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刘备临终前的无奈和赌博式遗嘱,放权给诸葛亮究竟要怪谁?
公元223年(蜀汉章武三年,曹魏黄初四年,东吴黄武二年)6月,蜀汉昭烈皇帝刘备于白帝城病逝。
刘备临死前,托孤于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严。
关于刘备的托孤,最令人动容的一件事是,他对诸葛亮说:“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这大概是历史记载中唯一的一次,皇帝去世前公开宣称臣子在必要时可以取代君王的遗嘱。
刘备为什么要这么表态?
后世对刘备这段话含义的解读多种多样,有说刘备是诚心诚意的,也有说刘备是在试探。
可不管是诚心诚意和试探,或者其它什么目的,都脱离不了一个事实,即刘备当时无奈的心境。
无奈到必须要跟臣子摊牌。
刘备临终前看得很清楚,要支撑蜀汉在益州继续立足,除了诸葛亮及其背后庞大的荆州集团,就没人能依靠了。
刘备从起家到称帝,几十年来,一路搜刮的人才虽然比不上曹魏和东吴的数量多,可质量并不差,但绝大多数竟然都没有活过刘备。
最早跟随刘备的是关羽、张飞、简雍、孙乾,之后,刘备结识了赵云(刘备第二次丢失徐州后,才正式跟随刘备)。
担任徐州牧时,又得到了糜竺、糜芳兄弟俩的归附。
上述这些人,大概就是刘备集团中,可以称得上是创业元老的嫡系臣子。
其余勉强可称得上元老,也深受刘备信任的,是在接纳诸葛亮之前,招揽到的陈到和魏延。
这些人中,除了赵云、陈到、魏延在刘备临终前还活着,糜芳投降东吴外,全部死得干干净净。
活着的赵云、陈到、魏延又都是纯粹的武将。
他们也没有地方派系支持,这三人对于益州人和荆州人来说,全是外人(魏延是荆州人,但他不是世家出身),属于孤臣。
当然,他们的官职也不足以担任托孤大臣。
蜀汉有资格担任托孤大臣的,其实都在刘备称汉中王时的《汉中王劝进表》中,那排在前面十一位,且有姓名写在劝进表上的重臣,分别是:
平西将军都亭侯臣马超
左将军领长史镇军将军臣许靖
营司马臣庞羲
议曹从事中郎将军议中郎将臣射援
军师将军臣诸葛亮
荡寇将军汉寿亭侯臣关羽
征虏将军新亭侯臣张飞
征西将军臣黄忠
镇远将军臣赖恭
扬武将军臣法正
兴业将军臣李严
到刘备临终前,这十一个人里面,马超、许靖、关羽、张飞、黄忠、法正都已经死了。
还活着的,庞羲是刘璋的亲家,赖恭也是荆州帮。
射援在历史记载中,跟诸葛亮关系相当不错,这从刘备临死前跟刘禅说:“射君(或是指射援)到,说丞相叹卿智量”的这段话能看出来。
都能跟对方谈到储君好坏的问题,可见,关系相当好。
诸葛亮掌权后,还委任射援担任祭酒之职,射援基本算是倒向诸葛亮了。
因此,庞羲、赖恭、射援都不足以制衡诸葛亮。
唯一剩下的,能勉强成为制衡诸葛亮存在的,也只剩下李严了。
李严的优点是,他不但是荆州人,还在荆州和益州都当过官,跟荆州集团、益州集团都能搭得上关系,可以起到一个中和的作用。
且李严的军事能力,在投靠刘备后,也有过表现,《三国志·李严传》中记载:
二十三年,盗贼马秦、高胜等起事于郪,合聚部伍数万人,到资中县。时先主在汉中,严不更发兵,但率将郡士五千人讨之,斩秦、胜等产。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囗夷率高定遣军围新道县,严驰往赴救,贼皆破走。
这也是刘备在安排托孤大臣的职责时,让李严侧重于军事方面的原因。
诸葛亮在刘备生前就没怎么带过兵,刘备估计也无意让诸葛亮军、政双领。
但李严的弱点是,他在刘备集团中的资历依旧很浅薄,尚书令一职都是刘备在白帝城养病期间,紧急提拔的。
他最后果然也没能起到制衡诸葛亮的作用。
可刘备当时不紧急提拔个李严出来,又能提拔谁?
刘备和刘禅父子的运气实在是差到极点,而诸葛亮的运气又好到极点,比他资历高,也比他更受刘备信任的元老们,几乎全死了。
刘备除了安排诸葛亮掌权,真是找不到人了。
诸葛亮在刘备死后,权力上一家独大的可能性太高了,深知这一点的刘备,也只能用“君可自取”的言语挤兑诸葛亮。
不管刘备当时是什么心思,无非是说中与否两个可能。
如果没说中,诸葛亮当然感恩戴德,即便把权力都拿在手中,也会尽心辅佐刘禅。
如果说中了,诸葛亮也会看在刘备临终前的给予上,善待刘禅和其余刘备后人。
这就是刘备的无奈,他只能去赌。
至于有人分析,刘备在跟诸葛亮说那番话时,在帐后布置了刀斧手,万一诸葛亮应对不力,就会干掉诸葛亮?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刘备相不相信诸葛亮,都不会这么干,杀诸葛亮,导致荆州集团倒戈,等于提前把蜀汉搞崩溃。
不杀,反而能用道德绑架住诸葛亮的手脚。
刘备心里门清,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基业和后代能尽量传承下去,最不济,也要让老刘家能传承下去。
而刘备生前最大的愿望,即北伐曹魏,死时连提都没提,知道没希望了。
其实,在刘备集团中,如果大部分功臣能活到刘备临终前,我认为,最适合跟诸葛亮共同辅政,且能有效制衡诸葛亮的,是庞统和法正。
这两位都是史书上明文记载的,死后刘备想起他们就流泪的人物。
为什么不是关羽、张飞适合跟诸葛亮搭档?
我想,如果这两位能活着,那就不是跟诸葛亮共同辅政了,应该是诸葛亮配合他们辅政。
另外,刘备死前的无奈,除了运气差,创业元老们死得差不多外,归根结底还是宗族底子略薄。
曹操死的时候,还能给曹丕留下一堆宗族大将,帮助曹丕威慑不怀好意者。
孙权死的时候,也能安排一个宗室孙峻来制衡诸葛恪。
刘备就只能找两外姓,谁让他爹,他叔父没给他多生几个兄弟出来?
总结,造成刘备临终前的无奈,以及诉说赌博式遗嘱的罪魁祸首是老天爷。
它让蜀汉的元老重臣们大多天不假年,它让刘备宗族势力弱小。
要怪就怪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