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写在小村庄墙上的一首词,别具一格,堪称最绝美《念奴娇》

说起《念奴娇》,世人首先想到的,定是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所以,人们必然都觉得凡是《念奴娇》必然是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雄浑之作。这个曲牌似乎确实是属于那些豪迈气十足的词人。

但除了苏轼,辛弃疾也曾写过一首《念奴娇》,在辛弃疾笔下,《念奴娇》成了别有一番况味的情词。辛弃疾金戈铁马之外的铁血柔情,在《青玉案·元夕》“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中已经有所表露。然而那个伊人是谁?未有定论,因此这还算不得一首标准的情词。不过这首《念奴娇》却柔情满腹,而且指向明确,就是写给一位心爱的歌姬。却原来,当辛弃疾写起情词,终究与他人不同,没有缠绵只有一触而发的绝美,令人心疼。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

宋代:辛弃疾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从题名我们不难想象,这首词是辛弃疾故地重游,寻故人未见而写在小村庄墙壁上的一首词。这个套路唐代的崔护可谓始作俑者,他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为后世留下了永恒的遗憾。然而崔护的诗缠缠绵绵,似乎力道不足。辛弃疾的风格显然并不如此,即便是言情,也有一股别具一格的豪气,一份绝美!

词的上阕,回忆清明时节的故地重游。此时,野海棠花纷纷凋零,清明时节,乍暖还寒。这时候,最是客梦难成,“云屏寒怯”。可以想象,天涯漂泊的辛弃疾再次来到此地,一定是难以入眠,更难入梦。他的心中,有一个梦,那就是在去年此时曾经绽放的情梦。在那个情梦中,“岸持觞,垂杨系马”,然而梦却在“经别”中被斩断。今年到此,本欲续梦,谁知梦难再续。“楼空人去”,只有那飞舞的燕子,似乎还是去年模样。

词的重心,其实在下半阙。下半阕没有继续愁怨,而是笔锋一转,给了一抹亮色。虽然人去楼空,但是通过打听,知道佳人常常卷起帘子。过往行人都以为她是在赏“纤纤月”。然而辛弃疾心里一定清楚,佳人或许是卷帘企盼,企盼那个久久没有再来的情郎,那个叫辛弃疾的男人。想到此,铁骨男儿辛弃疾也“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即便是恨不断,如春江,如千山,其中的情感还是不够彻骨。

词人更进一步,触发了全词的情感高潮,一种绝美之情,喷薄而出。这就是那一句“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如果重相见,第一句话一定是佳人惊问:“你怎么多了这么多白发”。是关切,是人间的沧桑;是离别苦熬煎,是白了离人头。这一句惊问,有太多的情感,文字已经无力表达,只有意会。一如苏东坡“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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