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来“单身有罪”

第一次看到有关电影《龙虾》的推荐时,记住“对单身者的恶意”“脑洞大开”这两个关键词。偷闲看完,果不虚传。其简介如下:

“在一个未来社会,单身是有罪的。所有的单身男女都会被送到一个城中酒店,他们要在45天内找到伴侣,否则的话就会变成一种动物(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变成狗。男主希望变成龙虾,这就是电影名字的由来)。”

在电影中,围绕婚恋这一生活议题,婚恋族和单身族分别扮演了相对而言的意识形态和乌托邦之角色(在去政治化的意义上)。

主人公因被强迫婚恋而逃到单身族,又因被强制单身而返回婚恋族,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错位体现了曼海姆所说的乌托邦心态,即“当一种心灵状态与它在其中发生的那种实在状态不相称的时候,它就是一种乌托邦心态”。无论哪种意识,都在支持或否定现实的与社会环境的关联性中,提供了歪曲的解释。

具体地说,婚恋族和单身族对待婚恋的两极态度,恰可作为标签理论的例证,这一流派认为“越轨是被社会创造出来的……社会群体通过制定规范使那些不符合此规范的行为成为‘越轨’,并通过对规范的实施和执行将‘违规者’表现为局外人。

”行为的性质是客观的事实,对行为的定义和理解则是建构出的评价,因此要受到惩罚的“越轨”,越的是“我”之轨。在《龙虾》中,不论只有成双入对者才能合法生活的社会,还是连坟墓都要自己挖好和躺进去的社会,都揭示了“越轨”的主观乃至荒谬。

和《使女的故事》《V字仇杀队》等一样,在《龙虾》描绘的世界中,从强制改造单身者的婚恋族,到强行革除择偶欲的单身族,都体现出制度的力量不仅规范了生活,更扭曲着人的内心

对此,既可看做制度代表的理性对人性的异化、殖民,也看做是走入极端的科学理性,需要沟通理性来修正。

有越轨者,就有相反相成的不越轨的循规者,他们实现了规训力量的再现和再生产。“规训制造个人”,通过一系列权力技术而从外到内陆、经济且有效地得以实现。《龙虾》中帮助单身者找到伴侣的酒店,就是规训的一个策略。作为“全控机构”,酒店将单身者与有伴者隔离开来,通过对时间和空间的精心安排,通过对身体与意识的微观操纵,制造出驯顺的个人。

但是我们不妨再问一句:驯顺是外在还是内心的服从?宾馆里那个假装流鼻血的青年和前半段的主人公,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在赏(可享有社会提供的福利)罚(被整形成动物)机制的作用下,他们为了成功求偶而做出的谎言和伪装,都体现了人与自己扮演的角色之间的“角色距离”。似乎制度对自我的忤逆与钳制越强烈,这一距离就越突出。

然而这种与社会期待的疏离作为斯科特所说的“虚假遵从”,却也是“对象征秩序的认可和巩固”,这“在某种程度上‘制造’了它所遭受的象征暴力”。虽然单身社会在客观数据和主观认同中不断显山露水,然而从公园相亲角到相亲鄙视链,这种“正常化”的压力和胁迫,依然具有象征暴力的色彩。

原文标题:《龙虾》观后感

本期小编:小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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