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笑是生活的解药吗？

文│凤舞

笑是生活的解药吗？

第二季脱口秀大会有一期的题目是，《笑是生活的解药》，这一期里王建国的表演，我尚还留下一些印象，建国说：“笑是生活的解药？可能吧，可对我来说，是药三分毒……”，我觉得这算真话，就是这样的，笑并不是生活的解药，顶多算是麻醉剂，而且副作用确实很大。

当代青年们刷抖音，看综艺，听相声，围观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奇葩说，假装在讨论，假装在思考，假装在感动，假装上帝视角，煞有介事，指指点点，的确能获得即时的满足，短暂的快感，然而并没能借此解决生活的困境，内心的惶惑与焦虑，找到前行的方向。最终总会发现，自己生活中的所有问题，并不会因为学会几句漂亮的说辞，采用一个佛系的态度，哈哈一笑，就迎刃而解。花钱耗时所获得的，也不是醍醐，全都是浆糊。关于这一点，还是郭德纲实诚，直说：您到我这儿来，不是来学习人生真义，我们也管不了那个，您就是图一乐儿。德云社演出票价不低，乐一乐的成本也不低，钱花完了就没有，不还是得踏踏实实回去赚口饭吃才是正道？真忍不了生活的苦和痛时，麻醉一下自己也无可厚非，把这些东西当成生活的解药，未免还是太天真。

彭磊评价李诞是网生艺人，也算恰切，网络的确催生了不计其数的段子手，无论发生什么严重的事，都会被编成段子供人调笑，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抖机灵和无脑爆笑中，一切严肃、沉重、价值、意义都被消解，消解到最后，只有本能当道，低智盛行，这一季的脱口秀大会，想在段子里加入些严肃的思考的庞博让观众觉得不好笑了，夸张表演滑稽戏而演讲内容淡而无味的卡姆获得了冠军，没错，这样不停解构下去，最后就是会这样，人们连理解幽默的智力都严重不足，只能看懂滑稽。

奇葩说关于救名画和救猫的讨论，李诞的演讲被好些人追捧，然而有什么可值得追捧的呢？“比蒙娜丽莎更美的是燃烧的蒙娜丽莎”，场上所有人哄堂大笑，这话真有那么好笑吗？人类文明的成果对于当代人，就只剩一次不辨滋味的快餐式消费吗？难怪蔡康永要说：“我们活成现在这么堕落的样子！” 这样的笑还能称之为生活的解药？更像是毒品作用下的欣快吧？

傅雷曾说：“中庸、苟且、小智小慧，是我们的致命伤。”傅雷是很严肃的，高举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旗帜，在反对宏大叙事，强调个人主义的当代浪潮中，只能算是个老旧的落伍者，一点也不聪明，愁眉苦脸的样子大概也只能换得当下人们轻浮地一笑。然而只有这种岩石一般的坚硬，择善固执，才能在人类文明中留下刻痕吧？而泡沫无论奔涌到多高，迅速就会消散。

的确，以人为本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基础，人有选择自私自利地活着的权利，只要不违反法律和公序良俗，然而，只靠本能活着，觉得万物皆为满足我的私欲而存在，这并不算什么可值得夸耀的事情吧？

速朽去嘲笑不朽，才是真正的笑话。

201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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