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盛中波||霞光中的脸颊

霞光中的脸颊

文/盛中波

小时侯十分贪玩儿，有一次，我竟鬼迷心窍地逃学了。母亲知道后，二话没说，拿起炕上的条帚疙瘩辟头盖脸就打，我疼得连连告饶也无济于事，只好撒丫子一溜烟儿跑出了家门……

我来到离家不远的一条小溪边坐下，一边望着溪水，一边抹着眼泪，我甚至怀疑，母亲是不是我的继母？如果是，我真想化做一只小鸟，不，哪怕是溪边杂草上的一只蜻蜓也好，远走他乡飞离这个家。因为在这之前，母亲从未这么打过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觉得母亲为免有点小题大做了。这样越想我身上越疼，越疼我哭得越伤心。

这时，有个跛脚而面孔和善的阿姨见我哭泣，走到我身旁，与我试着搭话。当她得知原由时，想了想，坐在我身边一块石头上，用她那柔美的嗓音，给我讲起了旧社会穷人怎样受冻挨饿上不起学；讲到旧社会有多少像我一样大的穷孩子们去偷听富人们的私塾学堂。说到这里，她撸开那只坏腿的裤脚说：“你看，我这腿就是偷听私塾学堂，被地主老财放狗咬残的。”只见她小腿上面有一大块凸凹不平的伤疤，挺吓人。然后她又说：“现如今你们能上学，是革命先辈打下的红色江山……要珍惜这个学习机会，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国家有用之材！”跛脚阿姨的一字一句，讲得非常动听，仿佛是收音机里播讲的革命故事。最后她说：“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向妈妈认个错，你妈妈一定等你等着急了。”她见我半天不动窝儿，笑了笑，“是不是不敢回家了？妈妈打你也不对，走，我送你回家去。”她说这句话时，天边火红的霞光映照她的脸颊，好像《红湖赤卫队》里韩英队长划船唱歌的一个画面，非常美丽！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再没见过这个跛脚阿姨。再后来，我经过一番打听，得知跛脚阿姨的家搬到了另一座城市。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那个好心的跛脚阿姨是否安康？这些年，毎当我看到天边火红的晚霞，就会不由得想起那张霞光映照、如韩英队长一样美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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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中波，男，汉族，长春电影制片厂电影工作者，曾发表过民间故事、小说、影视剧本、话剧、舞剧、小品、相声、山东快书等作品及大量诗文。

主编：陇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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