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比姑娘的苦逼童年

本文作者:张老猫


姑娘十一岁半,五年级,从幼儿园开始出入各种业余班,舞蹈、美术、书法、古筝、口才。如若不是时间不够,我真恨不能让她样样精通,人前人后,台上台下,拿得出,站得上。幸亏生得孩子也称心合意:每次哄骗去听上几节课便有了兴趣,从没主动放弃。随着年级升高,逐渐把舞蹈、美术、书法都放弃了,取而代之的是语文、数学、英语。她也有烦躁的时候,尤其是星期天的早晨,不能睡懒觉的时候,她总是骂骂咧咧,要求不再补课,过了这时候,她就好了。有时我也心软,但想来想去哪门儿也不能放,就一直坚持着。

随着年龄增大,她懂得也多了,有一天跟我说:“有一种笨鸟,自己飞不高,就下个蛋,希望小鸟能飞得高。”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脸严肃地说:“你就是那只笨鸟。”我觉得很生动,我就是那只笨鸟。自己和自己做思想斗争,但最后还是安慰自己,一代代笨鸟如果任其发展,终会淘汰灭亡。所以依然不为所动。但是有一天早晨,送她去学校的路上,看见送外卖的大叔,她突然说了一句:“人在年轻的时候还是要努力的,不然过得太辛苦了。”我激动地望着她大声说:“灵光一闪,你就懂了,宝贝!”我想我说得很妖孽,这逗比孩子竟无言以对。下车默默地向学校大门口走去,望着她一前一后两个书包万斤重,小身体走起来一颠一颠的,心里涌上许多酸楚。但想起自己小时候五六里路,步行,还不是和她这时候一般大,也便释然了。哪里有轻而易举的幸福,如果没有含着金钥匙出生,就得努力靠自己。我在心里对孩子说。

她最喜欢干两件事情,一件是读书。一件就是喋喋不休地吹牛,逗比。因为家里面的藏书不多,所以基本每本书都被她看过两次以上,有些内容她都能背下来了。除了古文目前看不懂不看之外,不分类别,她都喜欢看。再就是说不完的奇闻轶事,都是她们班发生的。我说你们班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班级。平常的日子很少,每天都会发生天大的事情。扭着腰,带着夸张的表情,说着不着调的故事。有时她会发着嗲求我给她玩儿手机,甚至会抱着我亲我,说她最爱妈妈了。我知道她不过是想玩儿她的“我的世界”。不过,也有让我感动的时候,有一次,她说她看到了一个新闻,说人类有可能长生不老,因为医学界已经发明了让人类细胞再生的功能,就是说手坏了,割掉,还可以再长一个,心坏了,割掉,再长一个;她说那样的话,她的妈妈便长生不老,会永远陪着她。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竟让一个妈妈感动了好久。

一年之中,总有两次机会让她肆无忌惮地张狂,胆大包天地聚会。一次是六一节,一次是元旦。这两个节日的来临,总让她无比激动。昨天放学,她书包都没带,来到我车前,跟我说去小刘刘家呀,晚上不回家吃饭。相跟了五六个小同学,都是她们班级元旦晚会的策划者,主持人。她为了这个节目,已经好几天不好好做作业了,每天都在激动地“策划”。我让她吃完饭之后再去小刘刘家也行,她说不用了,小刘刘妈妈给做呀。比回自己家还理所当然。然后大摇大摆地和几个小家伙挤上了小刘刘爸爸的车。小刘刘妈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吃了涮羊肉,打印了主持词,还给他们提了中肯的意见。直到九点钟,几位妈妈才一起去把他们接回了家。一路上激动地口若悬河,不停地说着他们的元旦晚会。晚上躺在被窝里,她难掩激动的神情,跟我说:“妈,我真的难以阻挡愉悦的心情。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不知道。她说:“你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去排练什么了吗?”我说主持词。她说什么主持词?是元旦晚会主持词。元旦了。过了元旦离放假就不远了。虽然还有一个苦逼的考试,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马上就放假了。然后,就真的难以阻挡愉悦地大笑起来。

放假有这么好吗?

知道她早已经准备好了,放了假就去和她的二毛弟弟玩儿上一个假期。虽然个中情节只有她们俩知道。新鲜好日子没几天就开始吵架,开始说二毛最讨厌。二毛刚开始还积极配合她的情节安排,让做将军就是将军,让做伙夫就是伙夫,后来也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坚决不做小人物。而且日子一久,隐藏在二毛体内的顽皮便无法忍受,直接钻出来兴风作浪。姑娘刚刚学会平衡车,正在努力向前滑动,二毛在一边用力喊道“跌倒!跌倒!跌倒!”随着三声清脆有力的喊声,姑娘应声而倒。碰破了膝盖,丢了面子。她爬起来向前跑去,一边哭着一边骂着。平衡车静静地躺倒在地上。二毛脸上浮现了愧疚之情,过去默默地扛起平衡车回家。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二毛,这张嘴为你带来好生意。”二毛长叹一声:“谁知道我说的这么准!”

2018年到了,童年应该结束了。这一年的寒假,让她们好好儿玩玩儿吧,我想,接下来,任务更重,作业更多。

图片来源于电视剧《小别离》


小编的话:该文作者1978年出生于内蒙古察右中旗,现工作于察右中旗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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