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一日
七月的最后一天上午,被阿良和母亲约了去街里。母亲准备做一条羽绒床被,她用几天的时间拆了数件旧羽绒服,剪开一个格子,掏出里面的羽绒,再接着剪开下一个。她坐在仓房门口忙碌的时候,没有召唤她的女儿下楼,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直至今天出门的时候,我才知晓。我竟然没有帮上她一点忙。
母亲总是一个人在忙,从不惊动任何人。她似乎习惯了这种默默地忙碌,但我觉得更多的是因为慈爱。母亲爱她的孩子和我爱我的孩子是一样的。比如,每一次和她一起出去,路过冷饮店,她就想给我们买大桶的冰淇淋。路过小吃摊位,她就想给我们买烤肠…… 她还把我们当成幼小的孩子一样,含在嘴里,握在掌心。
我总是欣然接受这份母爱。每次在她身边的时候,总是睡得格外安稳。仿佛母亲的家就是幼时的摇篮。每次回娘家,都吃得饱饱,睡得昏天黑地。母爱是无形的磁场,总是吸引她的孩子回到她的身边来。
在做手工活的摊位旁等待店主人。闷热,汗水淋漓,接近窒息,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我躲去通风处乘凉,母亲与店主商量做床被的事宜。母亲总有旺盛的精力,这一点,我远远不及她。终于确定完毕,接着购买其它生活用品。沙发坐垫,发卡,打折的半袖衫。整个商城里人数不多。店主俱无精打采。有的昏昏入睡,有的靠在一旁独自发呆。
疫情又有新的蔓延,虽未波及小城,但相关部门已经发出重要预警,要求人们做好相应的防护。每家店铺门前都贴着一张A4纸印刷的告示,密密麻麻地字迹,要求从某地某处归来的人立即向所在社区进行报备。看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了紧张。疫情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呢?真的很怀念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
戴着厚厚的口罩,整个脸颊都湿漉漉潮乎乎的。于是和母亲商议从商城里撤出来。此时已临近中午,不想辛苦母亲做午饭,于是说一起去吃冷面吧。我这几天肠胃感冒,不敢吃凉的食物。母亲和阿良吃大碗冷面,我吃孜然肉片炒饭。店家有空调,温度适宜,在那里坐了很久,才回返。
回去的途中,看见路边有大丛的野樱桃树。母亲想起那些樱桃核来。于是,把车子送回家中,三个人去路边采摘。寻了十多棵樱桃树,只找到五粒。母亲说应该是时节过了,或者这些核子早就被人家摘完了。我们是来得晚了。也不觉遗憾,只说明年记得早点来摘才是。去年,母亲把摘来的樱桃核晒干,逐个打孔,给我们每家做了一条珠串。且用橄榄油细细地摩搓了,拿在手里把玩,自有乐趣。
我习惯把这珠串放在枕边,临睡前一边看书一边盘磨它们。108颗小珠子个顶个圆润可爱。有时,玩着玩着就进入了梦乡。再醒来,发现珠串还在手里握着。不禁莞尔。这也是一种陪伴。来自母亲的手笔。我知道,她还想多摘一些,给未成年的孩子们每人再穿一个。她是热爱生活且注重细节的人啊。
回来,自是一场酣睡。醒来,神气清朗许多。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闲聊。吃水果,喝奶茶。母亲是一刻也不肯停歇的。一会儿洗几样水果,一会儿去厨房里叮叮当当切什么,一会儿打开冰箱,不一会儿,又去冷藏室翻找着什么。我们俱已熟识她的忙碌。幸福感满满。人到中年,还有母亲这般呵护和疼爱,人生还有何不知足呢?
晚餐后,与母亲一起下楼,叮嘱她注意防范,如果操队人数太多,就不要去了。母亲应着。走过门廊处,母亲指着头顶的角落告诉我,那里原来有的一个鸟巢不知被谁给捅掉踩烂了。母亲很气愤。说不知道谁这么没有人性,竟然连一个燕子窝都容不下…… 我也抬头看,那里果然空空的了,心头一顿,我也有些气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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