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下雪天,难忘四十年前那些事……
文/冯兵绪
望着白白的一片雪,思绪突然拉回到小时候的下雪天。
小时候盼着下雪,盼着下一场大雪。那就可以堆雪人,滚雪球,打雪仗了,最开心的是用筐子扣麻雀。
那时候常住姥姥姥爷家,正好院子里有一盘碾子,每天不断来人碾米磨面。所以一旦下了雪,鸟儿们无处觅食,就会来碾子底下寻吃食。
我就会在碾子边上扫出一片雪来,撒上一把秕谷子,用一根短棍儿,支上一个筐子来。把筐子扣在秕谷子上,短棍儿上拴一根绳子,拉到家里,将门关上,隔一道缝儿,看鸟雀如何上钩?
鸟雀们会围着筐子转了又转,确定没什么危险了,才会小心地进到筐下啄几下。马上又飞出来,再看看没什么危险了,再进到筐下啄几下,最后确定完全没危险了,这才飞走,不一会儿,就引来一群伙伴们共同来啄食。
这时候,才可以拉动绳子,拉倒筐子,来不及飞走逃掉的麻,就会乖乖地被扣在筐下了!让舅舅帮忙,把鸟从筐子下逮出来,放入舅舅费心给编的鸟笼子里,这就成了给伙伴们炫耀的资本了。
后来大些时,就去给三叔家借宿了。三叔住在老院里,同院里,还住着里间奶奶和东屋婶子。
两架木梯子并排靠放在院中间,一棵多年长不大的老梨树长在正院心。
一旦天下雪,躺在被窝里就不想早早起床了,拿一本故事书,忘记了时间。三叔每每早起,拿一把扫帚,扫去梯子上的积雪,爬上房顶,扔下一捆平时舍不得烧的干柴。
下得房来,甩开大斧,劈成柴瓣。然后在炕洞中架起大火,顿时,屋子里立刻热烘烘的了。
早饭后,陆续有东院大爷,西上院爷爷等等多人来三叔家烤火闲话了。几个人聚在一起,说东道西,天南海北,胡侃闲聊。
特别是里间爷当年当过兵,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会把自己当年经历的传奇袅袅道来,引人宁神倾听。
放羊的齐大爷不紧不慢地叙说着当年放羊时上山西过夏天的奇遇。他们边讲闲话,边抽烟,顿时,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于是,三叔就去炕边袋子里掏出几个红薯,埋在炕洞的火炭底下,我去抓了两把生花生,放在锅沿边,没多长时间,就发出了花生的香气。
你一个,我一个,不一会儿花生皮都变成了灰。炕洞里的红薯烧好了,也是你一块,我一块。
不几下,几个大红薯就都进了肚里。直到中午时分,孩子们来叫吃饭,大家才各自散去。
下雪天,最期待着的就是二哥领着他的好伙伴“大黄”来。每次来三叔家里,都不会空手。
每有收获,马上架锅烧水,猎物被剥皮清洗干净,用斧头剁块,再用开水冲洗几遍,这就再上锅去干炒。
锅底下炒好了酱,放进了花椒大料,再把剁好的肉块放进锅里,加适量的水,开始大火来炖。
大约半小时四十来分钟,锅里的水几乎熬干,肉块都上了酱色,这也就熟透了。二哥先抄出一块,看肉离骨了没。
每次他掌握的火候非常好,肉特别鲜嫩,甚至一吸溜,肉就离骨了。这肉吃得让人满口生香,津津有味。
每次半锅肉会让一伙人如风卷残云,刹那间都吃到肚里了。那时候的大雪天,这一锅肉,让人浑身大汗,香在嘴上,美在心间!
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这一切都成了昨日,但那时下雪天的一幕幕,如镜头一样,闪现在脑际,久久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