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

带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
文/何光燕

今早打开朋友圈,看到一首打油诗:

少壮不努力,老大带孩子。

春眠不觉晓,醒来带孩子。

商女不知亡国恨,一天到晚带孩子。

夜夜思君不见君,还得埋头带孩子。

洛阳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带孩子。

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带孩子。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整天带孩子。

这首诗表达的是带孩子的苦恼。可想当年,我们70后想自个儿带孩子都不行。我想跟大伙分享一下我目前正在创作的、反映九十年代出门打工者离家时心路历程的长篇纪实小说《女儿,妈妈爱你》片段:

孩子,你曾问我爱你有多深,付出有几分?我没法回答你,因我既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又不是一个在别人眼中孝顺的女儿。

然而我清楚记得1993年12月20日,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离开家的头一晚上,心有不忍地搂着被窝里二岁半的你问:“小宝贝,喜欢吃糖糖不?"

你抬起头来,天真地望着我,奶声奶气甜甜的应道:“喜欢!”

“那老妈明天也出去打工挣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买许多许多好吃的糖行不?”

你马上嘟着小嘴,头摇得象个波浪鼓:“不要,不要。妹妺不爱吃糖糖,就要妈妈……”

你“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的心象扔在地上的玻璃杯似的碎了。

那晚我一夜难眠。想着在你半岁的时候就随我们在重庆卖菜,天冷时因忙于做生意,不能好好照顾你,你那双小手冻得通红。一岁时爷爷把你领回老家。

虽说老人带孩子不会冻着饿着,但当过年时我与你老爸回到老家院子里时,你正坐在地上象个小大人似的,用双手有模有样的摇着摇篮,嘴里唱着只有自己才听懂的摇篮曲。我一个箭步跑到你身边要抱抱日思夜想的小乖乖,你却一把有力地推开了我,放声大哭起来。我倏地冲进里屋,泪水象掉了线的珍珠似的直往下掉。想着曾经的心肝宝贝而今却不认得我……

如今为了家,我却又要再一次离开你,心中万分不舍!孩儿,你知道吗?当时我也是真的不愿离开家。虽说清贫,土房四间,但我们快乐简单幸福着!即使喝一碗清粥配咸菜,一个小小的猪油团炒一大碗菜,但我们家依就笑声不断。

现在想来,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真情愿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陪你慢慢长大。今生我给予你的爱太少太少了!而我们相处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我珍惜与孩儿在老家相处一年的亲子时光。我读懂你羡慕别人家孩子过年时,穿着出门打工归来时父母买的新衣服,手里提着小红塑料袋,里面装有零星几颗糖果的目光!孩子们笑得象朵花,三五成群地在院子里追逐嘻闹。你就傻傻地站在院子中间,糖与新衣与你无缘!要知道在当时九十年代初在偏僻的乡下,即使是平常最要好的小伙伴也舍不得分对方一颗糖!

孩儿,你知道吗?那晚你在熟睡中一次次梦语:“妈,你不要走。妹妹乖,不吃糖糖……”漫长而心酸的长夜就伴着你的梦语与我心中的愧疚!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你就用那干干净净胖乎乎的小手拉着我的手,傻呼呼地问:“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傻闺女,你是妈的心肝,不要你要谁?”我用白净的手帕擦去昨晚你脸上留下的泪痕!

“拉勾,上吊!骗人就是小狗狗……”此时你开心地笑了。我背过身,再也憋不住泪,任它一江泪水向东流。

“妈妈,你怎么哭了?”被细心的你发现了,心疼地问。

“没事,眼里进沙子了!”我强装笑容:“老妈是大人才不会哭呢!”

“妈妈,你蹲下来,乖乖我帮你吹吹!”

我顺从蹲下身,心中象打翻的五味瓶,家谁不想?谁愿离开自己可爱的小宝贝?孩儿,我不敢直面对你那双童真无瑕的双眼,当面公然离开家。

当你唱着:“鸦雀牙,含渣渣,我帮你带娃娃……”转眼高兴地走进土房屋内时,我咬着牙狠了狠心,迈开双步欲走出院子。

“哇……哇……”一声声熟悉的哭声飞入我耳朵里。平时走路还有点蹒跚的你早己用那有力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角,使劲地拍打着我的腿,嘴里直哭,嚷道:“妈妈,你是个大骗子!骗子!”

是的,我做不了一个好母亲,今生也只能做个在孩子心中的大骗子。鱼和熊掌岂可兼得?心痛地把你抱回屋里,不忍心地说:“老妈哪里都不去,就在家看着你,好吗?”

“那你带衣服干吗?”你不解地歪着头望着我质问。

“衣服烂了,拿到公社去补呀!”我撒谎了:“回来给你买最好吃的糖糖。”

“我不吃糖糖,长虫虫!”你笑着说:“妈妈比糖糖好!小兰爸爸妈妈不要她,在外打风(工)好可怜哟!莫得爸妈喜欢。”

说着你躺在我温暖的怀抱里,我轻轻地拍打着你幼小的双肩,嘴里唱着柔情的催眠曲。不一会儿你酣然入梦,脸上挂着泪珠与微笑。

在孩子单纯的世界里,有爹妈的陪伴胜过自以为世上最好吃的糖糖。孩子对父母企昐不是太多,长久亲情的陪伴胜过一切。

那时我多想如果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该多好!世上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温柔的亲情。

可当你奶奶轻轻地从我手中接过熟睡的你,并责怪的小声说:“看你,叫你悄悄走,偏不信。这下舍不得孩子了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与面对已七十好几高龄的奶奶。怎样选择孝与孩子及人生的出路?我今生如待在这贫穷的小村庄,粗菜淡饭难饱温暖!卖个鸡蛋都要脚走往返三十里路。孩子长大了,读书要钱,奶奶年龄大了也需要钱。虽说老公公一天还可挣几元钱,但那可是真正的辛苦与血汗钱。从公社挑一担一百斤肥料,一去一来六里路,还不算送到别人家的路程。那小小的一元钱是老人家多少脚步与汗水换来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丈量和一声声喘息换来的。

孩子他爹一个人在福建打工。上有老,下有小,如有一天,家遇大事何以面对?拿什么上孝老人,下养儿女?左逢亲友,右交朋友?无形的压力让我做了此生在孩子心中十足的骗子!

分享到此,我不由得万分感慨。70后的我们当初为了家背井离乡,把孩子留在老家让孩子从小缺少父母的爱。有的长大了与父母形同路人,有的能理解父母当初的不易。其实就两代人来讲都是一个社会的产物。过去的时光终将过去,人生不能重来,唯彼此将心比心,以心换心。设身处地想想,亲情在这世上是唯一的永恒!孩子的成长期错过了,今生再也无法换回。在九十年代就出来打工的人,他们的苦与乐自个儿明白。留守之痛是那时侯多数孩子们一生的痛。

真羡慕现在的年轻母亲可呆在家,洛阳朋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带孩子。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天到晚带孩子。

人生如若初相见,我只愿做女子汉。年轻时带孩子,中年时带孙子,老年时带曾孙。一辈子做个孩子王,天天带孩子将是一生的幸福与快乐!

作者简介:何光燕,网名在水一方。四川广安人,70后,爱写作。作品有《相恋28年》《文人的素质与修养》《人与人之间》《心语》《富有的女人,今生拥有三千万》《中了千万》《修篱种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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