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学费遭遇亲戚病危,大二男生初试《伤寒论》,竟成功救回一命
为筹学费去大表婶家借钱,没想到她快要死了
已到年关了,家里因为缺钱不能准备年货倒不是大问题,毕竟穷惯了。
可是想起年后儿子春季的学费没有着落(实际上当时大学是免学费的,而且有伙食月补贴够吃。缺的是书杂费合计约100元),父母的心里很慌。
家里附近能借的都借过了,六十公里外的远方亲戚大表婶家境还行,于是在年廿六那天,娘带着我一起去借钱。
一路上还是心怀期待的,那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表叔神情悲伤,屋里死气沉沉。原来表婶重病。人都要死了,借钱的事就别提了。
大表叔声音很沙哑,语义很乱。经整理,大致意思是,说表婶是摔坏的。村里人农闲都会搞副业,有一天去山里摘茶树籽,失手从树上摔下来,四脚朝天,腰臀部着地,地上有个竹尖直接插到腰骨里,当时疼得昏死过来,下身就动不了。
急送乡卫生院,又发高烧说糊话,乡医直呼吃不消,叫赶快转县医院。在县医院抢救治疗了一个多月,天天吊针,除了烧退了,表婶人仍然不清醒,下半身恐怕是没有感觉了。
春节期间医院也是要放假的,大部分医生都休假了,有个留下来的值班医生同表叔说“你老婆可能过不了春节”,委婉劝家属带人回家安排后事。加上钱也花光了,表叔无可奈何,只好先将老婆先弄回家,听天由命。
法术婆作法后声称,表婶命中过不了年三十
正说着见二表婶来了,寒暄过后,她说大表婶的命好苦,本来家里她特别勤快能干,日子安排得还好。没想这天灾人祸将家里一下子掉进冰窟窿了。
一边说一边叹气,说这年怕是没法过了。她说这事太蹊跷,特意去请了法术婆(音译,相当于神婆一类,民间现还很盛行,不知网友你家乡还有不有)。
法术婆作法之后告之是表叔死去的娘作怪。他娘前些年是从楼上摔下来故去的。现在要来找表婶去作伴,命中过不了年三十。乡下人很迷信,所以大表叔也没有再挣扎,只能默默等待悲剧继续。
作为一名学医的大学生,我的心情非常沮丧。自己刚学了一些理论,对临床几乎一无所知,看病这事几乎不可能。哎,但是,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我是学医的,表叔我看看表婶什么情况
“表叔我是学医的,我看看表婶什么情况。”我鼓起勇气说。
我娘也在旁帮腔说是呀是呀,让看看。我猜表叔心态,你学医的又能做什么!大医院都治不了。所以他不是很在意我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里屋。
我顺着手指方向来到房间,里面一片漆黑,隐隐看到一张三面有围栏的旧式大床,只见床上一堆乱被,但不见人影。
“表叔,表婶人在哪里?”我有些茫然。
表叔走近床头,将被子撸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才发现有一个很小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卷缩的、奄奄一息的狗。难怪在脏乱的大被下见不到人。
我脱了鞋上床,示意表叔搭手将表婶翻过身来,没想到,她的手紧紧抱在腹部,瑟瑟发抖。想搬动她的头看看她的面容,没料到颈膊子相当硬。
因为光线暗脸色更模糊,看起来了精神极度衰弱,神志不清,几个人前后呼叫她,她眼睛都没有睁开,没有反应。感觉她全身没有肉,也不过几十斤的样子。重新把被盖上去,我们回到前屋。
我脑海里浮起《伤寒论》的一句条文
此时我脑海里浮起学习《伤寒论》背过的一句条文,想了想,就问表叔有笔有纸吗,我写个药方。
表叔随手找到个本子,看得出是他平时用来卷烟叶的。他撕下一张,再找了半截铅笔递给我。我像学生默写作业一样,将几个中药写在纸上,全部都是15克。
写完后自己默念了几遍,然后交给表叔,问附近能不能买到中药。表叔说,镇上有药店。我说先这样吧,娘我们回去吧。这时二表婶表示要留我们吃饭,娘说下次吧,道声走了,我们娘俩即离开了。
我知道,我写出的药方,表叔也未必真会去买药。学费没有借到,回家再想其它办法吧。
春季开学回南天,我突然收到表叔的来信
春节后,我如期回到学校开始了新课,至于我娘是怎样筹到学费的,我没有多问。
有一天天气突然变暖,所谓南方的“回南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打开原来是表叔寄来的。
信的内容是说,喝了你开的药方,表婶一天一天好转,现在还有腰痛、头昏等,要带表婶过来南昌看病,要求我帮找我的老师给她看,因为学生会看病,老师肯定更行。
看到这,我心里好惊喜。原来表婶是挺过来了。表婶真是万幸,她是怎样好起来的,难道真是吃了我开的药好起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立即回信告诉表叔赶紧来找我,我先去附属医院找个中医内科的主任挂号。
为什么不找我的《伤寒论》老师?
我认为,一来我的老师只讲理论,看病行不行我不确定;二来课程结束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老师去哪里找。
为什么写信?因为那时还没有普及电话、手机。只有书信或者口信是老百姓最常用的通讯方式。
我再次见到表婶了,她说喝下中药几天后,全身暖洋洋的
五天后,表叔表婶还带着儿子一家三口来了,我去长途汽车站接人。表婶身高约1.5米,裹着头巾,背有些佝偻。
一手提着装着衣物的尿素袋子,一手紧紧抓住小男孩的手,生怕孩子乱跑。我将表叔安排在我学生宿舍住,表婶和小孩安排在学校旁边的豫章饭店住下。
期间表婶详细说,当时喝下中药几天后,感觉像一股暖流,又像冬天里的太阳,全身暖洋洋的。慢慢就想吃东西了。
然后一天天好起来,过年后自己可以坐在门外屋角晒太阳。问表叔,他补充不了什么,本来这人平时就马马虎虎,不特别灵光。
第二天我带表婶去看中医内科专家,我在旁边简单介绍了我所知道的情况。也特意告诉主任我给她写过的中药方。
没想到主任开的药方基本上还是这个方15剂,其用量和比例更符合原方,且加了当归、鸡血藤、丹参、牛膝。
再过一个月表叔又来信了告知表婶恢复正常了。毕业十年后我去过表婶家,表婶还是那样勤劳能干。
《伤寒论》里有“矿”,值得中医人去探索发掘
那,各位同道一定想知道,当初我想起了《伤寒论》那段话,开的又是什么方?
谜底就是:“太阳病,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
那时我还没有完整学习什么中医诊断,所以不懂中医“四诊合参”,也不懂西医的“望闻问切”。是病人颈部很硬这个情形,让我联想到这段条文这个方子而已。
其实后来学的多了,才意会到,表婶的病属于腰椎外伤可能伤及脊髓马尾,且并发了破伤风,属于中医痉症。
这样严重的病,刚好遇到一位要去借钱的穷小子,他刚刚会背《伤寒论》条文,冥冥之中是不是天意?真的讲不清。
而《伤寒论》里有“矿”,这是肯定的。正是我那次人生首次开方治病就成功救回人一命的经历,使我深信中医并爱上经典,用好经典,给患者带来希望和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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