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一手好太极的杜特尔特能笑到最后吗？
Always 有些people想make出一点大news（自带翻译：总是有人想要搞点大新闻）。
最近几天，亚太局势随着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尔特的出访变得混沌起来。
从马尼拉到北京，再从北京到东京，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激进言论让各方悲喜交加，让所有人似乎都变成了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迷魂散”还是“绝情丹”？
两边讨好
截至目前，杜特尔特已经完成了访华和访日的所有行程。
回顾这两次带有战略意义的访问，铺天盖地的舆论都把关注点放在了杜特尔特总统的言辞上。
▲ 杜特尔特在10月18日至21日访问中国时，说了很多感人的话语，这让中国网友们喜出望外，甚至惊呼“天上掉下来个杜特尔特，这简直是中国外交的最大收获”。
▲ 但！是！还不到三天，10月25日，杜特尔特在日本的言论又给中国民众浇了一瓢冷水。在接受日本NHK电视台采访时，杜特尔特表示，“菲律宾愿意和日本保持兄弟般温暖的情谊””“关于南海，菲律宾愿意尊重日本在国际问题上的决定”。
这……？
言论对比
菲律宾到底是满怀真情还是满嘴忽悠，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不过，杜特尔特这两边都不得罪的功力，还是很值得说道说道。杜特尔特分别在北京和东京说了这些话，咱们来对比一下。
▲ 杜特尔特10月20日在中国-菲律宾经贸合作论坛上发表讲话。
1.对中国：“我已经脱离他们了，所以我将长期依靠你们。”
VS 对日本：“一只狗为了他们施舍的面包而吠，这就是美国要我变成的模样。”
从深层的内涵来看这两句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都是说菲律宾不愿意过于依赖美国。但如果说菲律宾要和美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分手”，现在来看这是不可能的。
1898年美西战争结束后，菲律宾进入美国殖民统治时期。1935年，菲律宾自治邦建立，但很快菲律宾全境便被日军控制。二战结束后，菲律宾再次成为美国的殖民地。1951年，菲律宾与美国签署《美菲共同防御条约》，从此作为美国盟友存在至今。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军事还是经济、文化，美菲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脱离美国”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2.对中国：“我已经加入你们的意识形态队伍，中俄菲三国共抗世界，这是唯一的出路。”
VS 对日本：“我完全信任日本，日本是菲律宾珍视的伙伴，是菲律宾的真朋友。”
“共抗世界”？中国一贯主张走和平发展道路，坚持与世界各个国家合作发展、互利共赢。对于这一激动的言论我们也只能“呵呵”了，而且，心里也清楚这无非是给我们一剂麻醉药而已。
▲10月26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与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
对于杜特尔特的亲日言论我们就更是见怪不怪了。菲日关系处于长期稳定的状态，菲律宾是日本推行“价值观外交”的主要对象，而日本的援助与扶持也是菲律宾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杜特尔特当然不会因为和中国拉近关系就顾此失彼，疏远日本。
3.对中国：“菲律宾在经济上唯一的指望，实话实说，那就是中国，别的国家我不指望他们。”
VS对日本：“我期待和日本的经济界领袖们见面，希望日本能继续投资和援助菲律宾基础设施建设。”
菲律宾国内目前面对巨大的经济问题，寻求经济援助和投资是杜特尔特最重要的任务。截至2015年，日本是菲律宾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位居第二。向自己的两大贸易伙伴同时伸出橄榄枝，杜特尔特这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中菲之间的合作确实也是必要的，我们的“一带一路”需要与菲律宾进行更多的经济往来，也乐于看到在中国的帮助下，菲律宾能够走出当下的经济难关。但中菲关于南海问题的争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如何在中菲经济合作的基础上增强两国间的战略互信，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出访收获
当被一名日本记者问到对中国和日本更喜欢哪个时，杜特尔特很狡猾地说：“中日之间我喜欢菲律宾多一点。”这打太极的功力，啧啧，老杜你原来是混娱乐界的吧？
但毋庸置疑的是，杜特尔特的圆滑让这两次出访都收获颇丰。
首先，菲律宾得到了巨大的经济实惠。中国承诺将向菲律宾提供包含贷款和投资在内的160亿美元（合1084亿元人民币）资金，日本也欲向日本提供50亿日元（合3.24亿元人民币）的贷款（这只是第一笔资金）。这两笔资金将成为菲律宾经济复苏的“强心剂”。
其次，菲律宾的国际影响力将大大提升。杜特尔特不仅成功晋升为“国际网红”，而且将菲律宾与中、美、日等大国搅在一起，试图通过左右逢源做大国关系的“平衡手”。菲律宾似乎在下这样“一盘棋”——在拉近中菲关系的同时，又让日本充当起菲律宾与美国之间的“调停人”，将自己置于中心的位置，从而扩大自己的政策灵活性和战略选择面。
最后，菲律宾外交政策的改变可能为其赢得战略机遇期。美国大选即将尘埃落定，政权交接的过渡期必然存在。在获取经济支持和国际地位之后，菲律宾可抓住空隙凝心发展，并且在可能将会发生改变的美国外交政策中获益，同时配合与中日等国家关系的改善，在国力提升方面可能得到更大的进步。
但这些对于杜特尔特来说，也是任重而道远。
我们也不妨耐心等等看，这位软硬兼备的杜特尔特总统，在惊涛拍岸过后是否能卷起千堆雪。
撰稿： 宋坤政 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政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