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风干的故事(2)

​目睹经流年尘封的旧照,联想被岁月风干的故事。

当年50多位学子,挤在40多平方米的仓库里上课的情景,其拥挤程度已经不堪想象了。岁月如歌,当年在这间大课堂中求学的懵懂少年,已是儿孙绕膝的长者,回忆起那段历史如数家珍,或多或少流露出经受特殊岁月锤炼后的某种特质。学生宿舍借用罗云杰伯家族腾出的楼房,每个房间至少得安排6个人,不大的房间里塞满了床铺,宿舍既是寝室也是餐室;狭小的空间里十分挤拥,除去通道外几乎没有多余的容膝之地。充分发挥床铺的功能,白天是杂货摊,简易箱笼、文具书包、换洗衣物、日常用品,通通的搁置在床铺上。低矮的老式民房通风条件本来就不好,碰上潮湿闷热的天气时,屋子里五味杂陈,大家也不觉得有多难受,比起物质的匮乏带来生活的艰辛,这点难受根本不算一回事。

白天的时间大都在教室里度过,最开心的莫过于晚上,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可以想方设法弄点什么打发一下饥肠辘辘的自己。大家最习惯于盘点自己的米袋子,一旦发现有些许节余,就会三三二二地凑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开个小灶,分甘同味很享受那过程。说白了就是瞎折腾,宁可白天挨饿也要从牙缝里省出一丁点粮食,以便晚上给自己开小灶。同学之间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每天晚上的卧谈会漫无目的、漫无天际、脑洞大开,互相你一言我一语地尽情发挥,似乎挺让人怀念。物质条件虽然艰苦但意志依然坚定,背井离乡的少年在这里度过一段难忘的岁月。

学生厨房选择在就近的空地上临时搭建木寮。山里人搭建木寮的技艺十分了得,就地取材不用一块砖一片瓦。支架和柱子选用一条条去皮后的杉木,师傅们分工合作心有灵犀一点通,只需半天功夫,框架结构的木寮雏形就呈现在你眼前。天面和墙体均使用杉木树皮,这杉木是大自然的馈赠,里里外外都是宝。像变戏法似的,纯木质结构、门窗一应俱全、足以遮风蔽雨的木寮一天功夫就能搭建好,竹篱茅舍风光,充满原生态的乡土气息,比少数民族的吊脚楼稍稍逊色而已。

蒸饭和热水是厨房的主要功能。因为条件局限,学生一日三餐下饭的菜,只能自备干菜,通常一小陶罐的咸菜或菜脯之类的腌菜,就是一星期(五天半)的下饭佐料。小陶罐中装满了父母对孩子的关怀与期望,当年物质匮乏,咸菜或菜脯都是来之不易的膳食,必须预早绸缪。一小陶罐咸菜坚持一个星期的纪录,不可思议,当年的学生哥小青年究竟干掉多少黄曲霉素呢!现在想想都后怕,是他们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厨房一侧用木板、杉树皮围闭起两间小浴室,条件十分简陋,每到傍晚时分,四五十号人马轮番上阵,澡堂子外边总是前赴后继,被戏称为“风景这边独好”!这是大热天的壮观景象。每到冷天时澡堂子又是另一翻景象,门前冷落、问津者寥寥。冬天磜背山区的气温特别低,起码比平原低个三几度,尤其北风裹挟着山沟里的阴冷气体,肆无忌惮无孔不入。澡堂子貌似围蔽得水泄不通,但冷风照样可以灌进来的,兴许是条件反射,凡冬天看到这澡堂子就让人瑟瑟发抖。

聘请罗国良伯当炊事员,工作很单纯,负责蒸饭这一项不算艰巨但使命光荣的任务,主管全体师生的一日三餐。

学生在学文化的同时兼修茶叶栽培管理技术,开设有茶叶栽培方面的专业课程,安排一定比例的劳动课程,规划有专供他们实践的劳动基地,理论联系实际从事茶叶育种栽培,所谓“短穗扦插”育种茶苗的全过程,每个环节至今仍烂熟于心,与他们聊天时准能娓娓道来。

写于2018年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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