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微科盟道友留步,编辑:微科盟木木夕、江舜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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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在富营养化湖泊或水库中,毒性蓝藻爆发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微囊藻是蓝细菌中的一种世界性属,并且能够以多种不同形式存在。铜绿微囊藻(M. aeruginosa)在其生长和分解过程中会产生具有强烈肝毒性的微囊藻毒素(MCs)。磷(P)是M. aeruginosa生长的典型限制因子。尽管天然水中常见的P形式和浓度不同,但M. aeruginosa生长和MCs形成中的分子反应仍不清楚。本研究通过试验研究了在不同浓度的溶解无机磷(DIP)和溶解有机磷(DOP)条件下,M. aeruginosa对P的吸收、藻细胞活性、MCs释放以及相关基因的表达。研究发现DIP浓度的增加可以促进M. aeruginosa生长,但高浓度的DOP(0.6和1.0 mg/L)会限制M. aeruginosa的生长。M. aeruginosa的生长胁迫与碱性磷酸酶的活性(APA)无关。尽管碱性磷酸酶(AP)可以将DOP转化为藻类可吸收的DIP,但M. aeruginosa的生长状态主要取决于磷酸盐转运蛋白表达对细胞外P浓度的响应机制。高浓度DIP可以促进M. aeruginosa MCs产生,而高浓度DOP则可触发胞内MCs的释放而不是影响MC的产生。本研究揭示了不同磷源下藻类生长和毒素形成的分子反应,为富营养化湖泊和水库的风险管理提供了理论基础和新颖思路。
原名:Molecular responses to inorganic and organic phosphorus sources in the growth and toxinformation of Microcystis aeruginosa
译名:铜绿微囊藻生长和毒素形成对无机和有机磷源的分子响应
期刊:Water Research
IF:9.13
发表时间:2021.3
通讯作者:陈秋雯
通讯作者单位:南京水利科学研究院水文水资源与水利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长江保护与绿色发展研究所
选择M. aeruginosa (FACHB-905)作为试验藻种。在一定环境条件下使用标准BG-11培养基对购买的M. aeruginosa进行预培养。在试验开始前,通过离心收集处于指数生长阶段的藻类细胞,并置于缺乏P的BG-11培养基中培养7天以消耗藻细胞内储存的磷。选择磷酸氢二钾作为溶解无机磷源(DIP)以及β-甘油磷酸钠作为溶解有机磷源(DOP)。根据在太湖开展的长达19年的实地调查,选择0.02, 0.2, 0.6, and 1.0 mg P/L四个不同的试验磷浓度。以0.2 mg P/L 的磷浓度作为对照组。此外,定义0.02及0.2 mg P/L为低磷浓度组,定义0.6和1.0 mg P/L作为高磷浓度组。试验总共持续18天。每隔两天分析细胞密度、光系统II的最大光合效率(Fv/Fm)以及TP、Pi、APA的水平。在试验的第8和18天,分析了不同处理中EMCs、IMCs及phoX、 pstS、sphX、 mcyA、mcyD基因。试验数据均以平均值±标准差(SD)的形式表示,并通过SPSS22.0分析。使用Tukey多重比较检验进行多重比较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test比较同一浓度组在第8天和第18天的MCs浓度。P<0.05代表比较具有统计学意义。在0.02 mg P/L的DIP处理下,M. aeruginosa密度增加缓慢,并且培养14天后细胞生长进入衰退阶段(图1A)。在0.2 mg P/L DIP处理下,在培养的6-14天中发生了快速的细胞分裂,然后细胞分裂的速率下降并趋于稳定。在0.6和1.0 mg P/L DIP处理下,细胞快速分裂并持续至第18天,试验结束时最大细胞密度分别达到1.25×107和1.39×107个细胞/mL。当P源改为DOP时,M. aeruginosa的生长受到抑制,最大细胞密度仅为相应DIP处理的15%。当DOP被用作唯一P源时,外源P浓度越高,藻类密度的生长越慢(图1B)。在所有处理中,藻类细胞在0-14天都没有进入对数期,之后逐步下降。在DOP处理中,最大细胞密度为2.10×106个细胞/ mL,直到实验结束前,该密度明显低于DIP中的水平,这说明M. aeruginosa利用DOP的能力较弱。图1C和D展示了在不同浓度P处理下M. aeruginosa的光合活性。当DIP被用作唯一P源时,在培养的0-4天内,任何DIP浓度处理下的Fv/Fm都显著增加。在0.02 mg P/L条件下培养12天后,Fv/Fm呈逐步下降趋势;但它在0.2、0.6和1.0 mg P/L时却保持相对稳定。当DOP被用作唯一P源时,在1.0 mgP/L条件下,Fv/Fm比在培养初期就持续下降;而在其他浓度条件下,Fv/Fm比呈先增加再下降的趋势。直至培养结束,在0.02 mg P/L条件下的Fv/Fm比都显著高于其他浓度。
图1 不同处理下M. aeruginosa的藻密度和光合活性。(A)不同DIP浓度下的藻类密度;(B)不同DOP浓度下的藻类密度;(C)不同DIP浓度下的光合作用活性;(D)在不同浓度的DOP下的光合作用活性。通过测量培养基中TP和Pi的浓度以指示M. aeruginosa对P的吸收(图2)。在前4天,所有DIP处理中的TP和Pi浓度缓慢下降,然后迅速下降。0.6 mg P/L和 1.0 mg P/L中的TP分别于8天和16天后降低到0.2 mg P/L以下。当DOP被用作唯一P源时,在0.02 mg P/L处理条件下的TP在0-8天内缓慢下降,然后缓慢上升。此外,TP在0.2、0.6和1.0 mg P/L处理中缓慢降低。在0.02、0.2、0.6和1.0 mg P/L DOP处理中,试验结束时TP分别降至0.02、0.04、0.39和0.74 mg P/L。在0.02和0.2 mg P/L DOP处理下,Pi缓慢增加,而在0.6和1.0 mg P/L DOP处理下,Pi始终保持较高浓度。Pi浓度增加到0.01、0.03、0.11和0.14 mg P/L。
图2 不同初始P含量的培养基中P浓度随时间的变化。(A)DIP的总磷浓度;(B)DOP的TP浓度;(C)DIP的PO4-P浓度;(D)DOP的PO4-P浓度。通过qPCR分析靶基因的相对表达水平(图3)。当DIP被用作唯一的P源时,sphX和pstS基因的表达水平在0.02 mg P/L处理中显著高于对照组(0.2 mg P/L)、0.6以及1.0 mgP/L处理组。当将DOP用作P来源时,培养8天和18天后,0.02 mg P/L处理中sphX和pstS基因的表达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以及0.6和1.0 mg P/L处理中的sphX和pstS基因的表达水平。与对照组(0.2 mg P / L)相比,培养8天后,0.02 mg P/L处理中sphX和pstS基因的转录显著上调了约12倍。
图3 不同P形式和浓度下与P相关的靶基因(sphX和pstS)的转录。(A)不同DIP浓度下的sphX;(B)不同DIP浓度下的pstS;(C)在不同浓度的DOP下的sphX;(D)不同DOP浓度下的pstS。当DIP被用作唯一P源时,M. aeruginosa的APA在0.02 mg P/L处理期间逐渐增加。低浓度P会刺激产生较高的APA,这是藻类细胞对P缺乏的反应。在其他处理中,APA仅在0-10天发生少量变化,然后略有增加(图4A)。当DOP被用作唯一的P源时,在培养初期,所有处理中APA均显著增加。与初始APA(培养2天)相比,试验结束时0.02、0.2、0.6和1.0 mg P/L DIP处理中APA分别增加了4倍,3倍,2倍和2倍。同时,DOP处理中的APA分别增加了11倍,14倍,9倍和11倍(图4B)。通过qPCR分析AP基因的相对表达,结果表明在0.02 mg P/L处理中,phoX的基因表达显著高于0.6和1.0 mg P/L处理(图4C和D)。
图4 不同处理浓度下M. aeruginosa的APA和phoX的转录。(A)不同DIP浓度下的APA;(B)不同浓度的DOP下的APA;(C)不同DIP浓度下的phoX转录;(D)不同DOP浓度下的phoX转录。当DIP被用作唯一P源时(图5A),培养8天或18天后,各处理中IMC浓度没有显著差异(ANOVA,P> 0.05)。当DOP被用作唯一P源时(图5B),培养8天和18天后,各处理中IMC含量低于DIP处理。在不同浓度的DOP处理之间,IMC含量无显著差异(ANOVA,P> 0.05)。无论提供哪种P源,与培养8天时相比,除了18天时的0.02和.2 mg P/L处理,其他处理中IMC浓度均显著下降(t-检验,P <0.05)(图5A)。当DIP被用作唯一P源时(图5C),在培养8天和18天后,EMC浓度随外源P浓度的增加而增加。在第8天,1.0 mg P/L中EMC含量明显高于0.02和0.2 mg P/L(ANOVA,P <0.05)。在第18天,经0.6和1.0 mg P/L DIP培养的细胞比0.02 mg P/L DIP处理的细胞具有更高的EMC水平(ANOVA,P <0.05)。与培养8天相比,所有DIP处理中的EMC水平在18天时均显著增加(t检验,P <0.05)。当DOP被用作唯一P源时(图5D),培养8天和18天后,EMC浓度无显著差异(ANOVA,P> 0.05)。在不同浓度DOP处理下,第8天的EMC水平略高于第18天,而在0.02 mg P/L DOP处理下,第18天的EMC水平显著提高(t检验,P <0.05)。
图5 不同P处理下(形式和浓度)的MCs。(A)不同DIP浓度下的IMCs;(B)不同DOP浓度下的IMCs;(C)不同DIP浓度下的EMCs;(D)不同DOP浓度下的EMCs。不同的字母表示统计学上具有差异(方差分析,P<0.05)。星号表示在培养8天和18天时收集的样品之间存在显著差异(t-test,P <0.05)。图6展示了EMCs和IMCs及其对单细胞毒素产生的响应。在每一DIP处理浓度下,EMCs和IMCs的浓度与单细胞毒素产生趋势相似。在DOP处理中,IMCs含量的变化与单细胞毒素产生一致。0.02和0.2 mg P/L DOP处理中的EMC浓度变化类似于单细胞毒素产生,而在0.6和1.0 mg P/L处理中EMCs浓度降低而单细胞毒素产生略有增加。
图6 第8天的MC和单细胞毒素产生量。(A)不同DIP浓度下的IMC和单细胞毒素产生量;(B)不同DOP浓度下的IMC和单细胞毒素产生量;(C)不同DIP浓度下的EMC和单细胞毒素产生量;(D)不同DOP浓度下的EMC和单细胞毒素产生量。通过qPCR分析了与MC生物合成相关基因(mcyA和mcyD)的相对表达水平。在DIP或DOP处理下,随着P浓度的增加,mcyA和mcyD的表达水平没有显著变化(图7)。培养8天后,DIP和DOP处理之间的mcyA基因表达没有显著差异。0.6 mg P/L处理的 mcyD转录水平显著高于0.02 mg P/L(ANOVA,P <0.05),而DOP处理之间无显著差异(ANOVA,P> 0.05)。培养18天后,在0.02 mg P/L 的DIP和DOP处理中,mcyA基因转录显著高于1.0 mg P/L(ANOVA,P <0.05)。DIP和DOP处理之间的mcyD基因表达没有显著差异(ANOVA,P> 0.05)。
图7 不同形式和浓度P条件下,与MC生物合成相关的基因转录(mcyA和mcyD)。(B)在不同浓度的DIP下的mcyD;(C)不同浓度的DOP下的mcyA;(D)在不同DOP浓度下的mcyD。不同的字母表示统计学上差异显著(方差分析,P <0.05)。1 不同磷源对M. aeruginosa生长的影响M.aeruginosa可以在低浓度的DIP(0.02 mg P/L)下生长,但是随着DIP的浓度逐渐消耗到0.01 mg P/L,其生长速度减慢且光合活性下降(图1A,1C和2A,2C)。在如此低的P浓度下无法实现能量代谢和细胞合成,例如能量的回收和利用,核酸代谢中核糖体的形成以及膜和叶绿素中磷脂的合成。当DIP浓度超过0.2mg P/L时,DIP浓度的增加可显著促进藻类细胞的生长,直至第6天DIP被消耗完后(图1C)。但是,DOP浓度的增加不能促进藻类细胞的生长。培养基中的高DOP浓度(超过0.6 mg P/L)抑制了藻类生长,即使培养基中Pi的浓度约为0.12 mg P/L,藻类细胞也可以直接摄取它(图2D)。0.6 mg P/L和1.0 mg P/L DOP处理已通过培养基中的AP将DOP水解为Pi,而藻类细胞未吸收和利用Pi。这主要是因为磷酸盐转运蛋白减少,Pi可能无法转运到细胞中。DOP培养基中的Pi来自藻类细胞的APA。本研究表明,0.02 mg P/L DIP处理的APA显著高于其他处理,并且随着DIP的不断吸收和利用而逐渐增加。同时,在每个浓度下,DOP处理的APA均显著高于DIP处理的APA(图4A和B)。这是因为藻类细胞可以在低浓度的DIP环境下上调AP合成基因,通过释放DOP中的DIP来满足浮游生物对P的需求。因此,在DIP和DOP处理中,编码AP合成的phoX在低P浓度(0.02 mg P/L)时高表达,而在高P浓度(超过0.6 mg P/L)时低表达(图4C和D )。细胞P代谢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需要许多蛋白质来协调活动。在本研究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无论使用DIP还是DOP作为唯一P源,pstS和sphX的表达都显示出一致的趋势。0.02 mg P/L处理中pstS和sphX的表达显著高于0.6和1.0 mg P/L DOP处理(图3)。pstS编码磷酸盐底物结合蛋白,而sphX调节磷酸盐结合周质蛋白。这两个基因都对磷缺乏敏感,并参与由二组分信号调节系统PhoB/PhoR(称为Pho regulon)控制的磷酸盐代谢。Pst系统响应Pi限制,并在高磷酸盐条件下充当阻遏物。由于基因表达,外部正磷酸盐浓度调节两种高亲和力的P-转运蛋白(sphX和pstS)。结果表明,在高DOP浓度(0.2和0.6 mg P/L)下,Pi的浓度约为0.12 mg P/L(图2D),但在0.2 mg P/L 处理条件下,但pstS和sphX的表达量低于DIP中Pi浓度为0.2 mg P/L时的表达量(图3C和3D)。pstABCS操纵子属于pho调节子,可以将Pi从周质导入细胞质,然后在低P水平下通过自磷酸化将其激活。据推测,还有其他调节Pi吸收的运输系统的方法,例如在高DOP浓度下的Pit运输系统和Npt运输系统。因此,当高DOP浓度下细胞外Pi浓度降低时,pstS和sphX的表达不增加。因此,表达量的减少导致磷酸盐转运蛋白的缺乏。DOP培养基中的Pi不能被藻类细胞吸收,导致高DOP浓度下细胞密度降低。2 不同磷源对M. aeruginosa毒素产生的影响高浓度的DIP促进了M. aeruginosa的生长并增加了EMC浓度(图5C)。DIP还促进了单细胞毒素的产生(图6C)。磷浓度与自然生态系统中MC含量呈正相关,说明磷水平的升高增强了其对毒素产生的作用。DOP对毒素产生的贡献有限,这主要是由于M. aeruginosa对DOP的利用性较弱,抑制了藻类细胞生长以及MC浓度下降所致。单细胞毒素的产生增加是因为高浓度的DOP(0.6和1.0 mg P/L)抑制了M. aeruginosa的生长,由此削减了藻类细胞的数量(图6D)。MC是细胞结合毒素,当细胞受损并裂解时,毒素会释放到细胞外环境中,这解释了本研究中单细胞毒素产生的增加。尽管在DOP处理的第8天,单细胞毒素产生增加,但它对M. aeruginosa的毒素产生没有贡献。无论DIP或DOP用作唯一P源,培养8天和18天后,各处理之间的IMC浓度均无显著差异(图5A和B)。在与MCs生物合成相关的mcyA和mcyD基因之间也未发现显著差异(图7),这一结果表明,当满足生长需要时,P的浓度不会影响MCs的生物合成途径。但是,毒素产生的速率与藻类细胞的生长速率呈正相关。EMC水平与藻类密度和P浓度的增加一致,这说明高浓度DIP可以通过调节藻类密度来刺激毒素的产生。M. aeruginosa对P的吸收和利用具有复杂的调节机制。高浓度DIP可以促进藻类细胞的生长和毒素的产生,而高浓度DOP则不能。IMC倾向于在细胞凋亡和死亡期间释放到水中。因此,控制磷的浓度对于非营养性生物(如M. aeruginosa)至关重要。通过单独削减P、N或控制N/P的比例来预防蓝藻水华的观点引起了广泛的争论,而我们的研究则强调了控制P水平的重要性。尽管DIP被认为是首选的P源,但DOP通常代表着水生生态系统中主要的环境P源,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低浓度DOP可以促进M. aeruginosa的生长。在富营养化和蓝藻水华产生的微囊藻毒素管控方面,不仅需要注意溶解的P的浓度,还需关注水生生态系统中P的形态组成。低浓度DIP(0.02 mg P/L)抑制了M. aeruginosa的生长,而高浓度DIP(> 0.2 mg P/L)可以促进M. aeruginosa的生长。不论低浓度还是高浓度的DOP都能够抑制M. aeruginosa的生长。当底物浓度足够高时(DOP浓度分别为0.6和1.0 mg P/L)下,细胞表面的AP可以将DOP水解为DIP。然而,由于磷酸盐转运蛋白的表达不仅与细胞外DIP浓度有关,导致M. aeruginosa因磷酸转运蛋白不足而不能吸收自身水解产生的DIP。当细胞外DOP浓度较高时,磷酸盐转运蛋白表达下降,磷转运能力下降,导致细胞生长受到抑制。高浓度的DIP促进可以MC的分泌,而DOP的浓度不会影响MC的生产。然而,由于高浓度DOP下的P吸收不足,部分M. aeruginosa死亡并裂解,导致少量的细胞内MC释放到细胞外膜。本研究重新验查了磷在M. aeruginosa生长和MC产生中的作用,为富营养化湖泊中蓝细菌暴发的控制提供了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