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自负的土匪
张结巴,苦出身。父母早死,跟着奶奶生活。帮人放羊,丢了羊,被逼还债,奶奶因而气死。后来自愿卖身为奴,在大理洱源焦石洞被人收为养子,改为汉结苏。
按着民间那些说法,他转了汉家的运,两夫妻一口气生了三男两女,对这养子,自然就冷落了。
他不爽啊,赶着汉家的羊到山上,饿了就杀一只,待到羊杀完,人也快完了。
然而,机缘巧合之下,他当了兵,替名张占彪。这个有点口吃的家伙,既然吃了饷,就该归真守纪律了吧?
结果,在酒馆调戏良家妇女,一顿打砸,把自己送进了禁闭室。
列位,前面我们说他是苦出身,但苦出身的,很多都努力生活,人畜无害,但张结巴,却走了完全不同的邪路。
他杀了卫兵,抢了枪,叫了几个早就结交的好友,“爬龙背”当土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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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就聚集了一帮子小弟,其中有个,叫喻东狗。
今天我们说的,就是这个家伙的故事。
说话这喻东狗,自然也不是好货。跟着张二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而且,他肯定是那些土匪里,最凶狠的之一,否则,张结巴也不会如此信任他,给他两百大洋到大理购买弹药,收罗小弟了。
到了大理,花花世界,一下就花了眼。他吃喝嫖赌,早把张结巴的任务,丢到爪哇国去了。没多久,两百大洋用得精光。
怎么交差?
自然是交不了差。
他不回去,张结巴猜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
摆在匪首张结巴面前的,并不是什么难处理的问题。
当年,他当兵的时候,不愿受约束;一旦地位相易,自己做了老大,就晓得,不立威,如何管得住小弟们?
喻东狗如果不被处理,以后谁还实心帮你办事?只怕都会想搞点钱到城里花天酒地去。
没得说,找不到喻东狗,他找得到喻乐狗的家啊。
三枪,就把他老婆和两个儿子干掉了。
半年之后,喻东狗回了家。
《土匪实录》看到此处,我猜想着,他大概也嚎啕大哭了吧——
我的儿子啊,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死得太惨了……
至于老婆……
呵呵,他心里有老婆,就不会在城里穿花街,过柳巷了。
他当然知道是谁做的。
张结巴的眼线,也很快报告了他回来的消息。
张结巴没读书,他有狗头军师啊。
他们怕喻东狗又跑了,于是,写了封之乎者也的信给他,说什么——
东狗兄,别来无恙啊……事未办妥,无关紧要,我君子不念旧恶,情谊为重,有大事相商,祈来山寨一会……
喻东狗心里应该是有过挣扎的吧。
张结巴,这卖的什么药啊。平时他嘴巴就吐不出个好词,简直就是出口成脏,如今写这信,必有阴谋——元芳,你怎么看?
他不像狄仁杰一样,真有个元芳问计。他脑袋里两个小人在不断辩论,最终,铤而走险的心思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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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符合他的个性。前面不说嘛,他也是个狠角色,否则,不会被张结巴看重。
狠角色的一个特点,就是自负。
自负通常会害人。
喻东狗是死有余辜啊,问题是,他还请了两个保人。
这两家伙,也真是厉害,竟然答应跟他深入匪穴。
鉴于喻东狗不可能有重金诱惑他们,只能说,他们应该也是自负的,觉得自己能在张结巴那里,说得上话。
结局朋友们肯定猜到了。
上了山寨,张结巴满脸堆笑的欢迎辞还没说完,枪就响了。
喻东狗脑袋中枪,死得翘翘的。
张结巴还装模作样,这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谁干的……
开枪的家伙故作惊慌,说,老大,不好意思,走火啦……
其实这戏,有必要吗?
演给谁看?
演给保人看吗?
没必要啊,他们反正也是死人了。
看来,是演给其他土匪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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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个个土匪都知道这计策。
一来告诉他们,背叛我,没有好下场;
二来收买他们,我还是不计前嫌的,枪走火,我也没办法。
两百大洋,六条命,其实蛮贵的。
想想上次,喻东狗他们劫杀四十人的迎新队伍,还没抢到这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