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都是一禅床~苏东坡与佛印“斗禅诗”的故事

佛印了元禅师,俗姓林,宋朝江西人,书香世家。三岁能诵读《论语》,五岁能诵诗三千首,乡里称他为“神童”。出家后到庐山访居讷禅师,承嗣其法,驻锡在云居山。

苏东坡是文坛巨匠,诗、书、琴、艺无不精通,并且学佛多年,和佛印禅师过从密切。下面是一僧一文留下的关于禅诗的千古佳话。

一、赌输玉带赠禅诗

有一天,佛印禅师说法时,苏东坡赶了过来,这时禅堂已经坐满了听者。佛印就说:“大学士来晚了,这儿没你的座位了。”

苏东坡好斗禅,马上机锋相对:“那我就以禅师‘四大五蕴的身体’为座好了。”

禅师看到苏东坡和他论禅,就说道:“我有一问,若你回答得出,我的身体就让你当座位;若回答不出,就要把你身上的玉带输给我!”苏东坡便当场答应了。

佛印禅师就问:“四大本空,五蕴非有,请问哪里才是大学士的座位?”

苏东坡顿时楞住了~既然色身是四大假合,空空如也,到哪里安坐去呢?于是,苏大学士把玉带摘了,输给了佛印禅师。据说,苏东坡的玉带后来留在了金山寺,并成为镇寺之宝!

苏东坡输的心服口服,当场做了一首禅诗送与佛印:

“百千灯作一灯光,

尽是恒沙妙法王;

是故东坡不敢惜,

借君四大作禅床;

病骨难堪玉带围,

钝根仍落箭锋机。”

佛印禅师也做了一首答谢的禅诗回赠苏东坡:

“石霜夺取裴休笏,

三百年来众口夸;

争似苏公留玉带,

长和明月共无瑕。”

二、“不接而接”斗禅机

一次,苏东坡事先写信给佛印,见面时叫禅师“不接而接”。

“不接而接”的典故出自赵州禅师。赵王上山参见赵州禅师时,禅师以年老体衰为由躺在床上。当赵王派下人上山送礼时,他却披上袈裟,亲自迎出山门。当众人问其原因时,赵州禅师说:“我接待上乘人是用本来面目迎接;中等的客人,我就坐起来迎接;对待世俗的客人时,我就用世间的俗套迎接。”所以,苏东坡的意思,要佛印禅师以上乘的礼来接待他──不接而接。

苏东坡到了以后,却看到了佛印禅师亲自出门,隆重的迎接他!苏东坡笑着指着佛印,奚落起来:“你的道行和境界,都没有赵州禅师高啊!你终于落俗套了,大老远跑过来接我!”

佛印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当机以一首禅诗回答说:

“赵州当日少谦光,

不出山门迎赵王;

争似金山无量相,

大千都是一禅床。”

大意是:赵州和尚躺床上不迎接赵王,我非要说他不谦虚;而我佛印出门来迎接你,我也并没有起床,因为大千世界,尽虚空遍法界,到处都是我的禅床啊。

于是,两位好友,一边口吐禅机,却惺惺相惜,互相谦让着走进了山门。

苏东坡文学造诣很高,和许多高僧都有往来。下面是他和其他高僧交往的两个小典故。

三、与玉泉禅师辩机锋

有一次,苏东坡到了荆南,听说玉泉承皓禅师驻锡此地,机锋辩才很高,于是化装成达官贵人的样子去见禅师。玉泉禅师看到他举止不凡,就主动和他打招呼:“请问高官贵姓?”

苏东坡脑筋很快,马上用机锋回答说:“我姓秤,是一杆专门秤天下的长老有多重的秤!”

玉泉禅师听了,马上“嗨”的大喝了一声,然后笑眯眯的问道:“那么请问,我这‘嗨’的一声,重量是多少呢?”

苏东坡哑口无言,内心却对禅师深为佩服。

四、东林寺中留名篇

有一天,苏东坡留宿在东林寺,与照觉禅师谈论有关“有情无情”的事,感受很深,一夜都睡不着。到了黎明时分,心有所悟,做了一首千古传颂的禅诗,来表明他感悟的心境:

“溪声尽是广长舌,

山色无非清净身;

夜来八万四千偈,

他日如何举似人?”

这首禅诗的大意是说,对佛法有所证悟的时候,大自然到处都是佛陀的法身圆音,流水溪涧、青山翠竹,无一不在为我们诉说着佛法妙谛。如果做不到,即使背熟八万四千偈子,仍然不能与佛法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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