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电影的历程(下)
后来看电影就是在南京以后的事了。
到南京后,我才发现,电影院很少一次只放一部电影,电影分小夜市和大夜市。南湖电影院一般都是放映小夜市,即从晚上7点放到11点左右,小夜市一般是2-3部电影连着放,看完回来睡觉。
新街口电影院周末晚上都有大夜市,即从晚上11点半以后,一直放到早晨六点钟,差不多都是4部影片连着放。
大夜市中间都有休息的时间,小夜市有时候也有,当时有同学比较机灵,他们常常在电影放映的间隙溜进去,一般那时候看门人也不是很专心。
那时候看小夜市和大夜市其实还是有讲究的,没谈恋爱的男女,或者恋爱关系已经非常明确的,大多是看小夜市;刚刚开始谈恋爱的,或者男生想把女生弄到手的,一般都看大夜市,因为两个人可以整晚待在一起,那种感觉非常好。
南京也有不连场放映的电影院,它叫“江苏锡剧团”,以前可能是演戏专用的,后来也改放电影了,这家电影院非常有意思,只放映过往的奥斯卡获奖电影。当然,这还不是最有特色的,最有特色的是,这家电影院放的电影不是谁都可以买票看的,想进这家电影院必须是知识分子,即大学生或者工程师之类的,假如没有这个证件,你给多少钱也买不到票。
那时候,很多街头小混混都在求人帮买票,可买了票有什么用呢?进门还是要查证的,没有证件,有票也进不去。记得在那儿看完了费雯丽的系列获奖影片,什么《魂断蓝桥》《欲望号街车》等,费雯丽演得最棒的《飘》是在学校录像厅看的。
后来,学校周末的时候也有录像厅了,那个原本是用于教学的,周末的时候被学生会承包了。学校的录像厅条件太差了,两台彩电高高地放在柜子里,椅子是那种几乎无法挪动的硬木椅子,一场电影看下来,屁股都疼。即便这样,周末看录像,还是很多文艺青年的最爱。
他们有些人说,那是便于更好地学英语。
就在我毕业前一年,学校边上的小区里开了一间镭射厅,即录像厅的升级版,屏幕和图像更清晰。不过,那家镭射厅跟学校里面的录像厅比起来差距就大了,镭射厅一般都放映香港的警匪片,后来,有同学说,那家镭射厅半夜放黄色录像,好像有同学偷偷地去看过。
记得有次在那家镭射厅看了《李小龙之死》,据说那部片子涉黄,当屏幕上出现那个女人上衣被流氓扒掉进行猥亵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开始紧张了,假如这时候警察冲进来,我们就是偷看黄色录像的人,那真的要名誉扫地了。好在,片子里就那么一个镜头,不然,票价比一般的怎么只贵了5毛钱,假如满部片子都是那些东西,估计票价就不会那么低了。
那时候,我想起来还是有点紧张,总感觉自己也是“失足青年”了,因为,我看过黄色录像。
毕业到广州后,好像都不怎么看电影了,因为,有同事买了录像机,广州租录像带的事业很发达,每条巷子里都有租带子的,非常便宜地看香港电影,办卡了,一部带子观看成本都不到一块钱。那时候年轻,平常也多闲暇时间,没事的时候,就有人去租带子回宿舍。
那是“开眼界”的几年,什么样的带子都看过。广东人的思维很超前,尤其是对待某些事。据说还有父子俩一起看黄带的,这在当年好像算不上新闻。
几乎没有去过电影院,电影院也都是放镭射,没有用电影机放映胶片的。慢慢地,我失去了对看电影的兴趣。
后来读研究生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看过几次电影,如《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泰坦尼克号》之类的。很多年不进电影院,发现电影院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那种一个电影院只有一个放映厅的历史结束了,大的放映厅被隔成无数个小厅,几部片子在电影院同时上映。
从那时候起,电影院的生意开始回归了,尤其年轻人,特别喜欢看电影,因为当时一年可以引进很多国外的大片,电影市场慢慢地回暖了。
我依然不进电影院,因为电影院里吸引人的音效、灯光、摄影等条件,都是我可以从电影里滤掉的,我喜欢看情感片和生活片,对于那种只有感官刺激的电影几乎没兴趣。
我开始喜欢看电影了,不过我都是在家看。
一到周末我就到处巡游,看看哪儿有卖电影碟的,一下子买很多张回家,平时晚上没事的时候,一个人慢慢看。
那是一段疯狂的日子,我几乎看遍了中外同时期几乎全部的电影。半夜看见眼睛发红、眼圈发黑的自己,我都有点鄙视自己,毕竟我不是电影专业的,我这么拼,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发誓不再看电影了,起码不买盗版光盘看电影,因为,人生有很多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为了看电影,我连保持多年的看足球的习惯都给戒了,现在,我该戒电影了。
此后,我很少看电影,偶尔进影院,也是单位组织的,现在电影院放电影估计比镭射都高级了,好像都是从网上直接选择播放,不过,这是内部网,播放需要密钥或者密码。
从当初看露天电影到现在,仅仅四十年的时间,现在回忆感觉是几辈子的时光,想想也是,这几十年是中国历史上变化最大的几十年,我们几乎是从原始社会一步跨越到社会主义社会。
发展变化这么大的,不仅仅是电影,还有很多其他的,之所以说电影,那是因为电影是精神追求的艺术享受,这是属于思想层面的东西,由此也能看出,人类在思想艺术上也该有飞跃性变化。
姑且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