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法战争对清朝历史的影响(一)

疫情发展带来的诸多变化扑朔迷离,看不清楚。大人们的世界老百姓不懂,就不瞎嚷嚷了,还是重操旧业,说说已经发生是事情。

中国历史划分是把1840年的鸦片战争作为近代史的起始年,其合理性是在于西方列强从这年开始大举入侵中国,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清朝闭锁的国门,签订了多个不平等条约,强行改变了中国沿袭上千年的朝贡制度,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

其实西方列强早在二百多年前的明朝时期就开始入侵中国了。明嘉靖年间,葡萄牙人占领澳门。明万历、天启、崇祯年间,荷兰东印度公司占领台湾。英国东印度公司也在此前入侵过广州。只不过这些战争规模都很小,也没有签订过什么不平等条约,没有割地赔款,对明清历史的走向并没有产生什么较大的影响。

在和西方列强的战争中,明、清最终几乎都是失败。唯一的一次胜利是南明时郑成功收复台湾。这里面有个特殊性。郑成功收复台湾时统率的并不是南明政权的武装,而是自己的私人武装。

明晚期东南沿海一带“倭寇”横行,其实这些都是明朝的海盗,其中的日本浪人武士是这些海盗招聘的打工仔,连雇佣军都算不上。

郑家就是其中著名的海盗之一,纵横于日本海与东南沿海之间,武力抢劫,武装走私。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投降清朝后,部属分散,郑成功收拢了这些部属,还用不同的方式接管了郑家其他成员的队伍,成为南明最具实力的武装力量。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团武装难以和郑成功对抗。

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日本统治台湾时期,还以此为理由来狡辩其统治有合法的延续性。

还有一次是取得局部战场胜利,最终却宣告失败,签订不平等条约,丢失宗主国地位。这就是今天要说的清法战争。

先认清一个事实,清法战争和后来的甲午战争一样,都是两个帝国主义国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扩张自己的势力,在第三国大打出手。

西方列强和清朝都是帝国主义。西方列强欺压清朝是帝国主义行为,清朝欺压藩属国也是帝国主义行为。不要精分地认为,西方列强欺压清朝是帝国主义行为,清朝欺压藩属国是促进各国人民大团结。

事情起源于法国、西班牙等西方列强对越南的入侵。1862年6月,越南被迫与法国、西班牙签订《同法国和西班牙的友好条约》(即第一次西贡条约)。主要内容和清朝与列强签订的条约差不多,割地赔款、通商传教。

这个条约里存在着一个文明的冲突。

按照主权国家体系,像越南这样的藩属国没有完整的主权,不能独立签署外交条约。要签署就必须得到宗主国,也就是清朝的批准。

    越南阮朝嗣德皇帝

清朝和越南是朝贡体系,都没有主权国家的概念,并不知道有这个规定。越南也没向清朝申请,清朝也就说不上有什么批准,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签了。

但法国是知道这些规定的,也知道这个条约是不合法的。为了将越南合法化地纳入法国的,法国在1874年3月,又与越南签订了《法越和平同盟条约》(第二次西贡条约)。

这个条约首先就声明,法国承认越南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不再是清朝的藩属国。

然后才是诸如军事援助、治外法权、扩大通商传教范围等具体条约内容。

这里面有个法国人都难自圆其说的地方。法国承认越南是独立国家,但却要求越南皇帝必须遵循法国的外交指导。这算什么独立?

越南阮朝建福皇帝

清朝是越南的宗主国,越南国王一直是清朝册封,对法国的行为,清朝自然会提出抗议,指责法国侵犯了清朝的利益。

越南是儒家文化圈里的,也自然亲近清朝,朝野人士也大多反对法国和越南朝廷的行为。同时向清朝求救。

针对越南国内的反对,法国开始加强对越南的控制,派遣军队进驻越南。

针对越南的求救,清朝朝廷开始了一场大争论。

自从鸦片战争以来,清朝朝廷之上一直不乏充满爱国激情的清流人士,不多说,你懂的。这次也一样,除了李鸿章以外,其他的纷纷群情激愤,祖宗家业怎么能拱手相让呢?

李鸿章在主导清朝外交事务中有一个明显的特色,一直清醒地认识到日本是清朝最大的威胁,基于此,他也一直加强对朝鲜的控制,对北洋水师的建设。他的这个战略认识是正确的,但不正确的是他的战术行为,把防备、对抗日本的希望寄托在俄罗斯身上,与俄国签订密约,并相信俄国会按照密约帮助清朝对付日本。

这也是李鸿章在甲午战争时期高调对抗日本的重要原因之一,结果是幻想中的俄国并没有出现,李鸿章自食苦果,《马关条约》让清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李鸿章与俄国的密约让清朝吃了苦头,后来段祺瑞与日本的密约让民国吃了苦头。总是记吃不记打,总喜欢玩阴谋。

在举国上下异口同声痛骂李鸿章的舆情下,清朝开始了备战保护越南的部署。

主战的清流主将之一,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佩纶去了福州,以三品卿衔会办福建海疆事宜,兼署船政大臣。(张后来成为李鸿章的女婿,是近代才女张爱玲的爷爷)

另外一个更加著名的清流领袖,时任山西巡抚的张之洞也因主战升任两广总督,一面备战,一面加强对活跃在越南境内的汉人武装“黑旗军”的接济和帮助。

1883年8月,越南与法国签署《法越新订和约》(即第一次顺化条约)。条约承认并接受法国的保护权,越南的外交事务,包括与中国的关系,由法国掌管。

年底,清朝军队从广西、云南进入越南。法国照会清国政府,法国已经成为越南保护国,任何在越南境内的非政府武装都将遭到攻击,要求驻扎在北宁基地(今越南河内东北)的清朝军队撤出越南国境。清朝政府回应,任何对越南境内清朝军队的攻击都将可能导致清越两国间的战争。

此时在越南境内抵抗法军的,除了清朝的官方军队以外,还有一支名义上是越南官方的,实际上却是汉人的武装,就是大名鼎鼎的刘永福的黑旗军。

刘永福本来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成员,在武装反抗清朝的暴乱中拉出一支队伍,仿造北帝庙神像旁边的周公像手里的镶狗牙白边,绘北斗七星的黑色三角旗,为自己队伍的旗帜,故称黑旗军。(此人很奇葩,后来甲午战争期间在台还出任过民主大总统)

黑旗军1857年在广西发动暴乱时,被广西提督冯子材追打,没办法逃入越南。越南无力剿灭这股武装,就将其招安,名义上成为官军。

黑旗军还是挺能打的。从1873年开始,坚持了十年多的抵抗法军战斗。刘永福也因军功升任越南三宣提督,一等男爵。清法战争爆发后,清朝收编黑旗军,授刘永福“记名提督”。昔日的敌人成为今天的战友。

法军清剿的主要对象就是进入越南的清军和早就在越南的黑旗军。

1883年12月,法军向驻扎在北圻山西(今越南河内北)的清军和黑旗军发起进攻,中法战争由此爆发。清军统帅、云南巡抚唐炯“弃军而逃”山西失守。

1884年2月,法军继续向北宁清军发起攻击,清军接连丢失北宁、太原(今越南河内北)、兴化,红河三角洲落入法军之手。

尽管清军和法军在越南打得死去活来,但清朝并没有对法宣战,在究竟是战是和的关键时期,朝廷却发生了一场政变。按中国纪年这一年是甲申年,因此也叫“甲申易枢”。

这场政变是怎么来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对清朝的历史走向有哪些影响?下期再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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