饭吃不到口里怎能行。开始时，阿旺不会切菜，茄子切成大块，给面上点缀的香菜、韭菜切成碎沫，老李便教着她做。碗数不清，五个大碗两个小碗都不知道，老李便让她一个一个的拿，一个一个的数，现在说让拿五个碗便知道了，“阿旺，拿四个大碗过来”她便一个一个的数，给老李送过去。阿旺在后厨和老李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络。她不知道自已的年龄和生日，老李便让她拿身份证来，第二天她便拿来，老李便告诉阿旺，待别人问时，要知道自已36岁，生日是3月8日。

当然，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阿旺也是。有次，老李批评事情做的不对说话有些重了，阿旺便生起气来，老李让取碗，阿旺坐在不动，老李便笑着说，“哎约，还有脾气呢”他只好自已取碗给客人盛面，这一招，成了阿旺的“杀手锏”，老李有时不讲道理的发脾气时，阿旺便会用这个“杀手锏”，你叫我不应，你让干活，我不干，看你能怎样，老李只好自已干了，当然这样的场面毕竟了少数。

阿旺对自已的职责很有责任心，洗碗是她的活，她一丝不苟的去完成。有一次，老李训了阿旺，到阿旺下班时间了，还有一大堆碗没有洗，老李便让阿旺下班回家，第二天，阿旺见到老李老婆说“姐，我昨天惩罚了我哥，昨天我回家了，给他剩了一大堆碗让他洗。”

她有着强烈的责任心，清洁剂完了，她会给你打三个电话让你别忘记进回来。晚上九点多，她会打电话过来，让把她择好的韭菜收拾了。餐巾纸快完时，她会叮嘱你有时间就买回来。有时她上班来早了店里门没开，她便打电话过来告状“我哥懒的，到现在门还没开”。

因为特殊原因，巧玲现在已不在乡里乡亲打工了，但是，老李还会经常提起那个憨厚、有责任心的服务员，感谢她在乡里乡亲面馆曾经带来的欢乐时光。

往期回顾：

【大荔文学·短篇小说·高晓茜】传递幸福

【大荔文学·散文·高晓茜】“我再有2个多小时也能回了”她面露喜色地说着

【大荔文学·散文·高晓茜】定格了月亮的木窗子

【大荔文学·诗歌·高晓茜】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