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敏丨会看门的鹅

养狗看门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我家养过一只会看门的大白鹅，大白鹅是只公鹅，毛色洁白，红掌、红嘴、红鼻子，长长的脖子、脚大、体型丰硕但不肥胖，完全属于健美型的，有着白天鹅般优雅的身姿。

记忆中我家曾养过一条狗，生病死的，当时小妹哭的很伤心，几天没有好好吃饭，母亲发誓再也不养狗，可是没有狗看门的日子，总让人心里感到不踏实，特别是夜深人静的夜晚。

大白鹅能代替家狗看门是母亲的新发现，不能安心睡眠的母亲，发现只要屋外有动静，大白鹅就会发出“嘎、嘎”的叫声，观察过几个晚上，母亲对大白鹅能看门确信无疑，其实观察就是母亲和大白鹅建立信任的过程，从此母亲悬着的心就稍稍放下了些。

我们家的白鹅已养了多年，之所以没有卖掉或杀掉都是这只鹅的造化，小时候每家养鹅都是成群，每群只留一只公鹅做鹅种，有公鹅的鹅群母鹅产下的蛋才能孵出小鹅，那时农村每到孵鹅的时节，就会有人走街串巷，收购鹅蛋，在鹅蛋上做不同的记号，用本子记录，孵不出小鹅的蛋叫“实蛋”，再次收鹅蛋时会把“实蛋”退回，那时我家鹅蛋的退回率最低，能多换不少油盐钱，所以一直留着它做鹅群的老大。

自从母亲赋予大白鹅特殊的看门功能，夜深人静的晚上，我就常常被母亲唤鹅的声音惊醒，心会跟着怦怦直跳，有时会带着惊恐，陪母亲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查看院里的情况，那时候一点也感觉不到月亮的美，感觉月光笼罩下的室外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鬼眼，冬日的夜晚，我是最害怕听到母亲唤鹅的声音，那就表示母亲在担心着什么，直到听到大白鹅的应和声母亲才会放心，我也就跟着长出一口气。

大白鹅好像理解母亲对它的信任，表现的越来越负责任，白天它也认真负起了责，熟人来了，它会领着鹅群伸长脖子来一个大合唱以示欢迎，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来了，它就带着鹅群迎上去还伴着尖利的叫声，那气势有点吓人，有时来人会被惊的后退，可后退的结果更可怕，大白鹅会降下长长的脖子，嘴巴贴近地面，快速向你靠近的同时，把地啄出声来，记得一次把走亲戚的表姐给吓哭了，母亲常为此呵斥它，可它依然尽职尽责，没有半点闹情绪撂挑子的意思。

因了大白鹅的尽职尽责，我与它有过一段趣事，直到现在小妹提起还会大笑不止。

也不知道大白鹅把怎样的见面频率算作是熟人，反正我上初中住校6天回家遭到它的攻击。

周六下午到家，母亲正在灶屋摊煎饼，我就蹲到灶屋门口，陪忙碌的母亲说话。没有任何的防备，大白鹅直接站到我的后背上啄我的头，我被啄的莫名其妙，因为我自以为是主人之一，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带着满腹的委屈大声喊叫父亲：“爷！爷！你看咱家的鹅！”小妹在一旁忍不住大笑，父亲抓住它的长脖子，使劲把它扔出去，可它景在空中忽闪翅膀做飞行状，让我们哭笑不得，趁大家不注意它会再次偷袭我，这样做的结果是它又一次被提着脖子扔出去，看着它执著地再一次向我发起攻击，我被它的尽职尽责感动，带着理解后的笑意，躲到灶屋里陪母亲说话，看我宁愿接受烟熏火燎躲开它，又有女主人的护佑，它也就识趣地离开了灶屋，从此我再也不曾尝试蹲在院子里。

我一直不知道大白鹅最后的去处，我想母亲和小妹知道，可我没有问过，不管它去了哪里，想到它内心都是满满的感激和感慨，母亲因了对大白鹅的信任，无数个夜晚才能安心睡眠，我也深深体会到，人和动物之间只要赋予足够的信任和真诚，心都是可以相通的，这样的实例在生活中屡见不鲜……

2017.3.6

作 者 简 介

王志敏，山东省寿光人。职业护士，爱好旅游读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秉承“善待他人，幸福自己”的生活理念，爱岗敬业，积极向上。曾在《行参菩提》、《行走文学》、《寿光文学》、《寿光日报》《弥水》等报刊及各大文学平台发表文字作品5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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