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配伍】中药性味配伍技巧丁光迪中医临床处方大解密
(十二)咸以软坚
这种用药配伍,是用咸味之药,取其咸性浸润,柔软坚凝,使块肿顽痰消散;亦有取其咸能益肾水,从而降虚火者。常用于结核、瘿瘤、顽痰等证。具体配伍,从病种之异,又可分为二类,即软坚散结与软坚化痰;但二者之间,有时不能截然分割。
1、软坚散结
“软坚散结”主要用于结核、瘿瘤。这些疾病,外证明显,结核作块,瘿瘤成形,皆有形可证,与一般疮疡肿块不同。如以结核而论,刘河间认为:“火气热盛,则郁结坚硬,如果中核也。不必溃发,但令热气散则自消矣”(《原病式●热类》)。朱丹溪则谓:“结核或在项、在颈、在臂、在身,皮里膜外,不红不肿,不硬,不作痛,多是痰疰作核不散”(《疡医准绳●结核》)。至于瘿瘤,更较复杂,有五瘿六瘤之分,但其总的病理变化,又大都是寒热相搏,随气凝结,结聚于少阳、阳明经脉之分,往往有风、火、痰、瘀相杂,不能决溃。因此,上述二证,常多运用软坚药,配合散结药,再根据具体病情,辅以相应的佐使药,作为主要治疗方法。
常用的软坚药,如海藻、昆布、海带、海蛤、牡蛎、风化硝等;散结清火药如连翘、夏枯草、玄参、黄药子、射干、贝母、柴胡、木通,甚者配伍青皮、三棱、莪术,破气削坚。其中,如海藻、昆布、牡蛎配伍连翘、贝母或三棱、莪术,消散结核是常用的;亦有佐以半夏、南星、陈皮等理气化痰药者。海藻、昆布、海带配伍玄参、连翘、夏枯草、柴胡、黄芩,治疗瘿瘤亦是常用的,并每佐以理气、活血药。
此外,软坚散结尚有用于癥积、疟母者,又须配伍破气破血削坚之药。
2、软坚化痰
“软坚化痰”主要用于痰热咳嗽之证,病因上焦郁热,炼液成痰,气机腠郁,咳嗽气逆,大都干咳无痰,欲得凉润;间有痰出,稠粘凝结。晚分咳嗽尤甚,得甘润则痍较易出。常兼胸烦躁热,口干便秘,脉多弦数,舌质红,苔黄腻。治以咸寒软坚,配合清肺化痰。前者如海浮石、蛤壳、蛤粉、海蜇、昆布、风化硝等,为最常用之药;后者如瓜蒌、贝母、陈胆星、法半夏、青黛、黄芩、枳壳、童便、制香附、荸荠等。其中,海浮石与瓜蒌、蛤粉与青黛、昆布与贝母、蛤壳与法半夏、海蜇与荸荠、风化硝与枳壳等,是最常配伍运用的。
因为痰热咳嗽,其因是由于肺中有热,其咳是由于肺气膹郁,软坚化痰只能除其有形之滞,于热于气,实为病本,因此,清热肃肺之药,在此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亦是必不可少的。亦是与“软坚散结”方法的一个区别。
软坚化痰之药,有时并用于乳房结核,如牡蛎、昆布与土贝母、瓜蒌、石斛、橘叶等配伍;亦有用于颈项结核者,如海藻、昆布、牡蛎与半夏、贝母、夏枯草等配伍;更有用于指、臂关节附近结核者,如风化硝与枳壳、半夏、茯苓配伍(指迷茯苓丸)等,这亦是常用方法。
(十三)酸以收敛
这种药物配伍,主要是用酸味之药,取其酸敛收涩的作用,治疗津液精气泄脱诸证。同时,酸甘又能化阴,并有开胃止渴之功。常用药物,如五味子、山萸肉、酸枣仁、乌梅、粟壳、诃子、金樱子、五倍子、石榴皮等。具体运用,有止咳,利咽,止汗,止痢,固脱肛,止遗精、止小便利,以及开胃生津诸法,分述如下。
1、敛肺止咳
“敛肺止咳”是治疗肺虚气逆,兼挟虚火之证者。如五味子与五倍子配合,能治黄昏嗽,病属虚火上浮于肺,不能用凉药者,以此敛而降之。久咳不止,丹溪又有一法,前方加甘草、风化硝,则酸甘化阴而又能软坚化痰,对肺阴受伤,虚热炼液成痰者更合。如着重敛涩,则《卫生宝鉴》以五味、粟壳合用,就更重点突出了。又如诃子,具有敛肺止咳、降火化痰的作用,对肺虚痰热咳喘者为宜,常配乌梅、知母、贝母等合用。五味、乌梅与粟壳,均善敛肺止咳,但有痰湿者不宜用,恐其敛痰碍肺,更增咳逆。至于肺有伏饮,喘咳气逆,本虚标实,虽然宜用五味子之敛涩,但必须与干姜或细辛配伍,温肺化饮,开合同用乃佳,不能单用涩药。若咳嗽吐血者,或吐血后咳嗽者,五味子又每与紫菀或茜草根同用,敛肺而又有止咳止血的作用。
2、敛津止汗
自汗盗汗,津液外泄,用酸味药敛津止汗,亦是临床上常用方法。例如以酸枣仁止汗,配合人参、茯苓,尤能治盗汗,兼见心虚健忘等症者。又如以五倍子研末,津调填脐中,缚定,亦治自汗盗汗。又如山茱萸止汗,配合五味子、人参,是治汗大出而气阴虚脱者。
敛津止汗,临床又每与收涩药同用,如麻黄根、防风根、浮小麦,以及牡蛎、龙骨等,可以增进疗效。如卫表虚弱者,又常配以益气固表药,如黄芪、白术、防风等。
至如阴虚火旺,逼液成汗者,又非敛津所能止汗,必须养阴清火,如当归六黄汤的方法。更有湿热熏蒸致汗多者,则与一般所指的自汗盗汗不同,治疗别有方法。
3、涩肠止久泻久痢
久泻久痢,或者血痢,一般治法无效,反见肠滑下陷之象者,每用酸涩药治之,这是酸以收敛、涩以止滑的方法。如久泻不止,或者肾泄不愈,用五味子合吴茱萸炒香为末,陈米饮下,良效(五味子散)。《本事方》解释,认为这是脾湿有余而泻,肾水不足而泻在晨时,“用五味子以强肾水、养五脏,吴茱萸以除脾湿,则泄自止矣”。又如气痢水泻,肠鸣辘辘,矢气频仍,矢气与泻痢俱下,用煨诃子合陈皮、厚朴,或者罂粟壳合陈皮、槟榔治之。这是通涩兼顾。亦有粟壳合肉豆蔻为末,醋糊丸,或乳香合肉豆蔻酒浸膏丸(乳豆丸),米饮下。治久泻不止,诸药无效者,这又是温涩方法。
乌梅止痢是最常用的,尤其血痢。如乌梅肉、白梅肉入乳香少许为丸,茶汤送下,治久痢不止。又如盐水梅肉,合腊茶,入醋服之,尤治血痢。又如乌梅、胡黄连、灶心土等分为末,茶调服亦佳。这种用药机理,《医说》认为是:“血得酸则敛,得寒则止,得苦则涩之故。”又如乌梅合黄连,治热痢诸药不瘥;盐梅合益母草,治赤白痢;乌梅合建茶、干姜为丸服,治休息痢,都是很有名的方剂。五倍子治泄痢,亦善治血痢,常与乌梅等同用。
罂粟壳止泻痢,只适用于下痢日久,腹中不痛,无积滞者。其味酸涩较甚,易致呕逆,必须醋制或配合乌梅同用,其效较佳。配姜、川朴为末,米饮下,亦有与金樱子配伍,均治久痢不止。同乌梅、大枣合用,能治水泻不止。以上诸药配伍,有一个规律,即酸味药重叠应用者,是加强其敛涩作用;与陈皮、川朴、槟榔等相合,是寓通于涩,或者病情兼有气滞者;用姜、枣、米饮等,是顾脾胃而中和过于酸涩之弊。
石榴皮治泻痢,目前有新的发现,即暴痢久痢都能治,已经越过了治久痢久泻的文献记载。
一般而论,“酸主收涩,故初病不可用之,泄泻下痢既久,则气散不固,而肠滑肛脱;咳嗽诸病既久,则气散不收,而肺胀痛剧。故俱宜此涩之固之,收之敛之”,这是李时珍的见解(见《本草纲目》罂子粟条下),临床上是恪守此论的。
4、敛涩脱肛
脱肛之症,一般是用益气升阳、补肾固摄方法,但亦有用酸收敛涩之药,如五倍子治脱肛。作为外用,以五倍子入白矾少许,煎汤外洗;或者用五倍子合百草霜,醋熬为膏,作为外敷;亦有外用水煮坐熏,并内服参、芪、升麻等药。罂粟壳亦治脱肛,是因其为肺肾两经之药,敛肺可以涩肠,入肾又能收摄后阴,所以能固脱肛,但大都与上述两经之药配伍应用。石榴皮亦能治脱肛,《圣惠方》用以与茜根配伍,酒煎温服,对兼有痔血者尤效;不过,临床用得较少。
5、涩精止遗、止小便利
涩精止遗,五味子、山茱萸、金樱子等是常用之药。因为诸药有酸涩作用,同时这些亦都是补肾肝之药。临床运用,三味是常相配合的,作用较强,但亦各有所合。如五味子与熟地,五味子与覆盆子合用,能补精坚阴,治肾虚遗精,小便多。金樱子与芡实合用,能涩精止遗,止小便利。金樱子与缩砂仁合用,能纳肾气,补血益精。粟壳亦能治遗精,石榴皮亦能止小便利,但临床不多用。
6、酸味开胃生津
此种用药大都适宜于胃阴不足之证。因为胃阴受伤,胃口不开,不思饮食,食而无味。口干欠津,喜得甘酸凉润。往往见于热病之后,或者慢性胃病,近来亦见用于某些疾病的化疗、X光透视之后,见舌苔光剥嫩红、舌不知味等症。常用药物,有乌梅、木瓜、白芍、五味子、五倍子、诃子、荔枝、橄榄等。选用一二味,配伍养胃之药,或者入于调理脾胃法中,则酸甘化阴,能够开胃进食,亦能生津止渴。尤其乌梅、木瓜、白芍三味,又是抑肝扶胃的妙法。《千金要方》消食丸即用乌梅,宋人脾胃方中亦用乌梅作为药引,叶天士更常用酸甘养胃阴。而且这些品味,并可作为零食,频时咀嚼梅脯或荔枝、橄榄等一二个,颇能爽口开胃,增进食欲。这种方法,是食疗与药治相结合,颇有研究价值。
7、清利咽喉
酸味药中,如诃子、五倍子、橄榄等,尚有清利咽喉的功用。诃子善于消痰下气,对痰嗽气逆、咽喉不利者,可以咀嚼含咽数枚;亦与橘皮、半夏配伍,消痰下气利咽;若与桔梗、荆芥、麦冬醌伍,则辛润利肺,开合肺气,又有利咽清音作用,所以失音症中,每每运用此法。五倍子能消咽喉肿毒,与僵蚕甘草为伍,白梅肉捣丸噙咽,能使咽中悬痈自破。橄榄治咽喉红肿作痛,无论急性慢性发作均有效;如有痰涎粘滞不爽者,与白莱菔子水煮服,王孟英极言其治疗喉疹之效,并名之曰“青龙白虎汤”(见《王氏医案●卷二》)。
总之,酸味药的功用很多,亦很值得研究。假如再扩大它的配伍,则效用更广。如与甘味药配合,则酸甘可以化阴;与苦味药配合,则酸苦可以泄热;与苦辛药配合,则苦酸辛清热安胃,可以治胃痛,治蛔虫病。这些配伍运用,各有专题论述。但因酸味为阴药,用于热化之病较多,阳气虚弱者不常应用,但对大汗淋漓、急救气阴之欲脱者,酸味又为必用而且为重要之药。
(十四)香药走窜
香药辛香走窜,大都具有开窍通关、走窜经络、辟秽去腐等作用,能治神昏窍闭,诸种疼痛,以及疮疡肿毒等证。如麝香、苏合香、安息香、龙脑香、丁香、沉香、木香、青木香、檀香、荜茇、乳香、细辛、菖蒲、郁金等,为临床所常用。李时珍大力阐发麝香、苏合香、龙脑香等功用。如云:“麝香走窜,能通诸窍之不利,开经络之壅遏,若诸风、诸气、诸血、诸痛、惊痫、癥瘕诸病,经络壅闭,孔窍不利者,安得不用为引导以开之通之耶?!”又云:“苏合香气窜,能通诸窍脏腑,故其功能辟一切不正之气。”又云:龙脑香“其气先入肺,传于心脾,能走能散,使壅遏通利,则经络条达,而惊热自平,疮毒能出”。至于具体配伍,随着病情之异,又各有方法。兹从开窍通关、通经止痛、去腐消肿等方面加以叙述。
1、开窍通关
“开窍通关”的用药,主要是治神志昏迷、孔窍闭塞之证者。例如温病的邪入心营,小儿的急惊动风,中风的突然窍闭,以及癫痫等。用香药以入心开窍,通其闭塞,是急救的首要方法。不过,上述诸证,往往又有两种病情,一种是属于火化的,即火热内陷心包。用药方法主张清心开窍,即所谓“凉开”。另一种是属于寒化的,如寒邪痰湿、气闭痰厥等。主张温通气机,化痰开窍,即所谓“温开”。同时,病情尚有缓急之分,如温病、急惊、中风等神昏,是为急症,应从速抢救,稍迟即有生命之危;若癫痫之类,病情就不一样,每每反复发作,时剧时平,甚至缠绵终身。在用药配伍和给药方法上,就有差别。
凉开的用药配伍,常以麝香、龙脑、郁金辛香开窍,佐以朱砂、雄黄辟恶通神。同时,合用牛黄、真珠、犀角清心镇惊、清热解毒,辅以金箔重镇,黄芩、黄连、山栀苦寒泻火。这样,一方面清热解毒,一方面开窍通神,这是凉开方法的最典型者,方如安宫牛黄丸。如其前方减去苦寒泻火,加重镇心安神,如玳瑁、琥珀、银箔等,便为至宝丹。如其减少珠黄玳珀等药,加重清热解毒、镇肝熄风,如寒水石、石膏、滑石、玄参、升麻、甘草、朴硝、硝石、黄金、磁石、羚羊角等,便为紫雪丹。这些用药,大法均是相同的,即“凉开”二字,但配伍上有了调整,反映具体功用亦有差异。这种差异,大致如下:安宫牛黄丸,是开窍而清热安神者;至宝丹,开窍而又镇心,清热作用较前为差;紫雪丹,开窍而清热,又镇逆熄风。这样,其适应证亦当有异。但须注意,目前的紫雪丹,有时无黄金,亦无麝香,甚至减少犀角、羚羊角,其功用,与原方就大有出入了。
亦有以麝香、龙脑香辛香开窍,配伍真珠、牛黄清心解毒;佐以黄金重镇;雄黄、硼砂、火硝辟秽解毒、泻热散结,而且雄黄用量独重,使为诸葛行军散。亦属凉开方法,尤善于辟秽醒窍。
至如以牛黄、辰砂清心镇惊安神,配伍麝香开窍,雄黄辟秽解毒,并以天竺黄、陈胆星清热化痰,便为牛黄抱龙丸(《明医杂著》方)。这种清热化痰、开窍安神方法,为小儿急惊最常用。如其减去雄黄,加用珠粉、九节菖蒲,增强开窍镇惊作用;更加礞石、半夏、川贝母和黄连、胡黄连,增强清热化痰之功,便为小儿回春丹(《验方》)。这是牛黄抱龙丸证的更重证者,主治病情,痰热惊厥,亦当更重。
温开的用药配伍,是以大量的辛香药,如苏合香、安息香、麝香、龙脑香、丁香、沉香、乳香、白檀香、青木香、香附、荜茇等,大力温通气机,走窜经络,使脏腑气血之突然壅遏者,得以通达宣行,窍开而神醒;同时配伍犀角以清心解毒,朱砂以镇心安神。这样,就可达到祛寒辟秽、行气化痰、开窍而安神的目的。但《素问●六微旨大论》说:“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突然的中风、中气、中恶、客忤,的确有这种危险。一身之气的升降,关键在于脾胃;五脏者,又皆禀气于胃。所以加用白术温胃健脾,就可以使诸香之药入胃之后,升者升,降者降,从中土以迅速输布五脏,亦就是“执中州以运四旁”之意。而一身之气的出纳,其主又在肺肾,肺主出气,肾主纳气,即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因此在香药之中,又参以诃黎勒温涩纳气。这是寓涩于通,使大量应用的诸香药走窜行散,又不致于耗气散真,有升无降,成为有制之师,恢复出入之常。此为苏合香丸的配伍方法,亦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温开方剂。
亦有约其制而作为外用者。如中风闭证,往往牙关噤闭,口不能开,药不得入,即用温开方法,开其关,通其窍。例如细辛与猪牙皂角等分配伍,成为通关散,研极细末,和匀,吹鼻取嚏,可以通气祛痰开窍。又如龙脑香与天南星配伍,成为开关散,等分为末,每用一字,揩齿二三十遍,能够开通牙关,豁痰通窍。
此外,用于汤剂者,除了上述方法,尚有牛黄配伍郁金,犀角配伍菖蒲,清心解毒,芳香开窍。又有菖蒲配伍郁金,辟秽开窍。郁金与川贝母,郁金与山栀、豆豉,宣郁清心;连翘心与卷心竹叶,石菖蒲与竹叶心,清透胞络之热等,这是温病邪入心包所常用者。又如郁金与明矾配伍(白金丸),能化痰开窍;细辛与桂心配伍,能祛寒通窍;菖蒲与远志配伍,能开心益智等等,这在癫痫痴呆,健忘易误者,又是常相选用的。
2、通经止痛
用辛香药通经脉,止诸痛,亦是临床上所常用的。但大都用于寒气卒痛,真如《素问●举痛论》所说:“经脉流行不止,环周不休,寒气入经而稽迟,泣而不行,客于脉外则血少,客于脉中则气不通,故卒然而痛。”具体配伍,往往又分内外。在内者,如心痛、胃痛、腹痛;在外者,一身肢节疼痛。心胃腹痛,属于寒郁气痹者,苏合香丸是有效方法。目前临床尤常用于“冠心病”心绞痛,并约其制为冠心苏合丸,减少药品而同样有效。又如黄酒调服丁香末,能治暴心气痛。郁金配伍附子、干姜,乳香配合胡椒,乳香配合茶叶,为末或为丸,酒或醋汤下,均能治厥心气痛,不可忍者。又如木香与砂仁,檀香与砂仁,香附与砂仁、甘草(快气汤),香附与乌药(青囊丸),木香与乌药,木香与茴香,香附与高良姜(良附丸),香附与艾叶(艾附丸)等配伍,均能治寒凝气滞,心腹疼痛(更多的是胃痛)。又如木香与乳香、没药,乌药与茴香、青皮、良姜,木香与荔枝核,荔枝核与茴香(荔香散),香附与吴萸,乌药与沉香、炙甘草(小乌沉汤)等配伍,均能治腹痛、疝痛,病情属于寒客三阴者。如上配伍,方法很多,如何更准确地掌握运用?这里有一个总的规律,即分在上在中在下,在经在络,在脏在腑.除了木香、香附等治一切气、三焦冷痛外,一般都是按归经入脏理论选择运用的。例如麝香、苏合香、安息香、龙脑香、乳香,都入心脾经;其中龙脑香还入肺经,乳香还入肝经。又如木香、茴香、丁香、沉香、檀香,都入脾胃经;其中木香还入大肠经,茴香还入肝肾经,丁香、沉香还入肾经,檀香还入心肺经。又如郁金入心肝胆经;胡椒、荜茇人胃大肠经;香附、荔枝核入肝胃经;乌药入胃肾膀胱经。如其药物与病情相当,则疗效更佳。
在外的疼痛,分别亦很多。例如头痛,以川芎与香附为末,茶清调服(点头散),治偏正头痛。川芎与细辛为伍,入生姜煎服(小芎辛散),治风寒头痛脑动。又如肩背痛,以木香与南星为伍,入生姜煎,温服(星香散),治肩背拘急疼痛。丁香、木香配伍羌活、姜黄,治肩臂不利疼痛。又如身体痛,以麝香配伍地龙,麝香配伍水蛭,没药配伍虎骨,为细末,温酒调下,均能治身体走注疼痛,日夜不止,困弱麻木。又如腰痛,以木香配伍官桂、杜仲,为末,空心温酒调下,行气活血,名治腰痛如神方。又如以茴香配伍川乌头、苍术,为丸,温酒或盐汤下(三仙丹),治腰脊强直疼痛。乳香、没药配伍肉桂、川芎、当归、赤芍等,治跌打坠伤腰痛。这些均是临床有效者。但须注意,香药走窜,能够通经止痛,亦能耗气伤阴,用时不仅要有所节制,而且应该配伍一定的养气养血之药,作为调剂乃佳。
3、去腐消肿
香药去腐消肿,主要用于外科。宋代陈自明曾经专门为此立论,如云:“气血闻香则行,闻臭则逆,大抵疮疡,多因荣气不从,逆于肉理,郁聚为脓。得香之味,则气血流行。……疮本腥秽,又闻臭浊则愈甚。古人用之,可谓有理。且如饮食,调令香美,以益脾土,养其真元,可得无虞矣。”因此麝香、乳香、木香、丁香、沉香等,为常用之药,并名其方为五香汤(又五香散,以藿香易麝香)。如其配伍连翘、射干、升麻、独酒、桑寄生、甘草、大黄、木通等解毒散风通经络之药,便为五香连翘汤,是诸疮肿初起、恶寒发热者首选方药。特别是麝香、乳香、没药、木香、郁金、雄黄、蟾酥等,夺命丹、寸金丹、胜金丹、金粉散、解毒万病丸(即玉枢丹)、仙方活命饮等,均加选用,从其立方命名,谓之“夺命”、“寸金”、“万病”、“活命”云云,就可以了解这些药物的重要作用。又如独圣散就只有香附一味药,疮疡初作,便以此药入茶饮之为妙。因为“疮疡皆因气滞血凝,宜服香剂,盖香能行气通血也”(见《外科精要》)。护心散亦即乳香与绿豆粉配伍,能去恶气,解诸毒,消痈肿疮疡,托里护心。一粒金丹,亦是木香:沉香、乳香配伍巴豆霜,能治一切恶疮痈肿,无名肿毒。替针丸即丁香、乳香、没药与针砂、糯米配伍,能治脓成不溃,将丸水湿粘于疮头,可以代替针刀切开出脓。尤其麝香,能“蚀一切痈疮脓水”(孟诜语)。如此等,可见香药对外科之病,去腐消肿的功用是很好的。
图书名称:中药的配伍运用
图书作者:丁光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