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杂文之一百零四:爱在小石码 “紫云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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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靖田螺坑土楼

何葆国大作家,看了您的《土楼与马铺》系列作品,突然来了灵感……很想写一写现代版的小石码《火烧红莲寺》。

紫云烟雨

从前有一个帅哥和尚,从小就出家,云游名山大川,拜访高僧隐士,苦修了佛法禅宗,后来当了小石码红莲寺的住持,年轻时对"色戒"坚持得很好,接近佛陀的二弟‘阿难陀’那个境界…可是到了中年,却被信众之淑女"红莲"所吸引,红莲之修为也已多年,不仅貌似"出水芙蓉",就像台投区的阿庆嫂——群友"雨荷"…而且心地极其善良…有一天在小石码菜市场,看到一位老父亲临收市时,还守着一筐山货"辣椒",动了"慈善之心",照单收购了这筐山货…使那"老爷子"土农一辈子过上第一次"父亲节",因为红莲买了以后,还回头甜甜对他叫一声"老爹,您慢慢走哦"…

小石码菜市场的老父亲

"红莲"起了慈善之心,买了这筐山货以后,由于平常自己不吃辣椒的,免费送给了村里的左领右舍,乡亲们都称赞她观世音菩萨下凡。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福",由于前世业障未消…红莲出外做生意的老公失踪了(被土匪劫杀)…一月,二年…红莲变得形如枯槁,精神恍惚…一直有一天,外出打听老公行踪的堂亲回家报实情…红莲当即晕倒了,不省人事……

心地善良的红莲

有几个信众姐妹当即赶来探望,并且邀请了道行颇深的红莲寺住持大憨法师前来颂经助力…红莲在梵音钟声中慢慢苏醒过来,眼轮四周一扫…怪了,亲朋好友竟然无人相伴,只有大憨师父端坐在身边,闭目坐禅念经诵咒…那声音仿佛来自西方净土…极乐而爽受,似乎有“天龙八部”皆来护持…"阿弥托福",大憨师父一观红莲醒来,恢复了神志,现出了欢喜心…这"欢喜心"感染了红莲的春心…大憨师父和霭地对她说"万法皆空…待妳方便,可上寺庙做做亡灵超度法事…以安其魂吧!"

"话说人一衰,煮水会带锅",红莲姐丈夫一死,原有的田产房厝便被仍然健在的公婆作主,悉数改分配给刚成家不久的二位小叔子,仅留一间厢房作为红莲的起居宿舍…从此以后,红莲只有靠给邻里拾蚕鼓,抽蚕丝,做衣裤,做些短工以维持日常生计…昔日那富婆的风采已经一扫无余,老公生前做生意的本钱连人也一起没了…结婚三年来红莲膝下仍然无一男半女…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平时少不了公婆奚落,现在更是连受白眼虐待…于是,红莲曾想回到娘家去生活,可是,出于封建礼教习俗,娘家的兄嫂也不愿收留这"寡妇"细姑…哎…失望之际,有一天晚上,红莲就跑去小石码逛街,因为口袋里没银两,再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吃到自己喜欢的"干拌面"或"卤猪蹄",只好饿着肚子回家…一时愤青,拿起毛笔写下了《蚕妇》…

"昨入小夜市,归来泪满襟。满咀羊肉腿,不是放牧人。"

看官,请您去回味一下《喻世明言》第二十九卷文章一一《月名和尚度刘翠》的故事,说的是一位县太爷,为了迫害小石码如观海寺的"月名和尚",暗中用重金收买迎春楼妓女刘翠,让她扮成村姑淑女的模样,化名"红莲"来到观海寺,破了"月名和尚"的色戒…具体行色动作,写得很细致露骨,比较适合我的表外甥"爱滨"读者的口味,而不像我的老领导,传来的文革性文化厕所作品,表现比较直接,具体如下“一见钟情,二人上床,三更半夜,四肢交差,五指乱摸,六神无主……”

那县太爷在"红莲"得手之后,喜不自胜,写了艳辞曰"水月禅师号玉通,多时不下竹林峰。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可怜的是,当年这"红莲"的名字臭了,因为被妓女刘翠所冒用,本来"寡妇门前是非多",传来传去,"风言风语猛于虎呀!"

时值,朱文公的礼教风俗在漳州很盛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宋代理学家二程中的程颐(1033-1107)回答别人关于寡妇应否再嫁时所说的话。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己失节也。”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后来,朱熹任漳州知州事,也发出了《劝俗喻文》,儒家礼教蔚然成风。

大憨师父

话说这红莲寺本来好好的大憨和尚,被好事者闲言碎语所包围,有人说他暗中勾结"芋仔埔双弟内"的土匪,跟踪红莲的老公,乘其外出在途中劫杀夺货…而"红莲"在悲伤中又迎来一场礼教拷问,为啥大憨法师单身过夜为她坐禅颂经?为啥上山拜佛做法事时,红莲总是找借口去禅房唱茶?两个本来相安无事的男女,因为有性能力而被描绘成"刘翠与月名"式的奸夫淫妇…这时,他们两人就是跳下九龙江,再也洗不清了…

这谣言的制作与流传,是中国文化中最阴险的一支软刀子....终于有一天,在夜雨中,紫云烟雨山林中的红莲寺,忽然燃起一堆熊熊烈火…风雨中的红莲寺的木结构主殿,被烧得剩下一堆灰烬,这小石码的人世间,从此失踪了一对“被说成的情侣”,或许他们已经私奔出逃,或许他们的灵魂在火焰中相伴,永远在石码八景之一的紫云烟雨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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