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沙苑传奇(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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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

在水草丰美的沙苑,小秀才王若愚拜莫愁的父亲李真人学医。长期的耳鬓厮磨使莫愁深深地爱上了王若愚。可在这个时候,因为京城发生叛乱,宰相的女儿黄紫霞被生养在沙苑的战马驮到了沙苑,恰好被王若愚和莫愁救起,被李真人用沙苑子丹药治愈。几个月后,王若愚深深地爱上了黄紫霞。叛乱平定后,黄紫霞被宰相找了回去。此后,围绕着神奇的沙苑子,便上演了一曲曲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有关爱情、官场争斗的生死恩仇故事。



作者简介:李跃峰,笔名(网名)山野俗人,陕西省大荔县人,生于1966年10月,自由撰稿人。擅长各类文体写作。曾获国家级及省级奖励多次。



第三十七章、吴监令修书呈黄威   刘耀宗无奈埋苏涣

刘耀宗的婚礼很快就成了沙苑监乃至同州府人们街谈巷议的谈资。

吴用那天带着师爷刚刚走到东王寨村口,就听说了这个稀奇怪诞的事情,他的惊惧并不亚于当事人刘耀宗。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经过,但他却真真切切看到了在一双鸳鸯的引领下,八只喜鹊排着整齐的心形队伍向南方的天空飘去,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那幅看不清内容的三尺见方的画布。伴随着这奇怪的迎亲队伍,就是那飘渺柔美的仙乐。他也看到了刘耀宗悲伤、痛苦、愤怒地带着一群人狼狈离开王菊荷家回到自己家的场面。直到刘耀宗他们走进了家门,看着那狼藉一地的鞋袜和物品,吴用和师爷才惊慌地调转马头,回了衙门。

吴用本来想用刘王联姻堵住王若愚家亲属的嘴,并巩固和刘耀宗的关系。如果能够如愿,那么,在今后的仕途中,就能在宰相黄威和副宰相秦谦之间进退自如,游刃有余。可谁知道结局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现在,却恰恰相反,不仅得罪了黄威,而且还得罪了刘耀宗。看来,自己的前程就要终结了。如果弄不好,还有可能人头落地,引来杀身之祸的。一路上,吴用低着头,恍恍惚惚地没了主意。

师爷也很惊慌。他知道自己的荣辱是和吴用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吴用的前程完结了,自己的幸福也就没有了。他紧跟在吴用的身后,快速地转动脑筋寻找着弥补错误的办法。

回到衙门后,吴用直接进了办公室,泡了壶茶,坐在书案前,望着前上方的虚空陷入了沉思。

师爷把两人的马匹拴进马棚后,也进了吴用的办公室。他走到吴用的跟前,隔着书案犹豫着道:“老爷。我想,咱们应该赶紧给黄宰辅写封信,汇报汇报当下的情况,以免夜长梦多,对老爷您的仕途不利。”

吴用目光游移在师爷的脸上,叹了口气,道:“可怎么说呢?原来想得好好的事情,谁知道一个个都成了要命的结局。”

师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望着吴用道:“老爷,我想了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暂时化解现在的危机。”

吴用终于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师爷道:“什么办法?说。”

师爷道:“咱们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刘耀宗。毕竟,是他派管家先找的老爷您啊。是他要娶王菊荷为妻的。如果没有他请您做媒在先,那王若愚就不会自杀,王菊荷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苏家大小姐也不会上吊自杀的。再说了,想办法让王若愚离开黄小姐,也是黄宰相自己派的差事啊。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据实给黄宰相写封信的好。”

吴用又泄气了,他的腰杆又软瘫下来,目光也散乱了。他犹豫着道:“可这样,不就得罪副宰辅了吗?而且,还让黄宰辅觉察到我脚踏两只船。我不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师爷略略思索了一下道:“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用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又能怎么做呢?如果让刘耀宗提前给秦副宰辅写信,把责任全推给老爷您,那您不就会被当成替罪羊处置了?赶紧修书让黄宰辅了解真实情况,这也是保护咱们的最好的办法啊。到那时,秦副宰辅和刘耀宗就会投鼠忌器,不敢伤害咱们了。”

吴用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赶紧道:“那你赶紧修书吧。写完后,马上派一个可靠的衙役快马把信送到黄宰辅手中。”

师爷立马转身离去。

苏茂民走后,刘耀宗就去请示爹爹刘旺财。

刘旺财得知家里接二连三发生的奇怪的事情,气得躺靠在炕上唉声叹气。他不住地自语着:“我们刘家羞了先人咧,咋董下(出了)这些烂子。这叫我今后咋见人哩。”

耀宗他娘跪在刘旺财身边,轻轻地摩挲着刘旺财的胸膛,道:“叫人把王若愚家烧了。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刘旺财瞪了耀宗娘一眼,吼道:“你知道个啥?你还嫌咱屋那烂事出的少?”

刘耀宗走到炕前,羞惭地道:“爹,你没事吧?”

刘旺财望了刘耀宗一眼,道:“没事。刚才你茂民叔来了?是不是说苏家大小姐涣涣的事情?”

刘耀宗沮丧着道:“恩。”

刘旺财叹了一口气,安慰刘耀宗道:“你茂民叔咋说的?”

刘耀宗道:“他说,苏元庆的意思是,既然涣涣和我订了亲,那么,她就属于咱们刘家的人。让我们自己看着处理。不管怎么做他都没意见。”

“你茂民叔还说啥咧?”

“他说,让咱们埋涣涣的时候,尽量把仪式弄得隆重一些,好让苏元庆一家的心里好受些。这就能多少堵一些苏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的嘴了。”

“恩。准备哪天去富州上任哩?”

“本来准备明天去哩。可谁能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还得再推迟几天。”

“我看你还是后天出发吧。朝廷的事,千万不敢马虎。这可是咱苏家的护身符啊。如果不是你这顶富州县令的官帽,苏家肯定不会这么处理涣涣的事情的。他们心里不甘啊。再说了,谁家的女子发生了这么件事情,也不会心甘的。”

“恩。我听爹爹的。”

“一会儿你就找人在她上吊的沙窝里箍墓,用上等的柏木棺材装殓涣涣。明天早上把人埋了。记得一会儿派人给你茂民叔说一声,叫他把咱们的安排告诉给苏元庆。如果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也不要勉强。”

“恩。”刘耀宗恭敬地聆听着。

“耀宗,我估计你爷爷的坟漏了风水,你也派人看看,看是不是那里出了老鼠窝。”

“恩。我记下了。”

“去吧。不要耽搁时间。”刘旺财爱怜地望着刘耀宗道。

“恩。爹爹,那我走了。”

刘旺财这才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刘耀宗转身离去。

刘耀宗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让老张找人为苏家大小姐箍墓,打棺材。并派人给苏茂民送信,告知了刘家的安排。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刘耀宗就带着老张和一个年轻的家人去了祖坟。

刘家的祖坟在村北一个十亩地大小的沙窝里。墓地四周松柏茂盛,风水极佳。

刘耀宗先给爷爷和奶奶的坟烧了纸钱衣物,祭奠了水果点心以及猪头,暗暗倾诉了刘家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祈求祖先的护佑。然后就仔细查看了每个坟墓的角角落落。果然不出刘旺财的所料,在爷爷奶奶的坟墓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深洞。刘耀宗从家人手里要过铁锨,亲手仔细、虔诚地把洞掩埋好,并拍瓷实了。这才放心地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他第一时间把祭奠和填洞的事告知了刘旺财。这才回到自己房间,悠然地抽起水烟,品起茶来。

不久,给苏茂民送信的人回来了,他带回了苏家的回信。苏家决定不派人过来,让刘家自主处理苏家大小姐的事,只要求能够让苏家大小姐入土为安,灵魂有归就行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刘耀宗立马让人把老张叫了过来,重新安排了埋葬苏家大小姐的事宜。他对站在面前的老张果断地道:“老张,估计墓和棺材什么时候能够做好?”

“后半夜。”

“那就在后半夜把那个女人埋了。记得埋完后在墓子周围钉上桃木撅。你亲自钉桃木撅,不要让人看见。另外,你再安排一下,准备好骡马车辆,咱们明天一早动身去富州。”

“恩。”

“千万不要忘了钉桃木撅。要保密。”

“恩。没问题。老爷。”

管家去了。

刘耀宗这才放下心来,舒适地靠在了太师椅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自从黄紫霞给爹娘表明她和王若愚私定终身的心迹后,黄威就对女儿莫名地厌恶起来,虽然在理智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罪女儿,但女儿败德的事情还是令他下意识地在内心深处排挤着女儿。他之所以要寄密信让沙苑监监令吴用帮他采取措施,使王若愚能够知难而退,主动离开心爱的女儿,就是不想让王若愚成为女儿今后的生活重负,好让她在轻松的心灵环境中和杜成恩爱到老,幸福到老。现在,密信发出去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没有接到吴用的回复。虽然他知道要让一个男人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多么的艰难,但他还是希望王若愚能够成为例外。自从密信发出后,等待吴用的回复就成了黄威心里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时时碾压着他焦灼的心,让他痛苦不堪。

就在刘耀宗上任前一天的晚上,黄威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房间里读着《论语》。可他怎么能够读进去呢?他每读几行,就要侧耳聆听一下门外的动静,看有没有马蹄声响。当确定却是没有马蹄声之后,他才又读几行。他的心已经被幻想中的马蹄声绑架了,再也由不了自己了。

外面街道上的喧嚣渐渐沉寂了,就连街巷中的狗吠也变成了梦呓,黄威这才相信今天不会有信差来送信了。他放下书,准备烫脚睡觉了。

“芳姑!”他大喊道。

“来了。”芳姑应答道。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掀开门帘进了房间。芳姑把水盆放在黄威脚前,蹲下身子,准备伺候黄威脱靴,洗脚。

“你去吧。我自己来。”黄威打着哈欠道。

“是。老爷。”芳姑悄然退去。

黄威脱了靴子、袜子,把脚泡进温水中,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黄威霎时便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倾听着远处的动静。

马蹄声渐渐响亮起来,还带有悠远的回音。

黄威顿时来了精神。

马蹄声进了黄威所在的街道,在宰相府门口渐渐慢了下来。

黄威猛地站了起来。水盆被踩翻了。黄威差点摔倒了,但他敏捷地一跳,站直了身子。

芳姑被水盆踏反的声音惊着了,她小跑着进了房间。

“老爷!”

芳姑跑到黄威跟前,拿起毛巾就要帮黄威擦脚。

“你快出去看看,是谁来了。”他接过毛巾,自己胡乱揩干了脚,赤脚穿上了靴子,向门口张望着。

芳姑跑了出去。很快就又跑了回来,道:“是信差送信来了。”

管家随后也赶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芳姑捡起盆子,走了出去。

“老爷,沙苑监吴监令派人送来了信。”管家道。

黄威接过信,这才坐在椅子上,撕开信封,抽出信纸,阅读起来。读着读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信是谁送来的?”黄威严肃地道。

“是沙苑监一个衙役。”

黄威从身旁的案子上抽出一张纸,捻起一管毛笔,蘸了蘸墨,写了一份回书。封进一个布袋里,交给管家,道:“把这个交给来人,让他亲自交给吴监令,不得有误。”

管家接过袋子,答应道:“恩。我马上去办理。”就转身离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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