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缘/于小燕

         葫芦缘

                  于小燕

他第一次见她时，并没有留意，只是回到家里发现钱包不见了，才想起刚才买葫芦时大概忘在葫芦摊子上了。钱包里不光有钱有卡，还有身份证、驾驶证。

    他心急火燎地回到那个摊子前。

    “是这个吗？”她从葫芦下面取出一个钱包——— 正是他的。他连忙点头，伸手去接。

    她却没有递过来。从钱包里取出身份证，问他名字、家庭住址，又盯住他对了对相貌，这才给他。

    他的心里便生出了一些感激，一些赞许，从此，每天过来都买她一个葫芦。

    买的时间长了，他们便熟悉了。有一次，她问他“你们家怎么每天都吃葫芦？”

    这句话问得突然，他怔了一下，心里有些慌乱，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他买的葫芦自己只是偶尔吃，多数时候都送了人。买葫芦是借口，他是想每天都能见到她。

    她容貌姣好，嗓音清脆，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沉静温柔，善良单纯，越来越惹他喜爱。

    又有一次，她问他“葫芦真的很好吃吗？你咋这样爱吃葫芦？”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他差点说出这句心里话，可是，他是一个不善言辞、内向的小伙子，他怕在这样的一种场合，忽然从嘴里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会吓着她，所以话到嘴边，又窘迫地咽了回去。

    他所能做的就是每天能见到她。

    感谢她的父母，一直种着葫芦，让她天天来卖葫芦。

    夏去秋来，嫩葫芦卖完了，她开始卖老葫芦，买老葫芦的人特别少。他还是始终如一，每天买她一个葫芦，而且还问她，哪样儿的葫芦不好卖？她告诉他，太大太长的不好卖。于是，他每天都拣那最大最长的买。

    她就笑他：“哎，人家买老葫芦是包包子去哩，你买老葫芦做啥？”

    他声音又轻又小地说：“我也包包子。”心里却在说“我是爱你！”

    她笑：“哎，你家里每天都吃包子吗？” 

    旁边一起卖菜的一位大嫂憋不住了：“傻丫头！你没看出来，人家是看上你了！”

    这一下轮到她慌乱了，迅即红了脸，来了个买葫芦的都不知道咋办了。他果断地上前，像她一样地招呼着顾客，问顾客要几个，帮顾客挑选大小合适的葫芦。

    她依然慌乱着，然而看着他过秤算账，跟顾客寒暄，她含羞的眼里渐渐露出青春的甜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