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展飞——《由家长看功利主义教育的前世今生》

几天前，写了一篇文章《那些年，那些事》提到了我刚毕业那些年经历的一些事，一位当医生的朋友给我点评：“世上有几种人要保持距离：1、患者家属；2、学生家长；3、前女友。否则你得满地找尊严！”看完一笑，不置可否。不过既然说到了家长，我倒想多谈一点自己的看法。

中国教育最大的问题是——功利主义教育，这种教育背后最大的推手——家长，所以，中国教育最大的问题就是——家长问题。

应该是从08年开始吧，山东开始搞素质教育改革，免局长、撤校长，搞得声色俱厉，玩得不亦乐乎。当时我冷眼旁观，断言这场运动是走不远的：“中国永远不可能实现素质教育，这场运动很快就会过去了，不要说高考不会取消，就是取消了高考，也不可能实现！因为，首先不答应素质教育的，就是中国家长！”果然，不幸为我所言中。

家长是中国教育不能承受之重。当下教育的诸多问题，其实源头就是出在了家长的身上。中国的家长对孩子的态度，其实是大体可以分成几类的。有望子成龙的，也有只求健康的；有爱之深、责之切的，也有爱之深，由他去的。不管分几种，对孩子的物质条件上，往往是百依百顺的，对学习生活则基本上严防死守的，除了个别已经“死了心”的，发现孩子确实不是“那块料”的，绝大多数家长对孩子的分数是异常在意的，至于有没有“素质”，其实并不关心。

中国的孩子很苦。这种苦大多数是家长赋予的。有些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胎教”，出生了以后马上开始“早教”，上了幼儿园以后那就更了不得了，“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各种兴趣班轮番上马，慢慢的，孩子身上的纯真没有了，善良没有了，美好的情愫没有了，每个孩子只有一张空洞的脸、一双没有了光彩的眼睛。慢慢的，孩子眼中也只剩下了分数。从知道有分数这个概念起，孩子便开始了分数崇拜。没有了分数，就没有了一切，有了分数，自然也就可以胡作非为。

对分数的这种崇拜，是一种典型的功利主义。全民陷入了功利中，这是当下中国教育的失败和悲剧。

著名学者、北大教授钱理群先生说，“我们现在的教育，正在培养出一批绝对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所谓绝对，是指一己利益成为他们言行的唯一的绝对的直接驱动力，为他人做事，全部是一种投资。所谓精致指什么呢？他们有很高的智商，很高的教养，所做的一切都合理合法无可挑剔，他们惊人地世故、老到、老成，故意做出忠诚姿态，很懂得配合、表演，很懂得利用体制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还警告说：“这样的人，一旦掌握了权力，其对国家、民族的损害，是大大超过那些昏官的。

王开东老师说，他一直对“办人民满意的教育”这句话颇有微词，我也是。人民满意的教育到底是个什么东东？目前来看，应该就是功利主义教育，那么办人民满意的教育，就是在办人民满意的功利主义教育，这其实是对人民和历史犯罪。

而更为奇葩和令人不解的是，中国的家长一方面奉行着“分数至上”的理念，却又对教育的直接施行者——教师，提出了种种这也不准、那也不许的要求，这着实令人费解。大有“既要马儿跑得快，还要马儿不吃草”的意味。仔细想来，便是“结果要与我预想的一致”“过程也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至于能不能实现，“我不管！”好吧，您是家长，您高兴就好！

功利主义的教育，最终的导向必定是——唯利是图。只要有利可图，那就可以不讲规则，不择手段。其实从老祖宗给我们留的诸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类的书籍中，我们是不难找到这种思想的。只要能取得胜利，那就可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兵不厌诈”的。所以外国人是很头疼跟中国人打仗的，为什么呢，心眼不够用呗。

我们有一句古语叫：不以规矩，不成方圆。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中国人是很讲规则的，其实我们这个民族向来是不讲规则的。我们只讲圆融和变通。所以便有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说法。我们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只有混沌主义和好好先生，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把清水搅浑，把浑水搅得更浑，然后在浑水中摸鱼，从中渔利。

五千年来，我们何曾有过规则？如果说有规则的话，我们这种规则叫——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