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五百二十四首《秋怀(其二)》(孟郊)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赏析一~~赏析四】

      秋怀(其二)

【中唐·孟郊·五言古诗

秋月颜色冰,老客志气单。

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

席上印病文,肠中转愁盘。

疑怀无所凭,虚听多无端。

棓桐枯峥嵘,声响如哀弹。

   拼音版

qiū yuè yán sè bīng,lǎo kè zhì qì dān。
秋月颜色冰,老客志气单。
lěng lù dī mèng pò,qiào fēng shū gǔ hán。
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
xí shàng yìn bìng wén,cháng zhōng zhuǎn chóu pán。
席上印病文,肠中转愁盘。
yí huái wú suǒ píng,xū tīng duō wú duān。
疑怀无所凭,虚听多无端。
bàng tóng kū zhēng róng,shēng xiǎng rú āi dàn。
棓桐枯峥嵘,声响如哀弹。

[作品介绍]

《秋怀十五首》是唐代苦吟诗人孟郊在洛阳写的一组诗歌。此组诗主要抒写老病哀怨与穷愁境遇,以第二首“秋月颜色冰”写得最好。

[注释]

①秋怀:孟郊老年居住洛阳,在河南尹幕中充当下属僚吏,贫病交加,愁苦不堪。《秋怀》就是在洛阳写的一组嗟伤老病穷愁的诗歌,而以这第二首写得最好。

②老客:指诗人自己。

③印病文:喻卧病已久。转愁盘:谓愁思不断。

  [译文]

秋月脸色冰冷寒气森森,老客壮志已经消磨殆尽。

秋夜寒气侵人,冷露滴落,梦被惊醒,劲峭的秋风像一把梳子侵袭着人体,使人从头到脚彻骨寒冷。

卧病床上已经很久了,心中愁思怎么也剪不断。还是不要作无根据的猜想,也不要听没来由的瞎说吧。

梧桐叶已凋落,冷风吹着枯叶瑟瑟作响,听去好像谁在弹奏悲哀的曲调。

  [作者介绍]

孟郊,(751~814),唐代诗人。字东野。汉族,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祖籍平昌(今山东临邑东北),先世居洛阳(今属河南)。父庭玢,任昆山县尉时生郊。孟郊早年生活贫困,曾周游湖北、湖南、广西等地,无所遇合,屡试不第。贞元中张建封镇守徐州时,郊曾往谒。46岁(一说45岁),始登进士第,有诗《登科后》。贞元十七年(801年),任溧阳县尉。与韩愈交谊颇深。仕途的坎坷,家境的凄苦,对他的思想和创作都有极大的影响。其诗感伤自己的遭遇,多寒苦之音。用字造句力避平庸浅率,追求瘦硬。在任时常以作诗为乐,作不出诗则不出门,故有“诗囚”之称,又与贾岛齐名,有“郊寒岛瘦”之称。有《孟东野诗集》。现存诗歌500多首,以短篇的五言古诗最多,代表作有《游子吟》。元和九年,在阌乡(今河南灵宝)因病去世。张籍私谥为贞曜先生。
赏析

壹/

孟郊老年居住洛阳,在河南尹幕中充当下属僚吏,贫病交加,愁苦不堪。《秋怀十五首》就是在洛阳写的一组嗟老伤病叹愁的诗歌,而以第二首写得最好。在这首诗中,诗人饱蘸一生的辛酸苦涩,抒写了他晚境的凄凉哀怨,反映出封建制度对人才的摧残和世态人情的冷酷。

第二首诗从秋月写起,既是兴起,也是比喻寄托。古人客居异乡,一轮明月往往是倾吐乡思的旅伴,“无心可猜”的良友。而此刻,诗人却感觉连秋月竟也是脸色冰冷,寒气森森;与月为伴的“老客”——诗人自己,也已一生壮志消磨殆尽,景况凄凉。“老客”二字包含着他毕生奔波仕途的失意遭遇,而一个“单”字,更透露着人孤势单的无限感慨。“冷露”二句,用语精警形象突出,虚实双关,寓意深长。字面明写住房破陋,寒夜难眠;实际上,诗人是悲泣梦想的破灭,是为一生壮志、人格被消损的种种往事而感到寒心。这是此二句寓意所在。这两句在语言提炼上是下足功力的。如“滴”字,写露喻泣,使诗人抑郁忍悲之情跃然而出;又如“梳”字,写风喻忆,令读者如见诗人辗转痛心之状,都是妥贴而形象的字眼。
“席上”二句写病和愁。“印病文”喻病卧已久,“转愁盘”谓愁思不断。“疑虑”二句,意思是说还是不要作无根据的猜想,也不要听没来由的瞎说。这纯是自我宽慰,是一种无聊而无奈的开解。最后,提取了一个富有诗意的形象,也是诗人自况的形象:取喻于枯桐。桐木是制琴的美材,寄托着诗人苦吟一生而穷困一生的失意和悲哀。
史评孟郊“为诗有理致”,“然思苦奇涩”(《新唐书·孟郊传》)。前人评价孟诗,也多嫌其气度窄,格局小。金代元好问说:“东野(孟郊字)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论诗三十首》)即持这种贬薄态度。这些评价并不公允。倒是讥笑孟诗为“寒虫号”的苏轼,说了几句实在话:“我憎孟郊诗,复作孟郊语。饥肠自鸣唤,空壁转饥鼠。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读孟郊诗二首》)孟诗确实存在狭窄气弱的缺点,但其抒写穷愁境遇的作品,不乏真实动人的成功之作,这首《秋怀》之二,即其代表。
佚名

赏析

贰/

孟郊一共写了十五首《秋怀》,这是第二首,被世人公认为写得最好。这组诗写于洛阳,是晚年穷愁潦倒之作。个人认为,这首诗最能代表孟郊“寒瘦”的特点,而且也理解了苏轼所说的“我憎孟郊诗”的缘由了。

人都会有低落悲观的时候,但也要努力调整自己,给自己心灵点亮一盏灯。孟郊在此诗中所表现的,就是完全的绝望和凄苦。

第一句,“秋月颜色冰,老客志气单”,起笔就寒苦、孤绝。

一出场就是一个秋天的寒月,一个“秋”字已经把人们带到肃杀的环境中,先秦楚国才子宋玉曾说:“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然后写颜色,但是诗人又没有用白、雪等字眼,而是用了“冰”来形容月亮。这里就用了一个“通感”的手法,化视角为触觉。触觉上的“冰”字,直刺入人的肌肤,仿佛真的触摸到了挂在天边的那个用冰做的月亮了。这个冰冷的月亮不仅是秋天的一个简单存在,它仿佛还在不断地吸食着人间留存的最后一点温暖。

在这样萧索寒冷的夜晚,诗人年老体衷,客居于洛阳。这是诗人们常写的,如杜甫“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但是诗人接着写“志气单”。“单”字既写自己孤单,又写志气单薄。

对比杜甫的那句诗,会发现,杜甫即使如此潦倒,但仍要登台远望,以排遣抑郁。而孟郊却只是守着自己的一点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志气,并不去寻找出路。他的天地是闭塞不通的。

第二句,“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推波助澜,比上一句更甚。

秋天露冷,非常正常,但是每一滴都正好滴在自己可怜的残梦上,让这个孤单“志气”更加残破,连梦都没得做,这是多么绝望。梦境与现实全部都是残破的、冷湿沉重的,让人何以堪?

秋风又来雪上加霜,像峭拔之山一样的寒风,不单吹到室内,还穿过人的肌肤,像用梳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刺着寒骨,每寸寒骨都不放过,都要密密地梳了又梳。孟郊的世界是寒到骨髓的。

第三句,“席上印病文,肠中转愁盘”,疾病缠身,孤寒交迫。

席上有了花纹,这个花纹,是由于人长期卧病而形成的渍印。一句话写出了孟郊自己已经病卧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病到一直卧床不起的人该是什么样子啊,那还有人形吗?不可想象。

“肠中转愁盘”,用“盘”字来形容愁之多。这个“盘”字,不仅给人大而沉的感觉,而且还给人永远无尽的联想。一般诗人写愁,用丝一类较多,如“剪不断,理还乱”,如“一怀愁绪,几年离索”。而孟郊用“盘”字,沉甸甸压在心头,充满愁肠,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第四句,“疑怀无所凭,虚听多无端”,他的世界是虚妄的。

他的疑虑不满,如果是有所指,是具体可感,那还可以对症下药,但现在他生活中加给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又不知道找谁去质问。屈原在流放泽畔,还能不断地问天,但孟郊却无处可问,周围全是虚空,无所依着。谁能化解?

第五句,“梧桐枯峥嵘,声响如哀弹”,所见所闻,无人刺眼扎心。

梧桐树叶虽然早凋,《淮南子·说山训》:“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但落叶之梧桐也不会变得如此峥嵘可怖吧。在孟郊看来,梧桐这种古人心目中的佳树,也变成枯槁、嶙峋,刺破了苍天,刺破了他的心。风吹过树间,也仿佛是有人在悲哀地弹奏。他的世界是长满尖刺的,声音是凄惨伤心的。

苏轼曾这样说:“我憎孟郊诗,复作孟郊语。饥肠自鸣唤,空壁转饥鼠。诗从肺腑出,出辄愁肺腑。”

苏轼虽然也学着孟郊写了一首悲苦的诗,但诗中有灵动,有出口,更有幽默。

其实当时,孟郊是在河南尹幕中充当僚吏,生活实质上并不如他所说。

孟郊的“寒瘦”,让苏轼忍不住要说“我憎孟郊诗”。

佚名

赏析

叁/

孟郊诗《秋怀》

秋月颜色冰,老客志气单,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席上印病文,肠中转愁盘。疑怀无所凭,虚听多无端。梧桐枯峥嵘,声响如哀弹。

宋玉悲秋而作《九辩》,从谢惠连开始的《秋怀》诗皆以“摇落”自比,表现了今人所谓的“悲秋意识”。韩愈和孟郊各有《秋怀》组诗,都是五古,前者十一首,后者十五首,都很有名。方世举认为孟郊《秋怀》堪与韩愈《秋怀》“勍敌”,“且有过而无不及”(《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程学恂认为韩愈《秋怀》“当与东野所作同读,然亦难以轩轾,盖各有其至处”(《韩诗臆说》)。《唐宋诗醇》也说:“《秋怀诗》抑塞磊落,所谓‘寒士失职而志不平’者。昔人谓东野诗读之令人不欢,观昌黎此等作,真乃异曲同工,固宜有臭味之合也。”

孟郊的这一首为组诗第二首,以“秋月”起兴引起“秋怀”。“颜色冰”的“冰”字读去声,变名词为形容词,既有色感,又有质感。写“秋月”而用“冰”字,使人不仅看见月色像冰一样惨白,而且感到它像冰一样寒冷。“冰”字的感觉者——这首诗的抒情主人公自称“老客”,一个“老”字便含无限感慨:出门作客多年,如今已经“老”了,但还在作客啊! 少年之时,志在四方,不怕作客;如今呢,“老”成这个样子,作客的日子愈来愈不好过,当年的壮志也已消磨殆尽,望秋月之如冰,便感到“志气单”。一个“单”字,活现了孤零零、怯生生的情态。这组《秋怀》诗,是孟郊老年客居洛阳时写的。这时候,他在河南尹幕中充当下属僚吏,寄人篱下,贫病交加,孤立无援。秋天一来,使他感到冰冷、感到孤单的不仅是“秋月”,还有“冷露”、“峭风”与“枯桐”。且看他接下去怎么写。

秋月现于夜空。诗以“秋月”起兴,接下去当然继续写夜景。从下文看,诗人是躺在病床上的。本组诗的另一首诗里说:“秋至老更贫,破屋无门扉。一片月落床,四壁风入衣。”可见他躺在屋子里照样可以望月。“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两句,为全诗划清了时间层次。“露”是后半夜才有的,深秋的后半夜当然比前半夜凉。“冷露”滴破了“老客”的梦,见得他躺在床上眼望“秋月颜色冰”而伤怀于“老客志气单”,好容易才入睡了,做梦了。梦见什么,没有说,只说那梦还没有做完,就被“冷露”滴破,已经够凄凉的。而梦破之后的现实又是什么呢?不是别的,乃是“峭风梳骨寒”啊! 一个“梳”字,用得何等新奇,又何等传神! “梳”的本意是用木梳子梳头发,如今说“峭风梳骨”,极言那位“老客”不仅瘦得皮包骨,简直是只剩下几根骨头了,尖峭的秋风梳来梳去,就不是一般的“寒”,而是“寒”入骨髓。以下各句,进一步写“梦破”之后的环境氛围和精神状态。“席上印病文”一句写卧病之久。竹席是有“文”的,长期病卧竹席之上,辗转反侧,那席子便在病躯上印出无数花纹。“肠中转愁盘”一句写愁思之深。肠子是一盘一盘的,愁思满腹,好像在肠子里一盘一盘地旋转,没完没了。“疑怀无所凭,虚听多无端”两句中的“怀”和“听”都是动词,前面的“疑”和“虚”是形容词作定语。疑神疑鬼的情怀老像悬在空中,无所凭依;不时听见这样那样的声音,其实无端无绪,多属虚幻。这两句,写由于内心极度空虚怯弱而产生的重重疑虑和种种幻觉,极尽久病神理。结尾“梧桐枯峥嵘,声响如哀弹”紧承“虚听”而兼写视觉。“峥嵘”,状“梧桐”之突兀高耸。“枯”字妙在模糊,是说桐叶枯了呢,还是说整个桐树全枯了呢?都可以。总之,因为它“枯”了,所以“峭风”吹过就发出“哀弹”似的声响,在“老客”的幻觉之中,像是传来哀怨的琴声。

洛阳的秋夜当然颇有“寒”意,何况“老客”久病,形单影只,住的“破屋”又没有窗扉门板,四壁透风,独自瑟缩于光席之上,也自然会感到“寒”;然而不管怎么说,何至于“冷”成那个样子,那毕竟还是秋天嘛! 其实,那“冰”月,那“冷”露,那“寒风”,在很大程度上是“老客”主观感受的外射。他已看够冷眼,受够冷遇,饱尝人情世态的冷酷,因而对一切都感到心寒意冷。由于移情作用而感到月“冰”、露“冷”、风“寒”,这里面已经有错觉。所以发展下去,便“疑怀”重重,“虚听”种种,隐入了由疑生幻、因幻愈疑的精神困境。如此写“秋怀”,真写出了特色,真比韩愈的同题组诗有过之而无不及。“冰”月、“冷”露、“寒”风既然在很大程度上是诗人主观体验的外射,那它们也就有了暗喻作用,暗喻诗人体验过千百次的人情世态的冷酷。至于结尾两句,寓意就更加明显了。那么“峥嵘”的“梧桐”,是制琴的好材料,如今它已经“枯”了,在寒风里不停地发出声响,好像是弹奏琴曲,诉说哀怨。这里面,不也闪动着诗人的身影吗?元好问《论诗绝句》云:“东野穷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诗囚。江山万古潮阳笔,合在元龙百尺楼。”这是扬韩抑孟的。其实,孟、韩各有独到之处。孟郊本来有“穷愁”的遭遇,他的写穷愁之作,戛戛独造,又曲折地反映出封建社会对于人才的摧残,自有其价值在。明人高棅在《唐诗品汇》的《五言古诗叙目》中列韩愈、孟郊为“正变”,评孟郊云:“东野之少怀耿介,龌龊困穷,晚擢巍科,竟沦一尉,其诗穷而有理,苦调凄凉,一发于胸中而无吝色。如古乐府等篇,讽咏久之,足有余悲,此变中之正也。”这评价是相当中肯的。

佚名

赏析

肆/

孟郊的《秋怀》诗共十五首,写于他的晚年。内容多为回顾人生、剖析世态、嗟叹贫病孤苦,是他晚年生活、心灵的真实写照。

这一首艺术上最为成功。一、二句自然成对,由时令及心境,为全诗总起。“老客”即久客,诗人五十六岁时受河南尹郑余庆招荐,怀着希望到洛阳任微职,到写这组诗时已有六、七年之久了。历经仕途上的挫折,家庭中的丧子失母,生活日趋困顿,使诗人心力交瘁、贫病迭加,壮气蒿莱,一度“春风得意”的心情到此早已消磨净尽。当此“秋深月清苦”(《秋怀》其九)的夜晚,诗人只能孤身对月,倾诉情怀。但在这悲秋的节令中,“老骨惧秋月,秋月刀剑棱”(《秋怀》其六),月色似乎也透着森森寒气,无法亲近。此诗以“冰”状月色,转视觉为触觉,更使人感到可畏,以“单”状志气,更觉委顿已甚。三、四句极写贫穷。“冷露”、“峭风”因“秋”而生; “滴梦破”、“梳骨寒”承“志气单”而来,针线细密。露滴无声而居然惊梦,则鹑衣破被、夜不成眠,可想而知,正所谓穷人连梦都做得薄些。秋风侵入竟似梳篦,则饮食无靠、骨瘦如柴、肋骨条条外露,具象可见。这里,诗人不仅在表面上把挨冻受饿之状刻划得如在目前,而且还深一层写出了“老人朝夕异,生死每日中……四时既相迫,万虑自然丛”(《秋怀》其十)的心态:一生的美好“梦”想,无不残“破”,怎不吞声忍泣,老泪如“滴”?细细“梳”理往事,全是缺憾,怎么不霜刀“风”剑,冰“骨寒”心?十个字,可以说字字精警,语意双关,寓意深长。接着,五、六句极写身心之病。卧床不起,虚脱盗汗,竟至席显人形,这是病在席上画出的花纹。写病体的衰弱是何等触目! 日思夜想,愁肠九转,竟至盘结,这夸张性的比喻,写心灵的痛苦是何等沉重。诗人体物之精,描摹之细,于中可见一斑。由于贫病交加,精神也陷于病态,以致凭空生幻听,无故疑神疑鬼。诗人这里以虚写虚,《秋怀》(其五)中的具体描绘刚可作注脚:“竹风相戛语,幽闺暗中闻。鬼神满衰听,恍惚难自分。”结尾两句,自然而巧妙。表面上,是对“虚听”、“疑怀”的补充描写:秋风吹桐,枯叶飘飞,瑟瑟作响,听起来如有人在弹奏哀怨的曲调。实质上,桐木本是制琴的上好材料,诗人借梧桐来喻自己怀“材”不遇的遭际和至枯而仍峥嵘挺立的形象;在“哀弹”声声中,我们似乎听到诗人一生的苦吟哀唱,语尽而韵味无穷。

象《秋怀》这样抒写贫病穷愁的诗篇,孟郊确乎写得过多,可见他胸怀之不够旷达,致获“寒虫”、“诗囚”之讥。但它们却也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失意士人的生活状况和苦闷情绪,为他们一吐不平的心声。而它以立意的新颖、构思的工巧、造语的奇警,则可代表中唐“苦吟”诗人的艺术追求。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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