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豆瓣 @晏耀飞丨
首发公号：晏耀飞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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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不爱看生活剧。
普通人家的喜怒哀乐，家长里短的感触共鸣，总是让人意犹未尽。
然而现在大多数的生活剧，撕X不停，极端戏剧化，吵得人头疼。
贴近生活的优秀国产剧，越来越稀有。
幸好，最近还有这样一部“清流国产剧”。
今天就来说一说——
装台
导演: 李少飞
编剧: 马晓勇
主演: 张嘉益 / 闫妮 / 宋丹丹 / 秦海璐 / 陈小艺
首播: 2020-11-29(中国大陆)
集数: 33
单集片长: 45分钟
张嘉益、闫妮、宋丹丹、秦海璐、陈小艺……
而《装台》最吸引人的一个地方，就在于它地域特色鲜明，具有浓烈的陕西味儿。从陕西话唱的片头曲，到人物一口地道且韵味十足的陕西方言；再到不断出现的陕西特色美食，肉夹馍、胡辣汤、裤带面……都把人瞬间拽进了西安的街巷里。扑面而来的，是繁华都市里的城中村，是普通人的市井生活。此外，主演张嘉益与闫妮，本身就是西安人，毫无疑问对于人物的刻画更是驾轻就熟。《装台》讲述的是一群小人物的故事，他们的职业是装台。如果不看这部剧，恐怕通过这两个字，很难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职业。装台，按照顺子他们自己的说法，是离艺术最近的职业。简单点说，他们是搭戏台子、舞台的人，算是艺术工作的参与者。而比较有意思的是，他们是为在这个时代越来越边缘的秦腔剧团装台。说起来算是边缘艺术的边缘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尴尬。《装台》的故事，本身是沉重的，它讲述的是生活及命运是如何不断给顺子这个普通男人施加重压和伤害的。这样的故事，很容易讲得凄凄惨惨戚戚，可是《装台》却举重若轻，讲得轻松、幽默、好笑。甚至于让人在很多个片刻，忘记了人物生活的艰辛和苦难，被逗得哈哈大笑。当然，这很大程度得益于对人物的辛辣、精准的刻画，以及充满喜剧色彩的剧情处理。也因此，刁顺子、大雀儿、猴子、转转、麻刀、墩墩、八叔这些人物显得分外鲜活、真实、甚至可爱。除了他，其他人几乎都是外来下苦力赚钱养家的，因此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市井气。在彩排现场，他们看到俄罗斯姑娘跳舞时，两眼放光地说：“你看，那白花花的大腿。”底层人很多时候，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含糊，却有些“小毛病”。他们难以抑制本能对异性的憧憬和好奇，也就做不到在这么多美女面前目不斜视。而顺子去督促几个人工作时，他们多半是为了作弄顺子，便让顺子荡着绳子去看一眼。结果顺子一看之下，竟惊得从高处掉了下来，惹得工友们哄堂大笑。张嘉益饰演的顺子佝偻着背，头发中夹杂着不少白发，一看就有种被生活压弯腰杆的沧桑感。比如看彩排时，他就在跟铁扣铁主任催要工钱，说白了就是要先把工钱拿到手。铁主任说：“有我在你怕啥呢嘛，人老板财大气粗的，在乎你这点碎毛毛钱？”顺子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老板要是不像铁主任，那就成了。”看铁主任不高兴，又是一通马屁，把铁主任哄得舒舒服服。顺子又是很有领导力和应变能力的，他迅速安排大家去堵住表演的演员们。他和大雀等人守在剧院门口，不许人搬灯光设施，并且必要时灵活的搬出瞿团这个救兵。工友们闹情绪时，他也不是一味的忍让，而是发火说，自己是个好歹是城里人，为啥要揽活，就是为来带大家赚点钱。而他自己呢，委屈的情绪平复后，就抱着铺盖卷子住进了铁主任家。为了要回属于自己的报酬，他不得不做一些极端的事儿。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不仅他自己的钱要不到，兄弟们的份也都要不到。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工人，如果不被逼到实在没办法，谁会出此下策呢？譬如他和第三任妻子蔡素芬相识，就是他骑车怼了人家。结果把人带回家，用酒给人搓腿，搓着搓着就搓到了一起。他和蔡素芬领证之前，也并没有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直到大女儿刁菊花回来，蔡素芬才像砸彩蛋似的，砸出了一个个“惊喜”的秘密。很难说他是不是有意无意瞒着，以便于将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慢慢解释。抑或是他认为人到中年，遇到一个相处融洽的人很是难得，于是认为其他的不重要，一起开开心心地面对生活才重要。干装台的活儿，演完出老板就跑路了，费尽周折才把钱给要回来。不仅把他刚拿到手的工钱拿去给流浪狗看腿伤，还蛮横地干涉他和蔡素芬的生活。甚至于烧毁了他们的结婚证，把他存下的所有钱拿出去挥霍。可以说，他的生活因为种种人和事儿，而处于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中。顺子在磕磕绊绊面前，有忧愁，有无奈，但也偶尔有自己的甜蜜时刻。但不管面对平静的生活还是惊涛骇浪，他都不失去心中的希望，冷静地接招。很多普通人就是如此，生活总是平地起波澜，你能看到他永远满面笑容干劲十足的样子，但他内心的愁苦，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毕竟，相比于搭建舞台，生活这台戏，才叫真真儿的难唱。也正因着眼于普通人的跌宕人生，顺子这个角色才分外地打动我。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面对生活时，都有着一样的坚韧的态度。而他也同时让我想起，家乡的每一个头发花白的亲戚、邻人。比如宠妻狂魔疤叔，一个浑圆的汉子，整天抱着一只白狗守着前妻的超市。因为自己的狗发情和流浪狗交配，便追着那条流浪狗跑了几条街，甚至为了此事，而落下了一条疤痕。还有小资而擅长摆谱的灯光设计师，居然在剧院门口撑着一把伞，摆出吃西餐喝洋酒的架势。顶着几缕头发，却自信可以游刃在两个女人之间，滑稽而可笑。人物的幽默感，似乎涂抹掉来生活带来的压抑感和沉重感，让整个观剧过程轻松而愉快。但这种幽默感，似乎很是符合这个阶层，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像是片中人物说“哈怂”，在笔者的家乡方言中，说一个人坏也是“哈”。或许是方言上的相通，让我更加觉得片中人物真实可信，总感觉这些人物是离我并不遥远。由此看来，这部剧对人物的塑造，有一种不加滤镜、原汁原味的纪录片式的真。虽然表达方式轻松诙谐，但这部剧却在反映很多深刻的问题。比如农民工欠薪的问题，比如普通人如何面对苦难，再比如秦腔以及很多国粹的陨落。《装台》从细节中流露出底层人民的魅力，也让我们乐于去关注那些普通人、甚至边缘人的起伏人生。恰恰是真实而轻松地反映着普通人的厚重生活，才让它有着独特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